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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化敌为“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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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为初平二年,袁术派孙坚征讨荆州,攻打刘表。孙坚受暗箭身死,孙策年方十七;桃园三兄弟刘关张尚未闻名,刚出头角;曹孟德谋诛董贼;董卓丧尽天良,尽失人心。不一一明说。
动荡不安的年代,男人们或充军,或站在田间叨叨战事再锄锄地;女人们知道计算柴米油盐,间或愁愁战时避难该带哪些东西;尚未上学的孩子只会没心没肺的照常玩乐,唱唱别人教的童谣。而这些已经进了学堂,有思想,又受过教育的孩子往往三五成群。或谈用兵之道,或谈治国明策,又或是对时局的看法和预测,不一而足。
而这些少年中,诸葛孔明无疑是个佼佼者。他的言论往往并非长篇大论,而是句句真言、一针见血。
至于阿丑,要在这群观察入微的少年中好好扮演女儿家,除了时局动荡,分走多数人的注意,也需要时刻规避锋芒毕露。只是时常与爹爹谈论。
兼之每每说到时局国策,不免要拿来与孔明比较一番。几次下来,阿丑避其锋芒,不谈时局,只谈兵法,虽也时有比对,只是纸上谈兵远不及实战,谁的看法也许在战场上都没有错,因此得到的表扬却也不少。
今日是傩舞表演的日子,这原是一种驱鬼祭祀的民间舞蹈。自孔子着礼服恭迎,便被文人雅士所推崇。
夜间离村子不远的荆州城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越是战乱,上位者越是喜欢粉饰太平,一则安稳民心,二则宽慰自己。于是这次的表演格外热闹。
这么热闹的场合当然少不了阿丑,早前,阿丑缠着娘亲同意了,便趁着爹爹不在屋里的空档,带着元宝和小雀从后门溜了出来。
似乎自古以来,我们的才子佳人在这样的盛况下总要来个美丽的邂逅,或是英雄救美,或是吟诗作对私定终身。
但今天这两个,一个是看似面冷心冷的才子,一个却是外表女儿家,实则男儿身的小淘气。且这位小淘气平生只讨厌过一个人,便是这冷面冷心的大才子。
虽不是主观上如此讨厌一个人,确切的来说是这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出现的太过频繁。他的名字反复被提及,又反复被比较。再兼之一次两次的在他那里得到了挫败感,如果没有讨厌的情绪,那可真称得上圣人之名。
只是,阿丑不是圣人,所以,他讨厌孔明,而且事出有因,言之灼灼。
我们的另一个主角可没有想到自己不招惹是非的性子会得罪一个难缠的主。这会儿,孔明正与四个好友:石广元、崔州平、孟公威和颖川徐元直,在角楼上边说着话,边借着高处等待表演。
“小姐,你看那角楼上可不是老爷天天念叨的孔明吗?”元宝眼尖,指着角楼叫唤。
小丫头觉出错来:“说过多少次了,少爷说没其他人在的时候要叫少爷,是吧?少爷。”
“小雀儿说的好,少爷回去赏你桂花糕。”
小丫头得意了,撅着嘴不屑的看了一眼元宝。
小元宝不高兴了,嘟囔“哼,一个女孩家家要叫什么少爷。”
“小元宝,你说什么?”
“没什么,少爷,我说你不是看不惯那孔明吗?何不给他个教训?”
“你当少爷我不想,这不是......哎~你可别说,敌在明我在暗,这可是个报仇的绝佳机会!小元宝,你也有赏。”
“谢谢少爷,嘿嘿。”
角楼上。
“孔明,你叔父可在刘表处任职?近况如何?”
“劳元直挂心,叔父如今一切安好。”
“刘表此次击败孙坚,孙坚身死,这孙坚的儿子不过十七八,却有乃父之勇。此番可是与江东结仇了。”
“自张角之乱,天下群雄蜂拥而起。先是董卓,如今看来这董贼也时日无多了。”
“董贼坏事做绝,并非长久之人。”
“公威说的有理,自作孽者实乃自损寿命。”
“大家也别光说这些,今日我找你们前来可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来来来,听说这城北的桂花酒不错,我托兄长给我带了一壶,可遇而不可求啊。我们大家今日也就尝尝鲜。”
“我说州平,你那兄长可是宠得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是啊,这以后要是有了嫂子,可怎么办啊?”
