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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往情深深几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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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欢回到家,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好似被抽走所有力气般地倒在床上。“多事之秋啊……”谢清欢喃喃着陷入梦乡。
“程然程然,你慢点!喂!”谢清欢一路小跑,总算是赶上了程然,“不要走这么快,我都追不上你,你欺负我腿短!”程然脚步不停,像是根本没看见亦步亦趋的谢清欢。谢清欢也不恼,仍是笑眯眯地跟着,“呐,总算毕业了。程然,毕业快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哦。”边说边拿出塞在书包的礼物,而这时,程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她,原本毫无表情的脸此时充满了厌恶,“谢清欢,你最好不要再出现。”谢清欢看着他眸中的厌烦,愣在原地,“为什么……”而最后的留在谢清欢眼里的,只有程然冷着脸,快速离开的身影。
“唔……程然……”谢清欢抱紧了被子,回忆太凶,哪会轻易饶了爱过的人。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羁绊太深,三年太短,谢清欢还来不及淡忘。待她从梦中惊醒,已是晨光熹微,谢清欢呆望着从窗中泻下的阳光,梦中程然冰冷的脸还是挥之不去。“清欢,清欢,起床了。”陈妈敲门让谢清欢回到现实,“哦,我醒了,马上起来了。”
谢清欢一下楼就被饭香吸引住了,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小米粥稠稠的,又有一丝甜味,“陈妈,你煮饭越来越好吃了。”谢清欢微眯着眼,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陈妈站在一旁,脸上的皱纹团在一起,“那你多吃一点,不要又只吃一小碗。对了,昨天你姐姐打电话到家里,你睡着了,我就没叫你,你还是回个电话给她吧。”谢清欢点点头,打过去:“姐,醒了吗?”
“嗯。我再过一星期就回去了,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啊。准大学生心情怎么样?”谢清浅握着手机微笑说。“很好啊,最近好多聚会啊都忙不过来。昨天我去剪了头发,还去了KTV……”谢清欢说着声音又低下去,“不过有点累。”
“又剪头发,肯定很丑。记得狂欢也不要玩得太晚了。还有,不许喝酒!初中毕业你发酒疯的样子……”“我知道了!”谢清欢打断姐姐的吐槽,又有些心虚地开口:“放心啦,我不会喝酒的。当时喝醉纯粹就是个意外好吗!”“行,那我去学校了,到时再聊,拜。”挂断电话的谢清欢叹了口气,意外吗,意外吧……
谢清欢坐在程然小区门口的台阶上,神色不清地打电话:“程然,程然,你出来好不好。”而电话却传来忙音,谢清欢紧握着手机,又回拨,还是忙音,回拨,忙音,回拨,忙音,不知几次过后,电话才再一次接起,“程然,程然你出来好不好,我在,额,我在小区门口,为什么呀,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就那么,那么讨厌我……”谢清欢一句话没说完手机再一次传来忙音,谢清欢无力的放下手机,眼睛重得抬不起来,呜咽的像只幼兽,程然,为何我努力这么你还是能置身事外,无动于衷。不知多久,谢清欢看见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视线迷迷蒙蒙的,待那人走近了,谢清欢才认出是谁,满心委屈地喊:“姐……”喝醉的谢清欢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程然,他注视着被姐姐接走的谢清欢,心中五味陈杂。
大概,这一切都是意外吧,既然是意外,也不必深究了。谢清欢看着眼前的小米粥,早没了想吃的欲望,干脆放下筷子起身,“陈妈,我吃饱了。”走到电视前,谢清欢又拍拍脸,“好不容易的假期,振作吧!少女!”如此,倒是精神了不少,谢清欢一边换台一边翻着通讯录,找谁出来玩呢,对了,姚墨非!这位和谢清欢厮混了六年的朋友,这几天竟然没有找她玩!谢清欢拨了电话,“姚墨非,还记得小爷我是谁吗?说,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姚墨非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哟,这么想我啊……”
