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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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准确的说眼红的是日世里，而那位还没放下叉子的少女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困惑不似做假。
至于平子，他不动声色地按住日世里的肩膀，难得沉默了下来。
“你不认得我？”少顷，他开口，稀松平常的语气，好像他们真的只是许久未见的朋友，而不是百年宿怨的仇人。
乱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金发男子，从他修剪整齐的妹妹头，到他一开口就漏出的舌环，再到他一身英伦风的雅痞装扮，再次肯定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所以不欢迎搭讪。”她决定用市丸银教她的话，虽然那家伙在教她的时候说凭她的长相十有八九不会用到。
想到这里，乱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有人搭讪，就证明她长得也不算太差，至少还有被搭讪的资本。
但另一边，被想成登徒子的平子显然心情不似她这般美好，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眼角嘴角都在抽搐。
“……你哪里来得自信觉得我会搭讪你？”
乱没意识到他话音里的鄙视，自然而然地答：“会对陌生的女孩子说曾经见过之类的话不是标准的搭讪用语吗？”
这句话乱说得坦坦荡荡，平子却没来由地有些头疼，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对于女人的审美还好，至少不至于和蓝染沦落在一个水平线上。
早在八十年前，他就不止一次吐槽过蓝染挑女人的眼光，更何况如今过了八十年，眼前的少女也没有丝毫长开的迹象，那一马平川的胸部连日世里的尺寸都不如。
想到这里，平子垂下眼睛，从他的角度当真看到被他压在手下的金发少女半片胸前春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就是这两眼惹了祸，原本还算听话的日世里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立刻恼了，也顾不得他们身边的乱，狠狠一拳揍在平子的鼻梁上。
“你个死秃子死色狼，别用你看上这种货色的眼睛觊觎老子美色。”
一拳之后又是一脚，最后大约觉得不解气，直接甩下拖鞋上阵。
平子被她说的也来了火，梗着脖子和她争：“我什么时候看上她了？”
“明明就是图谋不轨，八十年前你就是故意放了她吧……你这个……”
日世里越说越气，凶狠地回头瞪了一眼乱，眼见着事不关己的少女咽下最后一口抹茶蛋糕，困惑地眨了眨眼。
“……八十年……？看不出来你们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啊……”
依旧是平平淡淡的神情，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偏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和八十年前如出一辙……
平子躲过日世里的拖鞋，直接拍上了她面前的木桌。
“年纪大个毛线，我好歹当了你十好几年的顶头上司，你特么忘的这么干净，被蓝染洗过脑吗？”
……
对蓝染的怒气，对他们所作所为的憎恶，平子一口气骂了出来，倒觉得消气了不少。另一边，日世里抱着肩膀和平子并排而立，适才还打得天昏地暗的二人此时一副同仇敌慨的模样，将敌意对准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的少女。
“八十年……你们认得阿介……是……平子队长和……猿柿副队长吗？”
平子听到她的称呼，眸子一沉，觉得好笑一般。
八十年前，他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便不再反抗，却也有抱着给蓝染添些麻烦的想法提点过她蓝染只把她当做棋子。
他说她可悲，说她被利用，没想到过了八十年，她还是心甘情愿地沉迷于那片虚假的温柔之中……又或许他该震惊，都过了这么久，蓝染居然还留着她，没有动过舍弃的念头？
他笑容带刺，乱记起蓝染此行的目的就是在进行虚化转移的同时抓到平子真子等人，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起身离开。
平子哪里肯让她走，斩魄刀带鞘横出，然而还未碰到眼前的少女，就见她按了按衣服上的兜，又坐回了原处。
“平子队长，和你借点钱可以吗？阿介没有留钱给我。”
“……”平子嘴角一抽，对上乱那双无比淡定平静的异色杏眼，竟是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最后自然是他付了钱，但身后也跟了个银发异瞳的少女，算上日世里，一行三人一起回他们栖身的仓库。
她说等她家阿介回来的时候会把钱还给他，她说在那之前她可以压在他们这里做人质，她说让他们稍安勿躁，蓝染很快就会来找她……
