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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森蔚很丢脸的哭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哭得这么丢脸,眼泪完全止不住。明明乱和她没什么关系,他们这也才这一次说话,昨晚乱更是奉命要抓住她。可是森蔚突然就觉得难过得厉害,又心疼又愤怒,整个人哭得一团糟。
为了不让自己更丢脸,森蔚捂着脸逃跑了。
她心绪起伏得厉害,没办法再见乱,看见厚已经整理好出门,便抓住对方,告诉对方乱在靠近庭院的廊下,行动不便。厚听闻,便立刻点头,朝庭院方向跑去。
森蔚在走道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情绪平复下来,不再想那些压抑的事。
大抵是昨天熬了一夜没睡,哭完后精神稍稍放松些,森蔚竟然开始感到克制不住的困倦一阵阵袭来。现在离厚告诉她的时间还早,森蔚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想了想,从厨房找了点东西果腹,然后溜进了手入室。
手入室的窗帘拉着,看起来和今早她离开时没有太大差别。药研也还昏睡在床上,室内寂静。
森蔚关上门,四顾了一下,发现这个房间其实并没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如果昨晚来找她的不是乱,而是青木的话,那她估计是无处遁形的。森蔚溜到了床边,爬上床,悄悄把自己埋进床内侧的软垫堆里,然后打了个哈欠,闭眼补觉。
药研醒的时候已经是在下午了,他躺在这里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很少,所以对时间的流逝非常迟钝。床的里侧有一堆软垫,是他需要起身换药时靠的地方,他的兄弟们很怕换药时弄疼他,所以找了许多柔软的垫子放在那里,他也只好装作好了很多的样子,不忍心告诉兄弟们他已经对疼痛习惯到麻木。
药研侧过头去,在一堆软垫里捕捉到了一小缕黑发。
看来这次是没有昏睡太长时间。
身边的软垫动了动,滚了一个下来,露出里面瘦小的女孩。药研以为女孩醒了,可他看过去,却发现女孩仍旧闭着眼睛。她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紧皱着,手指也在无意识地微微动弹,像是在梦境里挣扎。
药研漠然而惋惜地看着女孩,想开口叫醒对方,却哽住了咽喉发不出声音。
他也经常做梦,梦里的他从手入室里挣扎了出去,手里握着早已被审神者锁起来的本体。然后他冲进了二楼的障子门,刀挥下时在障子门上飞溅出一片鲜红血迹。
可他做不到,不止他一个人的本体在审神者手里。他就算能爬出这个手入室,就算还能举起刀,他也只能看着审神者悠闲地坐在主位上把弄他兄弟们的本体刀剑,然后对他露出一个纵容不听话的孩子般的、温和残酷的笑。
是他下手太晚了。
小夜的自行刀解提醒了审神者,那个男人意识到了刀剑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他迅速地唤醒并发配般派出了粟田口的两振胁差,使药研在战场上重伤濒临碎刀,并收走了大家的本体,形成了一个使他们兄弟被彼此互相牵制的死局。
噩梦中的女孩醒了,猝然睁开了眼睛,空白地瞪着虚空的一点,回过神来。
“药、药研?”森蔚心有余悸地坐起来,看着身边的药研。
药研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我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我遇到了一个坏蛋。”森蔚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继续说:“然后我搬起石头,把他砸死了。”
药研轻轻眨了眨眼睛,许可般点头,“……还不赖。”
森蔚小鸡啄米般点点头,虽然还有些被惊吓到的余色,但被药研许可作为后,更多的是保护了自己的安心,“就是有点吓人。”
说完话,森蔚看了看半掩着的窗外,发现天色已经不早。按厚的情报,出阵的鲶尾藤四郎会在半夜回来,随后再次被安排出阵。她必须躲着大家,找到机会靠近时空转换装置,才能顺利回到战场。
其实森蔚仍不知道回去战场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但很显然,死在战场上也比在这里承受精神煎熬来得好。
药研今天难得的有些精神,可以和别人说说话。森蔚跟他保证,如果她能在战场上活下去,并找到几乎难以寻觅到的机会重新联系上时之政府,她一定会告知政府这里发生的事,让青木得到制裁。
药研听她说完,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便是森蔚听药研说话。
药研的话题不外乎围绕着他的兄弟们,斯条慢理的,一个个点过去。森蔚这才知道粟田口家的短刀们原来还有很多,甚至还有一把作为他们兄长的太刀,名为一期一振。药研的口吻有些欣慰,似乎太刀兄长和其他的粟田口短刀们还没有被锻出来这件事,让他终于感觉到许些安慰。他以前有多盼望剩下的弟弟们和兄长,现在就有多欣慰他们没有到来。
然后森蔚也知道了更多事,平野、前田和秋田都是很温柔很会照顾人的孩子,五虎退虽然总是有些胆怯,但也很敏感细心。最令她意外的是,原来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非常冷淡的厚,以前竟然是个非常开朗且喜欢带着兄弟们胡闹的熊孩子,就连乱,以前也非常的活泼可爱。
森蔚抱着膝盖认真地听着,整个手入室里只有药研断续的说话声,编织着一个破碎在现实的梦。
逐渐入夜了,森蔚从身上掏出一点从厨房顺来的食物。她吃了一点,问药研要不要,药研摇头拒绝了。他看起来有些累了,醒来没几个小时又失去了精神。
森蔚坐在床上,看着再次开始昏睡的药研,静默不语。
森蔚坐在床上弄着自己的指甲,把指甲的边缘撕得像被狗啃了一样歪歪扭扭。然后她小心地翻过药研,下了床,打算去庭院。只是走着走着,不知为何觉得步履沉重,于是森蔚又回过身去,倒腾着小短腿回到药研身边。她低头亲了亲小哥哥的额头,就像哥哥姐姐每次出门前都会亲她和弟弟的额头一样,然后她道了一声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才转身离开。
今晚月朗星稀,森蔚蹲在庭院外侧的草丛里,等待出阵的人回来。
大约是睡了一天,她的精神很好,甚至找了个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打发时间。当她三十五次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庭院突然被一阵金光映亮,森蔚来不及思考,木棍一丢就探头出去。
没有人来!
