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瞎子少爷》食盐大魔王

7、第七章 陪睡

　　刚一个晚饭过后，何晔就病倒了。好在老大夫住的离这里也近，马上赶来为何晔看诊。顾衍之捱在门外头，悄悄的往里看，心里有总有些过意不去。想来想去，还是想挑个夏欢不在的时候再来拜访吧。想到晚饭桌上夏欢瞅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总觉得有点害怕。
　　何晔这会儿烧的迷糊，盖着厚重的被子却感觉浑身上下冷冰冰的。他好像很久都没像这样发烧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淋到一点雨就会烧成这样。
　　“哎，你家少爷身体底子本就不行。”老大夫叹了口气，“我会开几副调理身体的中药，日常还是要多走动走动。”
　　“好的老大夫。”夏欢点头道，“等明日我便来抓药。”
　　何晔缩了缩身子，双眼紧闭着。
　　他催眠着自己，希望自己快点入睡。但背后的冷汗却怎样都无法让他入睡，一旦大脑开始放空，他便又开始想起。
　　母亲模糊的不行的脸，隐约可见的笑容。然后便是一个挡在面前的身影，鲜血乱洒。何晔开始庆幸，还好，还好母亲是背对着自己。记忆像影像上下交叠，重合，分散。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了。
　　何晔清醒过来，大口的呼气。他感觉有人在帮自己擦汗，那人显然被自己突然喘气的举动吓到，手顿了顿。何晔伸手抓住那只手，双眉皱起。
　　“你不是夏欢。”何晔作势要坐起来，却被按了个正着。对方没有恶意。何晔抿了抿嘴，问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的把手挣脱开，安静的帮他擦着汗，再用手帮他探了探额头。只听得对方一声叹气。
　　“你是，顾衍之吗？”带着试探性的语气，何晔问道。
　　对方还是不予回答。
　　何晔多希望自己能看见，他有点生气对方无视自己问题的作法，干脆一个用力把他拽了下来。
　　“喂，你到底说不说？”
　　“不就照顾了我一下，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还是说，你觉得很丢脸？”
　　何晔停下了咄咄逼人的质问，转而说道：“我只是想感谢一下你，想知道你是谁。”
　　“……咳……咳咳……”
　　对方的轻咳声在耳边响起，竟然是很熟悉的。何晔忽然松了手：“对……对不起。”天哪，自己做了多么无礼的事情。他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羞赧席卷了他整颗大脑。
　　“你是想把自己闷死么？”顾衍之看自己暴露，也只好无奈的扯了扯何晔的被子，“出来吧。”
　　何晔咽了咽口水，悄悄从被子中探出个脑袋：“刚……我不是有意的……”
　　“恩。”顾衍之点了点头，随后将擦过汗的毛巾放在一边的水盆中，说道，“那我先走了。”
　　“等等！”何晔伸手抓住顾衍之的袖口。
　　“恩？”
　　“……”何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踌躇了会儿，才慢慢把手放开，“天应该还没亮吧，你走吧。”
　　顾衍之感到袖口重物感消失，不知为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想着，大概是自己的愧疚在作祟吧。叹了口气，他在何晔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陪你吧。”顾衍之想到刚才何晔沉睡时痛苦的表情，伸手握住了何晔的手，“睡吧。”
　　何晔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心想着，顾衍之那几天真是有事离开了，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不通知一声就爽约呢？虽然觉得这样对方会很累吧，但是他却不想拒绝。就这样好了，何晔想着。
　　“谢谢。”他轻声说道。