平子懒懒地摆了摆手，看向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戏谑：“押你做人质这种事我八十年前就做过了，蓝染不是说想做什么随我吗？”
他这话意有所指，乱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垂着头不说话。
平子的神色复杂起来。如果夜羽乱和他辩解和他争论他也许还不会有这么别扭的感觉，还可以照样讥讽她，逞些口舌之快。可是此刻的她可怜巴巴的，搞得他半点火气也无，再联想起蓝染对她的态度，便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些过了。
他们对蓝染有恨，连带着也恨夜羽乱，可她只是蓝染的棋子，还是最傻的那枚，他和她较什么真？
又看了她两眼，平子收回视线，倒也没劝阻日世里把刚才买的东西全交给她拎的行为。
一路无话，待回到他们的住处，平子和日世里才把大包小包从她手里接过来。
“看什么看，蓝染不也这么使唤你？”日世里凶神恶煞地瞪眼睛。
乱扁了扁嘴，过了一会儿才怯生生地开口：“阿介从来没让我拿过这么多东西。”
不只没让她拿过，她的吃穿用度还都是由蓝染操持，连食物点心都会在她面前摆好……
乱之所以选择跟着平子来这里，一是因为凭她的教养做不出吃霸王餐的行为，二则想趁机摸清他们的大本营，等到蓝染来找她的时候就能顺便将要抓的假面军团一网打尽。
她可以暂时留在这里当人质，可这会儿被支使了一路还被恶语相向也是真的觉得委屈。
平子终于意识到她和八十年前究竟不同在何处了。
虽然是一样的不善言辞呆头呆脑，可那微微垂下头流露出的可怜模样，明显是撒娇久了养成的习惯。
但她能对谁撒娇？真的是蓝染？
平子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荒谬，不说夜羽乱长相平平充其量算是中人之姿，也不是那种会讨男人欢心的性子，就算真给蓝染一个体贴佳人，也不可能拴得住那家伙的野心吧！
蓝染能纵着她，无非是因为还离不了她的实力，平子瞥她一眼——都多少年还看不穿那男人的真面目，这夜羽乱也真是傻得可以。
“老实呆在这儿，看你的阿介多久才能想起你来，他欠我们的可不只是钱！”
和同伴们交代了几句，平子让乱坐在了沙发的一角。
乱听话地坐下来，一语不发。
多了一个蓝染的女人，即便她不说话，整个仓库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就连向来天真无邪的白都对她充满了好奇，想要靠近却被拳西拦着，只得坐在乱三米开外的地方嘟着嘴巴生闷气。
“我们走后，静灵庭应该混乱了一阵吧，现在呢？队长都齐了？”过了一会儿，见她确实老老实实，莉莎便随口问了一句。
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过去还在静灵庭的时候，除了平子因为蓝染的关系多看了她两眼，假面军团的其余人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女都不甚了解，后来只听平子和浦原说起她实力惊人，可谁都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副好拿捏的样子。
莉莎继续问，她也继续答，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一句，看起来也不像撒过谎。
如果说可疑的地方就是她太平静，明明面对的是将她控制住的敌人，眼里还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一般，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浑身发寒。
“蓝染来现世做什么？为什么会把你留在甜品店里？”平子突然开口。
乱愣了一下，而后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淡淡道：“阿介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但他说忙完了要带我在现世逛逛。”
平子嗤笑：“那他还真是好兴致……别管真的假的，能让蓝染这么宠你，过去倒是我小看你了。”
乱紧紧攥着自己连衣裙的裙摆，没有接话。
平子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随手开了瓶果汁给她，慵懒的声音有意无意地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还记得我八十年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乱点点头，接过果汁递到嘴边，假装抿了抿，一点没喝。
吃一堑长一智，自从那年被夜羽落算计，现在出门在外，除非彻底放心，否则她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
忆起这里，乱慢慢抬起了头，在假面军团的注视下，露出了她自从踏入这间仓库后的第一个表情——微笑。
“其实那天我就想说，我有能力让阿介一直留着我，只是没想到还有机会证明给平子队长看。”
“你们原来都活下来了，真了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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