森蔚像只兔子一样蹦出草丛,猫着腰靠近时空转换装置,随后她就发现了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陌生刀剑。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重伤回归,森蔚看看咫尺之距的时空转换装置,又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黑发少年,还是掉过头去推了推对方。
“是……鲶尾吗?”对方身上的新伤旧伤有很多,虽然看起来有过简单的处理,但显然没有继续治疗的环境,不知道缠了多久的绷带已经有些发黄了。
森蔚捡起对方的本体刀剑,开始手入。
灵力灌注的温暖感稍微触及了鲶尾昏沉的意志,单枪匹马日以继夜穿梭在不同战场上的少年虚睁开了眼睛。长时间紧绷的精神让他眼前出现了些虚迷的重影,但还是依旧可以看到有个小孩子坐在他面前,手捧着他的本体。
不是……那个男人……
鲶尾放心地继续闭上眼睛,也无法再思考那个女孩是谁。他太疲惫了,也孤单地奔波太久了,所以现在只想沉溺在被手入的幸福感中,最好一睡不醒。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正在手入的森蔚立刻中断灵气输入,惊惧地下意识紧紧抱住身边的时空转换装置。
今剑拿着审神者让他交给鲶尾的出阵命令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无尾熊般紧抱住时空转换器不撒手的森蔚。
“今剑?是今剑吗?”森蔚看到来人,松口气,“我还以为是青山。”
“森蔚,你怎么在这里?”今剑快步跑过来,看见了地上沉睡的鲶尾。“鲶尾藤四郎?”
“他受伤了,我刚刚给他手入,你就来了,吓我一跳。”森蔚三言两语的说着,也顾不上再继续手入了,急忙把鲶尾的本体刀交给今剑,开始调整时空转换器上的时间和地点。
今剑不解地看着森蔚。“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战场。”森蔚找到了函馆,却忘记了该去的年代,开始努力思索起来。
“可是,战场很危险的,你一个人万一遇到溯行军怎么办?”今剑忍不住拉住森蔚,“要不然再等等吧,等到骨喰藤四郎回来的时候,狐之助就也能回来了,到时候再向狐之助求助,你这样太危险了。”
“狐之助如果经常回本丸,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大家的情况,现在只能说明它也基本都在战场上,再等它回来,还要等多久?”森蔚的眼神清醒得可怕,“而且,我不觉得青木会让我见到狐之助。”
今剑一愣,怔怔地缩回了手。
森蔚看着今剑低落地收回手,红眸滞涩地望向地面。鬼使神差地,她突然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跑?”
“啊?”今剑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发出疑问的音。
“对啊,我们可以一起逃跑啊!”森蔚抓住今剑的手,“叫上大家,我们一起逃跑,把青山一个人留在这里,饿死他!”
今剑出神地望着森蔚,似是被触动,却忍不住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森蔚,我们的本体在审神者那里。”
就连他上次给森蔚防身的短刀,都是从厨房里拿的。
森蔚想了想,再度提出:“那我们一起冲上去揍他一顿,抢回刀就跑?”
