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rosannayip826

5、日常

　　不知不覺，回來C城也二個多月了，我也逐漸適應了這裏的工作環境。C城始終是一個競爭很大的城市，甚麼事情都講究效率，工作量也很多，忙起來每天加班也都不是甚麼奇怪的事情，和國外的工作環境完全相反，剛開始還真不太適應，壓力還蠻大的。可公司有個不成文規訂，就是業績越好的部門福利就越好，我們規劃一組一直以來成績都不錯，所以我們的工作量其實比起有些部門，已經算「輕鬆」了。難怪別人都說資本主義的繁華都是建築於勞動階級的血肉上，可不嘛，茫茫人海，又有多人為了那两斗米折腰，庸庸碌碌半生，回首卻看不見自己的臉容。或許有了家庭，這一切都會被賦予意義吧。家庭嗎，我也曾那樣渴望過，和他組一個家庭，就算生活再苦，只要能和他一齊，我再怎麼也不怕。以前，我那麼努力就只為了靠近那人一點點；現在，就只是不能停而已。
　　可能是同期的關係吧，曉雯經常都會找我吃午飯和我聊天，我剛開始還不怎麼習慣，可和曉雯相處久了，知道她為人十分直爽大方，就感覺還蠻舒服的。她是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她的五官鮮明，尖挺的鼻子，性感的「舒淇」嘴和那狹長的雙眼都彷彿能勾去人的靈魂，讓人欲罷不能。加上她那熱情、開朗的性格，很容易就讓人放下戒心，向她打開心窗。這樣可愛的女人，很難不和她做朋友吧。可讓我驚訝的是，她也只不過大我四、五歲左右，卻已經結了婚，有一個讀小一的兒子了，可說得上是生活美滿，真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有一次我和她吃飯的時候，她問我:「恩怡啊，那你怎麼樣了，現在有男朋友嗎?」
　　我有點苦澀的笑了笑:「沒有，也沒有有的打算。」
　　「為甚麼啊?我跟你說啊，我老公的同事都不錯喔，要不給你介紹介紹?」她說得激動，像恨不得現在就要我配對似的。
　　「不啦，曉雯，我是真的沒興趣，想專注於事業上。」她和小玫都還蠻像的，也是經常催我找個伴，以前也只有她會這樣關心我了，還蠻讓我懷念的。不知道她最近怎樣了，因為工作忙的關係，最近都沒怎麼找她了。
　　「事業?你就不要再騙我了，女人想專注於事業上無非都是情場失意。恩怡，我看你的條件都不差啊，卻到現在都不找個伴，難道是像電視劇那樣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你到現在還在等他喔。」
　　我看曉雯說得那麼生動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隨後帶著一絲無奈的語氣說:「你說的也不是不對，可是你說等嗎，我也沒有刻意去等。就只是，我的心好像不會動了。曉雯，你也有過那種經歷嗎，那種花光了一輩子的力氣去愛的一個人，卻不是陪你終老的經歷，也許是我累了吧，不想再愛了。」
　　曉雯沒有說甚麼，只是拍拍我的肩膀。過了一會兒，她才說：「回憶就讓它停在那兒就好了，多了就會變味。」
　　我露出疑惑的眼神，不太明白曉雯的話是甚麼意思。
　　「我曾經也想過和我的初戀結婚的，那時候愛得有多轟轟烈烈啊，可最後不也還是分了，我當時哭得可慘了。可你猜，前幾年的同學會上我看見了甚麼——她，就是我初戀的老婆，他帶他老婆參加同學會了。我有和他老婆聊了一會兒天，我真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嫁結她。我終於明白，他需要的是一個每天待在家裏照顧小孩，準備好晚餐等他回家，要不是今次要攜伴出席，他都不會讓她出來了的全職主婦。我看見她老婆無論怎麼化妝都掩蓋不了的「黃面婆」氣質，再看看他對他老婆那種「大男人」態度，我就越發覺得當初想要嫁給他的自己有多可笑。」
　　曉雯自嘲了一下，再說:「恩怡，我告訴你，兩個人最終走在一起不是光有愛就可以了，要是當初我為所謂的「愛情」放棄一切，只做她背後的女人，我不會甘心的。其實有時侯我還真想忘記那一天，還有她老婆的樣子，假裝自己錯過了一段美好的愛情，可每當我想起她老婆的臉，就一次次地提醒我，我當初的決定有多對——比起選一個你愛的，一個適合你的人才能走得更遠。」
　　我聽完了曉雯的話，陷入了一陣沉默，也讓我想起了我和李暉在大學時候的種種，當初跟他分手，真的分對了嗎? 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從他離開了之後，心痛就沒有停止過，足足痛了五年，痛到以為麻木了，卻還是忘不了他的名字，他的體溫，他的好。李暉，有多少個夜晚，我喊着你的名字，哭着叫你不要走，可你還是越走越遠，就從一開始一樣，你站得離我很遠很遠，讓我追得好辛苦喔，只是今次你再也沒有為我停下來來過了。
　　「李暉，要是你不回來，我們就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