这孟不离焦的,说话都要相互托衬着的就是孟公威与石广元了。
“这可用不着你们担心,你们啊,今日就给我乖乖喝酒。”
石广元是个急性子,拿起酒杯尝了一口“嗯,确实是好酒,你们快尝尝。”
大家都拿起了酒杯。
“孔明,别愣着啊,这酒确实不错。”
举起酒杯,刚要送到嘴边。
“啪!”
酒杯碎了上好的桂花酒溅了一身,酒香四溢。
大家瞪着眼,显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就连孔明都愣了一愣。
广元回过神来“这是......”
孔明低头擦拭:“有人以石子射之。”
“好精准!”
“我说广元,这时不是应该寻找射石子的人吗?你怎么反倒夸起人来了。”
“额......”
“不用,兴许是哪家孩童不懂事。”
“孔明,这分明......”
“不用多说。”
第二杯刚到嘴边。
“啪!”又碎了。
这次,孔明受得住,其他人可受不住了。孟公威将脑袋探出来,借着高处观察可疑之人。
“这石子是从东北角射来的,这人此刻定未走远。”
“你们看!”
东北角一人头戴面具,甚是夺目。此时挤过人群,向南边离去。
石广元以手指人,“定是他。”
“不对,此人如此引人注目,有转移注意力之嫌,依我所见,此人定还在东北角。”
“兵法,实为虚,虚可为实,依亮之见,射石者就是带面具者。”
“嘿,欺负到我石广元头上来了!你们等着,我去将这小子捉来。”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下了角楼,追那人而去。
余下的人似是没有被刚才的事坏了兴致,依旧边喝酒边等着表演的队伍。
“哎~那不是先生家的小丫鬟,叫什么小雀的吗?这小丫头不在家好好伺候小姐,跑出来干嘛?”
“是吗?哎~还真是,孔明你快看看,这小丫头张望什么呢?”
“哎?孔明,你上哪去?”
......
却说公威追着那戴面具的人,恰好碰上表演傩舞的队伍,那人混了进去,不见了。
没办法,公威只好原路返回,找兄弟们喝酒去了。
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阿丑摘下面具,着实高兴坏了。看这里是野外,又没什么人,甚觉该宣泄一下内心的喜悦之情。
便以手叉腰,仰天大笑了三声“诸葛孔明,这会你可栽到我手里了吧!让你得意!”
身后从大树后站出一个人来。
“月英表达喜悦的方式还真是特殊啊。”
吓得不轻,僵直着转过身来。
“诸葛...诸葛....诸....诸....”
“不知亮可是得罪了月英,得三番两次戏弄于亮。”
“你....你得罪我的多了去了。”
“是吗?那亮就在这里赔礼了。”
“你...你别以为陪个礼就算过去了。”
“那月英还当如何?”
“我...我...我就戏弄了你这一次,哪来三番两次?你得着了我三次道,这事才算了了。”
“奥?那亮上次去先生家中,不是月英所为?”
“当然不是!”
“我听闻这寻常的柴失了火可没那么大的烟,这寻常的烟可也不能让人暂时张不开嘴说话啊。”
“诸葛孔明,上次去我家,你可是毫发无损啊~”
“自然,那是因为先生起夜时披的却是亮的衣物。”
“.......”
“诸葛孔明,我可警告你啊,不许告诉爹。”
“亮岂是那多嘴之人,只是这与月英之间的恩怨可该了了。”
“这...好吧,算了。”哼,我慢慢讨回来。
“月英是以何物射中酒杯?可否借亮一观。”
“呐,给你看看。”
一张不过手掌大小的弹弓,却做工精细,距离和弹力竟是经过精密计算,恰到好处。
“我不过做着玩玩的,你可别告诉爹爹。”
“月英是个聪明的姑娘。”
“哎,我说你能别老是月英月英的叫我吗?”
“那.....”
“叫我阿丑。”
“在亮看来,月英并不丑啊。先生应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吧?”
“上面还有两个,都夭折了。”
“那亮便叫你小三。”
“随便你。”
......
月光拉长了两道人影,渐渐的向村里走去。
角楼之上。
“州平,你说孔明去哪了?”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