今剑被这个提案惹得哭笑不得,“森蔚,我们无法违抗审神者的命令的,如果审神者让我们抓住你,我们是无法拒绝的。而且骨喰藤四郎还在远征,粟田口的大家不会丢下他的。”
森蔚蹲在原地,哑口无言。
今剑陪着森蔚蹲了一会儿,然后才建议她可以和鲶尾一起出阵。至少身边有振刀剑,可以稍微安心一点。
森蔚蹲着没说话,今剑便去叫醒了仍在中伤状态的鲶尾。
鲶尾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即使被叫醒,双眸也是倦怠无神、并不清醒的模样。今剑犹豫地把出阵命令的信笺给了他,并口头转达了一遍审神者的命令。鲶尾便机械地从地上起来,拿起自己的本体刀,走到了时空转换器旁。他混沌地伸手调时间,却像忽然清醒了过来,突然回头问了一句:“大家还好吗?”
红眸的小少年站在原地,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鲶尾转过头去,再次露出了如在梦中的蒙昧神色,看起来疲倦而麻木。
时间不能再继续拖延了,鲶尾再不离开,审神者很快会察觉到不对。今剑鼓起勇气,再次叫住鲶尾,跟对方说明了森蔚的事。鲶尾看向一直蹲在一边毫无存在感的女孩,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但看着小女孩的样子,又很快消失,最后迟钝地点了点头。
森蔚朝时空转换器走了两步,却绊到什么而踉跄了一下,放在口袋里的怀表一下子就落了出来。她赶紧回过神,飞快捡起怀表,紧紧握在手心。
“森蔚。”今剑退开,“再见。”
森蔚看着今剑对她笑。那孩子虽然在笑,眼神却很悲凉,让那声再见听起来像个诀别。森蔚心里又难受起来,“等等,等我一下!”森蔚紧抓着怀表,突然朝鲶尾这么说道:“拜托,请等我一下。”
森蔚说完,立刻头也不回地朝粟田口的小院跑去。今剑着急地想叫住她,又不敢大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森蔚跑掉。
森蔚跑得很快,风在耳畔呼呼作响。她急转过走廊,像风一样到院子里,一下拉开了粟田口寝室的门。
屋子里还没入睡的少年们被她惊了惊,厚第一个吃惊地出声说:“你怎么还没走?”
“马上就要走了,所以来跟你们告别。”森蔚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少年们,忽然注意到里间的门是敞开的。她微愣,不由问:“乱呢?”
正打算让森蔚快走的厚话语一顿,沉默下来。
这样的沉默无疑于某种回答,可是森蔚还是不甘心地又问:“乱在哪里?”
少年们都低着头,没有说话。五虎退抱着小老虎呜咽起来。
无言的怒火突然在森蔚身体里剧烈燃烧起来,没有任何理由的,这两天感受到的压抑全部都在瞬间爆发。她突然想到药研跟她说的那些话,想到了在药研的描述里无比活泼开朗的短刀们,又突然想到了今早明明自己就已经痛苦不堪却还会安慰她的乱。森蔚突然想出声质问,可是她不知道该质问谁,又要质问什么,难不成还要质问眼前的短刀们吗?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救自己的兄弟?
谁不痛苦啊?谁不想反抗啊?谁不是为了彼此在死死忍耐啊?
森蔚脑子里一团乱,却忽然平静下来。
她转过身,朝来时的路走。她起先只是走,随后步伐渐快,开始小跑,然后再次加快,飞奔起来。她想起了今早她跟乱说的那个故事,其实那个故事还有个细节她没说。那天早上其实应该是她和哥哥出门找食物的,因为姐姐已经生了几天病,所以一直没有出门。可是那天早上她却突然发烧,只好临时换了姐姐出门。
她想过很多次,在后来的日子里她想过很多次。如果是她出门就好了,为什么不是她出门呢?这样姐姐就不会消失了,她就不用一遍遍的想姐姐究竟遭遇了什么。她是不是遇到了坏蛋,是不是被拐走了,是不是很害怕……。但是再懊悔也没用,森蔚没有办法在姐姐最需要的时候保护她,因为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也因为森蔚没有保护的力量。
可是没有力量就是理由了吗?
森蔚不知道,但她已经不想再来一次了。不想在事情结束、永远无法回头的时候,再去懊悔为什么自己没有保护那个人。
森蔚跑出了居室,冲过了庭院。她听不见今剑的声音,只想快一点,更快一点。
她到达了楼道,冲上二楼,撞进障子门,随手抄下门口的装饰性花瓶。
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微笑,屋子里的气味很恶心。但是不重要,森蔚不在乎。
她头脑明晰,手脚利落,起步、俯冲、高举、挥下,啪一声脆响,花瓶的瓷片四溅开。
失去钳制的乱从案桌上滚下来,他茫然而僵滞地抬头,看见了站在屋子中央的小女孩。女孩的手被花瓶的瓷片割破了,流出了殷红的血,但是女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站在那里,眼神亮得灼眼,锐利的气魄将她身上的稚气全部荡尽,娇小的身躯霎那间好像能撑起天地。
“别害怕,乱,我保护你。”乱听见那个女孩这么承诺:“我保护你。”
冰雪渊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8-01-19 16:2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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