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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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犯了错，上次我伤害自己，但是没能真的吓到那些家伙，我去克利姆特老师办公室的路上被围攻了，然后刚好遇到了刚刚那个家伙，他说不想让事情闹大，就抱我回来了，”说着顾连笙有些委屈地垂眸，嗓音里透出淡淡的撒娇，“你看，我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反抗。他们这群家伙太过分了！拿破仑，对不起……”
“你……”拿破仑听了后只是喘息着说出这个字，信息量太大，他需要仔细地去思考。
但是顾连笙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轻声说：“拿破仑，我现在很疼，你能不能……”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柔软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额头。
那个吻来自拿破仑，少年软软的唇，清爽的气息就这么蔓延过来。
“……给我倒杯水……”顾连笙在震惊中说完这句话。
拿破仑只是眼带担忧地看着他，然后他的手就这么轻轻揉了揉顾连笙额边的头发，他的嗓音低低的：“你这个永远不肯对我说实话的家伙，但我却没办法逼你，”他的语气中是浓浓的担忧，“我去给你倒杯水。”
拿破仑去倒水了，顾连笙看着天花板。
长兄如父，他应该抗下一切可能会伤害到他的因素，那是他当哥哥的责任。有些东西，能不说就不说，说了徒增烦恼。他如此想着。
但是被保护的一方却表现出了无奈的抗议。
等他年纪再大一些就都告诉他吧。顾连笙这么想，然后极度的疲惫使他闭上了眼睛。
当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蜡烛的光芒亮了起来。拿破仑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地图册读者，眉间一条浅浅的皱仄。他旁边的书桌上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一看就是换过了很多次，冷了就倒掉，换成热的等他醒过来。
这种难得体贴让顾连笙心中冒出一些酸酸的情绪，他不知道该叫这个什么，但是那一刻突然觉得有弟弟真好。
“你看到哪了？”他忍不住说，烛光下拿破仑的容颜静谧而稚嫩，微圆的脸庞显出一种少年的稚气。
拿破仑放下地图册，他再度低头用额头碰了碰顾连笙的额头，尽管他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毫无意义，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做——
想更亲近他一点，想离他的心更近一些，想知道他那该死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想扒开他温柔的伪装一探究竟，想彻彻底底了解这个人，想要他。
想要真实而毫无保留的他。
但是他知道哥哥不会给，他的哥哥从小就擅长说漂亮话，他能说服周围所有人为自己的利益服务。
这个自己，是拿破仑。
但是他想要他的坦诚，他的内心。
“俄国，这里天寒地冻，易守难攻。”拿破仑回应他。
“……嗯，如果你想征服世界，最好将俄国划离计划版图之外。想一想，如果法国和俄国开战，阻碍胜利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士兵人数的差距。沙皇有上百万士兵供他驱使。”拿破仑说。
“不仅如此，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和俄国打仗，打得将是一场消耗战，低温和剧寒将会让法兰西的士兵寸步难行。”
“我记住了……不谈这个了，哥哥，喝点水吧。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了，这让我难过，约瑟夫，我爱你，你是我的家人，你受伤后我的心一直很难受。我看不进去地图和历史了，我也不想继续读历史，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赶快好起来。”他说，黑幽幽的双眸似有水光晃动。
“……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顾连笙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词句几乎散落在空气里。
“你在说什么！你对我很重要，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拿破仑激动地说，他手里的地图册也在颤抖。
顾连笙的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泪水从眼眶疯狂地涌出，然后浸满了整张脸，双眸都被眼泪润湿，睫毛一片粘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那些过去，如同一场八十年代的黑白电影，辛辣突疾的场景一幕幕闪过脑海。
孤儿院。青砖。爬山虎。妹妹。总是温柔笑着的穿西装的男人，然而他知道那个人是个禽兽。一场谋杀。一次精心计划好的杀人计划。夜里的一次次辗转难眠。身边空无一人，还有妹妹的坟墓。
所有的一切都席卷而来，他无法遗忘，但是也无法封存。
“约瑟夫，约瑟夫，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拿破仑被他的眼泪惊地手足无措，只是不断地用手指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我让你受到伤害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过这会让你难受，对不起，别哭了……哥……”
顾连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就死死咬住嘴唇，粉色的唇在牙齿的挤压下显出一道鲜明的白痕，眼泪生生缩回眼眶。
“我……我没……拿破仑，不是的，不是你的原因……我只是……我只是，拿破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爱我。这是第一次有人说爱我，拿破仑，谢谢你。我也爱你。我爱你。”顾连笙断断续续地说，情绪的爆发和身体的痛苦让他的字句很不连贯，连气息都是发抖的。
拿破仑俯下身，再度亲了亲他的额头：“哥哥，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就算我们十年里一直在一起，但是好像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着自己的人生。但是哥哥，我爱你。”他擦干净顾连笙脸上所有的眼泪，然后端起那杯冒着微微热气的水，一只手扶起顾连笙，想要喂他喝下去。
这一年顾连笙十一岁，拿破仑十岁，他们都以为这只是兄弟之情。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