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大修】和夏尔的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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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九岁生日过后，夏尔专门找了一个理由，将拿破仑从家里支开，然后和顾连笙谈以后发展的事情。
顾连笙这才发觉，这个常年不在家，热衷于和法兰西贵族阶层社交的男人，其实对家中情况一清二楚。
父亲并不十分高大，但在石屋中，母亲不在，房间里就只有他和父亲面对面坐着，气氛突然就有些凝重。
“爸爸，有什么事吗？”顾连笙说，看着卷发男人的眼睛。
“约瑟夫，我不在的时候，你的弟弟妹妹们在莱蒂齐亚母家生活，而你一直和拿破仑生活在一起，莱蒂齐亚告诉我了。你和拿破仑都快十岁了，应该进行进一步的学习。我想先安排你们去法国的奥顿中学，学习一段时间的法文，以及如何融入法国社会。”夏尔说，虽然他和大儿子谈话的次数不多，但是大儿子平时的所作所为都让他觉得这是可以谈话的对象。
虽然严格意义来讲，他和莱蒂齐亚在战争中失去了两个儿子，他们都在约瑟夫之前出生，这都是后话，不谈。
顾连笙点点头：“爸爸，我们将听从您的安排。”
夏尔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想和你谈的重点不是这个，约瑟夫，你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所以我希望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你可以保密。”
顾连笙被这神秘的态度弄得有些好奇，他看着夏尔的眼睛说：“好的，爸爸。”
“你应该也发觉了，拿破仑在军事上的天赋，我和莱蒂齐亚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军官。所以，当你们在奥顿中学的学习结束后，我会尽力调动关系，将拿破仑安排进皇家军校。”夏尔说。
顾连笙有些疑惑：“爸爸，我相信拿破仑也会为这个安排而高兴的，只是，为什么要告诉我？”
夏尔黑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温柔的神情：“约瑟夫，你是他的哥哥，从他出生开始，他就一直非常依赖你。只是，我和莱蒂齐亚觉得，你将来更适合走上法庭，或者从事文书之类的工作，为波拿巴家族的发展打通社交关节。拿破仑除了他的军事天赋，以及和你的交流，说实话，他的性情有些孤僻，我觉得，有些事让你来做更合适。”
顾连笙深吸一口气，问：“父亲想让我从事什么工作呢？”
“进入法学院，成为一名律师。”夏尔说。
顾连笙沉默着，他知道夏尔说的没错，家族的振兴给了不同性格的子女不同的责任，只是，如果拿破仑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会怎么办呢？他会暴跳如雷？告诉他约瑟夫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骗我！
——约瑟夫，你是我阵营的人！
——约瑟夫，战场上我也需要你的知识！
——约瑟夫，你是我的！
这些日复一日重复的话，将会因为将来两个人走的截然不同的路，他们之间渐渐变得平淡、陌生最终分道扬镳吗？
“约瑟夫，你不愿意吗？我认为这是最适合你的路，你喜欢他，但你的性格不适合上战场。约瑟夫，你可以陪伴他的童年，但你陪不了他一辈子。他需要自己一个人成长起来。男人需要被这个世界磨砺，才能从他的双腿上真正站起来。”夏尔说，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字字都扎在顾连笙的心上——
夏尔一眼就看透了他在想什么。
顾连笙想保护他，让他一帆风顺地长大，但是夏尔的话没有错。
顾连笙咬着下唇，手指抓紧了裤子，搅起一圈褶皱，他看着夏尔：“爸爸，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的孩子，当然你有这个权利。但是你得为自己的每个选择负责，做决定之前你得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选择其中的代价。”夏尔说。
“爸爸，我和拿破仑会在奥顿中学读书读多久？”
“三个月左右。”
“我能在那个时候再给你答案吗，爸爸？”顾连笙看着夏尔的眼睛，问句小心翼翼。
夏尔轻声叹了口气：“当然可以，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我同样爱着你，约瑟夫，也许有时候你会觉得因为拿破仑的天赋，家里更爱他一些，但我和莱蒂齐亚从来没想过亏待任何一个孩子。”
“谢谢你，爸爸。”顾连笙说。
其实他不太懂，一对正常的父母应该怎样对待他们的多个孩子。他从小生活在孤儿院，活下去就已经是世界给他的最大的恩赐了。
和夏尔的谈话最终以一句答谢结束，顾连笙不打算和拿破仑谈论这件事，他有三个月的时间思考是否离开他，他会得到最好的答案的。
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虽然他爱他。
进入拿破仑洞穴，拿破仑理所当然地盯着地中海蔚蓝的天空和大海。日落黄昏，这里的景色显得更美了。
但是拿破仑在想什么呢？
顾连笙坐在他身旁，拿破仑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拿破仑问，眉头微微皱起。
顾连笙微笑：“你刚刚一直在看大海，每次看大海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呢？”
拿破仑的心立刻被他引到大海上去了，不再纠结顾连笙的迟到。
“我想当一名海军。每次面对大海，我都觉得我在一艘很大很大的船上，所有人都得对我脱帽敬礼，说‘舰长！’，然后我命令他们向更远的地方征程，先向地中海所有沿海的国家开炮，然后开出地中海，前往埃及——”拿破仑的双眼闪闪发光，陷入了美好的憧憬中不可自拔。
“埃及？”顾连笙不由自主地问口。
“对！我喜欢法老陵！我想去那里看看，你跟我说过，所有的法老陵里都住着埃及最伟大的皇帝！”拿破仑越来越兴奋。
顾连笙微笑：“对。”
拿破仑一只手抓着顾连笙的胳膊，一只手指着海浪：“我想做那海浪，可以冲碎所有坚硬的岩石，将世界像海滩一样踩在脚下。”
“拿破仑……”
“什么？”
“如果真的有了那一天，我不会在你身边呢？你也应该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实现梦想吧。”
“你说什么！约瑟夫，不要说这种让我不开心的话，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
“……”顾连笙安静下来，目光也转向美丽的地中海。
如果，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了呢？
他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将来适合走的路和拿破仑也是完全不同，如果他有一天突然而被召回了原来的世界呢？
他的目光回到了这位少年皇帝身上，然后摸了摸对方的头。
时间还长，他还有三个月来思考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大修】和夏尔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