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乳娘》舞十娘

5、意外不断

　　“老爷，夫人，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芸墨轻声说道。
　　柴义山点点头，为她盖好薄被，所有人便静静地离开了。
　　芸墨怔怔地望着幔纱，嘴角徐徐展开一抹微笑，剔透的泪光顺着眼角滑落。
　　这一落泪，连她自己也惊到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带给她的喜悦与冲击，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她一直对柴义山所描述的经历有些质疑，而今，这个孩子却让她确信，自己是他的妾。
　　“感谢老天……”芸墨喃喃地说着，眼眸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柴府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曾经那个足不出户的二夫人变了，她每日都准时出现在庭院，浇花、除草，而后便坐在花园中，肆意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她的脸上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出其不意的浅笑随意抛洒出这个女子绝世的美丽。
　　芸墨怀孕初期的反应很大，只要闻到油荤味便会狂吐不止，但她却拒绝了柴义山为她熬制的中药，硬往胃里灌东西，吃了吐，吐了吃，连外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墨儿，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开的这方子会让你好受很多……”柴义山一脸心疼。
　　芸墨笑着摇摇头，是药三分毒，她不想让腹中的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芸墨，我真是佩服你！想当年我生孩子的时候也没遭你这等罪！”杜凤娥似乎也很心痛。
　　芸墨笑了笑，自打有了这个小生命，她倒觉着周遭的人都耐看了许多，连着自己的心，似乎也暖了起来。
　　这些天她的饮食起居全由杜凤娥亲自安排，看她忙里忙外的样子，芸墨打从内心里感激，可这些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让她隐隐担心的，仍旧是梓莹那个丫头。
　　柴家的规矩，若是怀上子嗣，柴氏后人必须每日到祠堂敬拜祖先，以保佑腹中之子能顺利降生。
　　每每望见梓莹看着自己的眼神，芸墨都会觉得心惊，她极力回避与梓莹的接触，生怕她做出伤害自己之事。
　　好在杜凤娥似乎也看出了端倪，把两个女儿管教得更严了。
　　一晃就是半年，芸墨的肚子已高高隆起，小家伙十分顽皮，时常不分昼夜地踹着娘亲的肚子，而每一次的胎动，都让芸墨雀跃不已。
　　清晨，芸墨准点起床，简单洗漱之后便准备在庭院里走走，谁料一只脚刚跨出风月堂的大门，就感觉不对。
　　“宝玉，你看看，地上似乎有东西。”她收回脚，轻声吩咐。
　　宝玉蹲下来，仔细找了找，突然“呀”了一声，小心地用双指捻起一个小玩意。
　　“二夫人，您看，是小孩儿玩的圆珠子，地上到处都是呢！”
　　“把这儿打扫干净，今早我就不出去了！”

　　回到里屋，芸墨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竟会如此之快。
　　方才真是好险！若不是感觉到脚下有异物，恐怕自己就已经走在布满圆珠的地上……
　　这好端端的地上不会凭空出现这些碎物，莫非……芸墨心惊，立马将手放在自己的肚腹上，脸色苍白。
　　一连数日，风月堂门口总会莫名地多些细碎的物件，芸墨斟酌再三，最终决心将此事告知柴义山。
　　自打知晓芸墨怀胎之日起，柴义山便名正言顺地搬离了风月堂，听到芸墨的讲述，自然十分吃惊。
　　沉默片刻之后，柴义山说道：“今夜我留下来，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其实芸墨已心知此人是谁，她本不想把事情做绝，可是眼下，保住腹中孩儿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夜甚是煎熬，芸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而柴义山也一直未睡，在黑暗中端坐着，双目死死地盯着窗棂纸。
　　初阳刚刚露出一个圆缺，将房门的窗棂纸映得微黄。
　　这时，一个娇小的黑影出现在风月堂门外，一弯腰，地上便响起了密密的碎声。
　　柴义山瞪大双眼，猛然推开门，一把抓住那黑影。
　　“梓莹，竟然是你！”柴义山紧锁双眉，低声怒吼。
　　“爹，爹爹……”梓莹吓得直哆嗦，手中的盒子打翻在地，珠子散落得到处都是。
　　听到动静，芸墨赶紧披上外裳，赶了过来。
　　没来得及阻止，一个响亮的耳光“啪”地一声打在了梓莹的脸上。
　　“小小年纪，竟敢做出如此恶毒之事，为父今日不好好教训你，就对不起柴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他便用力地拖着梓莹，大步地朝着祠堂走去。
　　芸墨想要阻拦，却又不敢走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梓莹被拖走。
　　有了这次教训，只怕她也会收敛一些吧……
　　事已至此，她只能朝好的方向去想了。

　　一路哭闹的梓莹惊动了柴府所有人，杜凤娥更是不顾仪态，披头散发一路小跑过来。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见梓莹几乎被拖拽前行，杜凤娥急得脸都红了。
　　“哼，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柴义山把梓莹拖到她的寝房，将她推了进去，“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
　　杜凤娥泪眼婆娑地望着柴义山，却只换来责备的目光。
　　柴义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梓莹猛地扎进杜凤娥的怀里放声痛哭。
　　“娘亲，爹爹他竟然这样对我！他不喜欢我了吗？要是今后有了弟弟，那爹爹会不会不理我了……”
　　杜凤娥无言以对，她轻抚梓莹的后背，悲伤的眼神渐渐阴冷起来。

　　梓莹被禁了足，而杜凤娥也因此事郑重向芸墨致歉，这倒让芸墨的内心充满了歉意。
　　可是为了腹中的孩儿，就算做个恶人，她也心甘情愿。
　　这一小小的风波过后，芸墨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随着产期的临近，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期待。
　　看得出杜凤娥也极为重视她这一胎，为了能全身心地照顾芸墨，她把两个女儿送到娘家妹妹府上暂养，又花了大笔的银子请进几个有经验的老妈子，还亲自缝制小孩的衣服。
　　她的真心付出，自然被芸墨看在眼里，逐渐开始把她当作亲人看待，而她翘首以待的那一天，也终于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