“什么,去R市啊。我想想。”谢清欢对姚墨非的邀请犹豫了,“初中毕业的时候不是去过了吗?”“所以要再去一次啊!故地重游,这才有意义啊,美景多看几遍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又不远,三天就回来,你爸妈要是不同意我去和他们说,你陪我一起去嘛,喂!你有没有在听啊。”谢清欢听到姚墨非拔高的声音笑起来,“那就去吧。什么时候啊?”“那说好了。后天,后天好了,我帮你订车票。”“行,那我打电话给我爸妈,先挂了。”
R市离这里不到一百公里,初中毕业时谢清欢与姚墨非就自己去旅行过了,只是现在,但愿风景依稀似去年。
谢清欢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旅馆,不禁失笑,“姚墨非,故地重游不用连旅馆都一样吧。”“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姚墨非有些得意,拉着谢清欢,走到预定的房间,“你看,当时也是睡这个床吧,老板也是恋旧,碎花床单都一样呢。”R市的岛上有许多这样的小巷人家将房间出租给过来的游客,在这样如家一样的小旅馆里,总生出岁月静好的安稳来,这大概也是姚墨非想再来的原因吧。
下午谢清欢被姚墨非从床上拖起来,打算逛逛岛上琳琅满目的小店,手晃着手,一步一步踩着三年前踩过的路。“谢清欢你把脚伸出来,我要拍我们的脚尖。”谢清欢听到姚墨非的喊话,喃喃道:“拍照,脚尖……”
三年前的谢清欢在踏上R市那一刻起,每到一个地方就拍下脚尖与风景,然后再发给程然,那时的谢清欢还有着无限勇气,她总是想,程然那天只是心情不好,她还是有希望的,但第二天,总是发送失败的短信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从此,再没有无畏爱人的谢清欢。
“喂!拍好了,还不走?”姚墨非捏捏谢清欢的脸,“我们到那家咖啡店写明信片去。”到了这岛上好似一定要写张明信片,在玻璃窗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浅浅写下在时光中的思念,这样才完美。
谢清欢挑好了明信片却不知道要寄给谁,咬着笔头倒羡慕起三年前的自己,那时至少还有一人可以让她满心欢喜地付出。谢清欢也不想了,索性多拿了几张寄给父母和同学,而一旁的姚墨非早写好了正吃着马卡龙。
从咖啡店出来已是华灯初上,两人吃完饭又回到旅馆,窝在床上看电视。姚墨非有些嫌弃地看着乱瘫在床上的谢清欢,这懒鬼,才走了一下午便哭丧着脸说脚疼。“清欢,我们喝酒吧!”姚墨非实在无聊得慌,“出来旅行赖在房间里就只能喝酒了,嗯,再来点炸鸡,怎么样?”谢清欢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姚墨非又威胁道:“不要的话就陪我出去走走,放心,我去买。”“成交!”
“来啊!喝!”谢清欢抱着酒瓶摇摇晃晃站起身,“姚墨非!我最喜欢,喜欢你了!”姚墨非哭笑不得地看着不省人事的谢清欢,果然是一瓶倒,还没喝多少就神志不清了。谢清欢又猛灌了几口,扑到姚墨非身上,“好晃啊。墨非墨非,我不高兴,真的,这几天,真的是,不!高!兴!”姚墨非看着满脸通红的谢清欢,坏心眼地打算拿手机拍下来,却又听见谢清欢嘟囔着:“程然,程然也忒坏了……他们为什么要提醒我啊,我,我都说我忘了。”谢清欢声音渐渐小下去,却哭得抽抽搭搭的,姚墨非紧张地抱着谢清欢,多久了,她多久没有看到谢清欢如此痛苦的样子,她竟还是放不下程然。姚墨非叹了口气,低声哄着谢清欢,三年前的谢清欢在这里也因程然哭的肝肠寸断,而这次,程然不应该不知道了。
程然看着姚墨非传来的短信,照片上的熟睡的谢清欢脸上还有泪痕,双眼红肿,眉毛皱在一起。“我不管你现在对她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至少要给她一个解释。谢清欢我最清楚不过了,如果想不清楚,她不可能放下。程然,拿她整整一年的付出换你一个了结还不够吗?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这里哭了。”姚墨非的话像一把利刃,程然的心隐隐作痛,但仍嘲讽地笑着,回短信: “是谁要给谁一个了结,姚墨非,你搞清楚,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
从来,主动纠缠的是谢清欢,摇摆不定的是谢清欢,甚至,甚至虚与委蛇的也是谢清欢。程然看着照片,谢清欢,为何你还不放过我。
三年前,考完试的程然接到电话,“程然吗?你好,我是谢清欢的姐姐,有些事我想问你一下,见个面吧。我在你们学校,你在哪……”
程然闭上眼,满脑海却还是谢清欢不安的睡颜,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