　　一夜无梦，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

　　“哐当——”铜器砸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顾衍之一下子从睡眠中清醒过来，一夜不舒服的姿势让他腰酸背疼的。他刚想转过身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的手依旧被牢牢的攥着。他尝试着挣脱，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明明还在生病呢……
　　他只好别扭的转过头。
　　啊！是夏欢……
　　“你！”夏欢等不及去捡那盆，快步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何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衍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心虚的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要不是你！少爷也不会生病了！”夏欢看对方一副无辜的模样，就有些生气。
　　这会儿，何晔也差不多醒了。他刚想伸手揉揉自己的双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握着顾衍之的手。
　　“既然何晔也醒了，那我先回去了。”顾衍之乘机将手解放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让你家少爷生病，我也十分抱歉。”
　　手里空落落的，何晔撇了撇嘴。而夏欢看着顾衍之伸着懒腰松筋骨的模样，也只好把埋怨放在心里，他将那盆捡了起来，顺便把地上的水渍擦了擦。回头看向还躺着的何晔，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睡过一觉后，何晔虽然还有些烧，但已经比刚开始好了许多。夏欢抓了药来，立即给何晔煎了一副。何晔虽讨厌中药的苦味，但想着是为了身体好，也就强行喝了进去。但早上之后，顾衍之就没来了。
　　何晔也不好意思去找顾衍之，生怕自己会打扰到对方了。又想到自己昨天还差点把人家侵-犯了，就也有些不好意思，就让夏欢陪着自己到院子里随便走走了。

　　此时此刻，顾家宅。
　　“顾老爷，三少爷去过苏州，但似乎只是歇脚了一晚又走了。”
　　中年男子双手夹着雪茄，深吸一口。他眉头之间紧紧拧着，一副不悦的样子。呼出一口烟，他敲了敲面前的紫檀木的桌，说道：“这臭小子，再没他消息，我都快以为他死在外面了。”
　　“要不要再发动人手找找他？”
　　中年男子便是顾不凡，他摆了摆手：“不用了，随他吧。钱没了总归会回来。”
　　“好的老爷，属下先退下了。”
　　衍之。顾不凡默念。
　　桌上摆着一个古朴的木质相框，照片里有一个男人和四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女孩儿看起来约莫十几岁，站在男人身侧，最小的骑在男人的臂弯上。剩下两个站在前面，一个龇牙咧嘴的笑，还有一个则一副不屑的表情。
　　手指摩挲着相框的边缘。顾不凡叹了口气，孩子都长大了，就连那孩子也已经十六岁了。那古朴相框边上还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顾不凡的眼眸深邃了起来，他拿着那相框细细的看了起来。他用手摸着那女子的脸，用手描摹这她的轮廓。
　　“咚咚咚——”
　　顾不凡抬头瞄了眼门，将相框摆好，暗想这时候会有谁来。
　　“进来。”
　　“爹地啊！”进门的是一个穿着洋装的女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她挥着手中夸张的羽毛绸扇，走到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还不是那个讨厌的何家啊！”顾沛之撅起嘴，不开心的说道，“一大早就给我们发什么劳什子请帖！”
　　“哦？什么请帖呀？”顾不凡从软椅上起来，走到顾沛之身后，双手搭着她的肩膀。
　　“何一鸣那臭小子要结婚了！”顾沛之忿忿的说道，“对象还是个外国女人，爹地啊，说我哪里没那个外国女人好了！”
　　“我的宝贝女儿，当然哪里都好！”顾不凡捏了捏顾沛之的脸蛋儿，“沛沛啊，倒是你，上门提亲的都快把我们那门槛踩烂了，你都没个意思。”
　　“哼。”顾沛之有些不高兴的哼了声，“人家这会儿失恋了！何一鸣这混蛋居然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顾不凡摸了摸顾沛之的头。虽顾家与何家结仇，但小辈们之间的关系却很奇怪的很好。这或许就是孽缘吧，虽然自己也一度想与何家冰释前嫌，但是何应龙那人，愣是死死咬着不肯放。
　　“可我看你一点也不伤心啊？”顾不凡坐到顾沛之身边。
　　“是啦是啦。”顾沛之抿了抿嘴，“我只是有种落后了的感觉而已！当初在日本的时候约定好一起结婚的说……”
　　“恰好意之在上海，就让他去吧。我们呢，就待在天津，多多参加舞会啊，party啊，好吗？”
　　“太好了爹地！”顾沛之站起身来，“哼，我一定要找到比何一鸣好上一倍的男人！”
　　说来也巧，顾沛之和顾意之是在日本的时候遇到何一鸣的。三人一拍即合，成为了很好的朋友。顾不凡想起何晔，此次意之打电话说不回家，似乎也是为了给何晔看病。如果是这样，那是极好的。
　　送走了顾沛之之后，顾不凡揉了揉眉间，雪茄就快燃到头了，他将雪茄捻灭。专心的翻看起来最近的财政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