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仙尊攻略了》一只肥鱼

23、第二十一章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若是没有闯入者的话，本该如此。
　　然而此时，积雪早已被踏碎，杂乱的散着的红红点点，仿佛缀满了落梅。

　　鼻翼间萦绕着刺鼻的铁锈味，纪瑶墨铃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左手，挡住了洒在她脸上的阳光，右手握着的长剑上还在滴着猩红的血。

　　“殿下，已经全部解决。”几个黑衣人从不远处向她走来。同她一样的，头发凌乱，衣衫残缺，显然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最后一批了。” 纪瑶墨铃本来用来挡阳光的手顺势掩在脸上，眼睛干脆闭了起来，藏住了她所有的疲惫。

　　“是的，最后一批了。”领头的黑衣人移开了视线。
　　漏网之鱼全都被他们引到了这山里，真正的最后一批，杜绝了所有通风报信的可能。他们在此做的一切，都不会被他人知晓。而等他们真正察觉到不妥时，定是晚了。
　　若是一场战役最注重的是时机与情报，对方已是输了。

　　“真好。”纪瑶墨铃叹了一口气，把右手握着的已有些残缺的剑用力一甩，插到了雪地上。“一角，我们走吧。”

　　“一角？”沉默着，自顾自地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本应跟着的人不在了，回头也瞧不见人影儿，纪瑶墨铃终是开始慌了。

　　“一角，一角，你们在哪儿……”静寂的荒原上，白茫茫的一片，纪瑶墨铃的呼声越来越大，却还是渐渐的淹没在呼啸的风中。

　　天空开始飘雪了，四周陷入了灰茫中，只能勉强看得清一米内的事物。
　　渐渐地，雪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印，蹒跚着前行。

　　“一个人？”不知道跋涉了多久，纪瑶墨铃循着声音抬头，只见头上的枝杈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明明是在皑皑白雪中，却没能被夺取一丝风采。也很难想象，跟她手指差不多粗的树枝，竟然能承受一人的重量，而不见变形。是对方太轻了，还是树枝太硬了？

　　“我们见过吧？”雪下得太大了，她一抬头，雪便落到她眼睛上，让她根本就无法好好地打量那女子，心中却是生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她已认识了这人很久。

　　“也许吧。”白衣女子轻轻地倚在树干上，周围仿佛撑起了一道屏障，雪没来得及落到她身上，便被弹开了。

　　“你一个人吗？”她似乎是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不，还有其他人。”纪瑶墨铃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走散了。”

　　“其他人？”本都是一个调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白衣女子抬手指向了前方，“是他们吗？”

　　心突然重重地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纪瑶墨铃立刻顺着她指的方向跑去，凛冽的寒风割得她耳朵发疼。

　　突然，她被什么给绊倒了，手下摸到的东西还有点余热，刺鼻的血腥味呛得她想吐。

　　然后，她再次听到那个甩在脑后的冰冷的声音：
　　“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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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纪瑶墨铃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理顺了呼吸。借着还没熄灭的蜡烛，她溃散的视线慢慢地聚拢，终于能够辨认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莫桑城的居室。

　　他们已经于日前顺利到达莫桑了。同时，她也收到了李瀚兮的传讯，那家伙听说安风私自出京后，也放言不放心要过来莫桑。

　　“又是噩梦吗？”她眼都不眨的看着床顶，忍不住苦笑。

　　“呵，我倒是不知道铃铃会做起噩梦来呢。”突然的一声嗤笑让纪瑶墨铃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短剑。已经被噩梦折磨成这样了吗？连基本的警觉都没有了，竟是有外人在，她都没能发觉。

　　愣了一下，她慢慢地转过头，打量着这个在深夜闯进她房里的男子。只见他一身白衣，悠悠地走到灯台前，颇为潇洒地把仅剩一点微光的蜡烛给……灭了。

　　“怕吗？”

　　房间真正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纪瑶墨铃一动不动，呼吸也很平顺，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身体却暗暗地绷得更紧了。

　　“做了什么亏心事，连灯都不敢灭？”换了一根蜡烛，安风重新挑亮了灯芯。明亮的烛光让房间染上了暖色。
　　仿佛把她房间当自己家一样，安风没有一丝尴尬和纠结，顶着她能杀人的目光，闲庭信步地走到床边，优雅地坐了下来。

　　“安风，你就不能消停些吗？”纪瑶墨铃眸子叹了口气。连晚上都不能让人好好睡了，未免也太折腾人了。

　　“不能。”安风笑着摇摇头，身体抬起了一点。只是当纪瑶墨铃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后，她眼前一黑，唇上被一个冰冷而柔软的东西压住了。

　　呼吸滞住了，她甚至觉得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然而下一秒，她唇上一痛，尝到了血腥味。

　　“你！滚开！”纪瑶墨铃一怒，不自觉地用上了内力地把安风推开。

　　“铃铃，你还真是狠。不过，也不够狠，否则你就该直接杀了我。”被摔在地上的安风公子吐了一口血，抬起头，毫不退让地回视。

　　纪瑶墨铃的怒气在看着安风吐血后就立刻散了。
　　他的武功早就被废了，甚至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她却对他下了重手。

　　“我……”纪瑶墨铃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还好吧？”她低下了头，抿着唇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不好。我怎么会好？”安风咳嗽了两下，气还是喘着的，但嘴角却勾起了笑，“怎么，连看我都不敢？”

　　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子，纪瑶墨铃突然利落地翻被下床，径直走到安风面前，蹲下与他对视，眸子里深沉得仿佛无一丝情绪。只是掩在宽松的衣袖里的手却是双拳紧握。

　　“安风，回去吧。让一落给你找医者看伤。”

　　“铃铃，我来了就不会走。”安风摇摇头，固执地打量着她， “你答应过我不会抛下我，但是却趁着我昏迷，跑来了莫桑。我发现若是我不主动，你就根本不会在乎我。”

　　“不对，你本来就不在乎我。若是有一点在意，你都不会走得那么干脆。”
　　安风把手探向了纪瑶墨铃，看到她没有躲闪后，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脸颊上。

　　“铃铃，我知道你不信我。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目的不单纯。可我从未在意过别人，却是发现非常地在意你了。”安风慢慢地靠近纪瑶墨铃，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喷在了彼此的脸上，但是她却没有如他意料般地变脸。

　　“这两年来，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一开始，我想着你走就走，最好就别回来了。你和那些人都一样，最后都会抛下我。然后，我想着你要是回来了，如果态度好，我说不定就原谅你了。但是你不只一声不吭地走了，还一点音信都没有。”
　　“我明白了，你和他们，确实不一样，只是因为你比他们都要狠心。可我为什么还会该死的在意你了？”
　　他的手慢慢地往下滑落到她的颈项出，摩擦着。“你临走前一天，我还在这里咬了一口。当时你气得要命，眼睛都红了。”

　　“铃铃，”他语气突然一重，扭住一块肉狠狠地掐了下去，“若是这样，你会痛吗？”

　　只是她嘴一张开就又被堵住了，比起之前的轻轻贴住，这次是剧烈的，如饿兽般地撕咬。

　　一吻结束后，他们彼此喘息着看着对方。

　　“安风，够了没？”她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可这人偏要霸道地闯进她的世界里。

　　“不够。”安风盯着她一会儿，然后笑了，“铃铃，可否愿意赌一场？”

　　“赌什么？”她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赌上一辈子，赌我不会害你。”他轻轻一吻落在了她的额上，一句一字地说：

　　“赌我真的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