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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南归 ...

  •   康熙爷爷要第四次下江南了,这回只带太子,胤禛,胤祥三个儿子玩儿。

      良妃是没有这个荣宠伴驾随行的,所以我也就没福份公款旅游探亲了。不知不觉中时光飞转,进京已快一年。平日里忙忙碌碌,俗务缠身,竟没停下来认真思念过那个枕着小桥流水,倚着梨花院落的家。我蜷在胤禛怀里闷闷的想:不知道岑先生是否已两鬓生华,冬天的时候是不是还总犯哮喘;我走的时候邻居家的早荷姐姐已经定亲了,现在会不会连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院里的那棵梨树今年花开的如何…… 我一脸的郁闷不开心,胤禛又没什么办法带了我去江南,只好不停的拍拍哄哄。“虽不能带了你去,却能带回些儿江南的土仪,多少能解解你的乡愁。有什么想要的,说出来,我都给你弄来就是了”胤禛一边说,一边理顺了我一侧的鬓角。

      捎东西么?那胤禛可不是第一个问我的,我悄悄的想。早在几天前我去永和宫的时候就碰到过胤祥。他问我是不是要点儿南边的小玩意。胤祥说:“我上回随皇阿玛下江南的时候就给宫里的姑娘们捎过东西。你们女孩儿家都喜欢那些精巧的物件,偏南边儿的人在小玩意上极花心思。有些东西做的虽不如宫里的精致,却得了天然的野趣,看着比宫制的还新鲜还好。反正我也替德母妃身边儿的姑娘们带,也不多你一个。”

      他解释了这么一大串,倒逗的我笑了。我只说:“十三爷不知道吧,莫梨自小在南边儿长大的。十三爷要带的东西,莫梨即便没使过,也见过看过。十三爷若是得便,应该多给德娘娘身边儿的姐姐们捎些。下次十三爷闯了祸,姐姐们也好在娘娘面前替您周璇遮掩。白白的给莫梨捎什么东西呢!”胤祥听了我的话,也只是笑笑。

      “嗯,到底想要什么?”胤禛拍拍我的脸,把我的思绪揪了回来。

      我稍稍支起了身子,认真想了一下,又懒懒的赖回他怀里,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也带不回来,不如不说。”

      胤禛倒笑了:“你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我带不回来?”

      我斜睨了他一眼说道:“那我说出来,你就带得回来么?”

      胤禛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顶着我的脑门儿说:“只要不出了大格儿,我必定尽心尽力的给莫梨姑娘办好这趟差成不成?”

      “那好。那~~~我要一轮虎丘的明月,两片太湖的烟波,三声寒山的晚钟,四点枫桥的渔火。要是办完了这些,爷手头还有富余,就再给我载回来一船水乡的好梦,这趟差就算你办齐全了,如何?”胤禛此时那种想气气不得,想笑笑不出的模样可真是难得一见,我笑到气都喘不匀了,直软在他怀里。

      送走康熙一干人等,紫禁城像是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山中无老虎了,猴狲们开始四处活动,拉帮结伙,走亲访友,气氛空前轻松自在。我也趁着大好的机会回御膳房探望了巧丫。她似乎又胖了一些,手下竟也开始调教起小丫头来了,长进了不少!我问巧丫是否愿意来景仁跟我一起侍候良妃,她依旧不愿意,我也只得算了。我这样问巧丫也是缘于青玉就要回家待嫁,景仁宫里马上要冷清不少。若是有巧丫作伴,我会开心很多。

      青玉开始把事务转交给我,自己常作一幅待嫁娇娘的模样。就是胤禩来了,也避着不侍候。平日里我侍候良妃的差事倒叫她抢去了不少。到底是陪伴过良妃那么多日子的,如今要嫁出去了,总归舍不得。可我心里有些别扭,总觉得胤禩对我似乎比往常好了些,可具体好在哪里我也说不出个道道。他的好无形无迹,润物无声,任我有心也抗拒不了。就像是金刚掌对上太极拳,以我之有招对彼之无招,已是落了下乘。

      一个半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康熙爷爷回銮了。

      紫禁城闹闹哄哄了几日,终又回复平静。胤禛找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捎话给我,我便瞅了个空,溜到那处废殿。一进门儿就看见胤禛背了手站在廊下,低着头不知想什么。我慢慢走过去,他发现了,抬头一笑,久违的温柔。走到他面前,我待要好好看看他,他却连这几秒种的时间都没给我,慢而坚定的把我搂在怀里,头搁在我的肩上,胳膊越来越用力气,仿佛要将全身重量压下一般。我被他压的后仰,只好扶着他勉力支撑着,好一会儿才罢手。

      胤禛神清气爽,满面春风,眉宇间几乎找不到风尘劳苦的模样,江南的水土果然养人。我撇撇嘴,扬着眉调侃道:“四爷此次下江南,心情舒畅的很呢!定见了佳丽无数吧?可曾‘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胤禛揽了我坐在他腿上,笑着摇摇头说:“我成日陪在皇阿玛和太子跟前,哪里有那个功夫!倒是老十三,惹了一场风流官司。”说罢居然还笑了出来。我好奇的很,赶忙追问。胤禛却说:“改日你碰见老十三,自己问他吧。他若是不说,我再悄悄告诉你。”我只好作罢。

      我双手一摊,正要向胤禛要礼物,他就拿了一个不小的木匣塞给我。那木匣四面包角,掂着还挺沉。胤禛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把匣子打开。一开才知道,原来有三层抽屉。第一层都是些小玩物,早几年我在南边时常玩儿的,如今却见的少了。我喜不自胜,挨个儿拿出来细看。有香珠儿,绣囊,小扇,针线包,核桃雕出的扇坠儿和葫芦押出的香盒儿。这些倒也罢了,居然还有五彩丝线缠的菱角和小网兜。我指着这两样笑道:“这些个都是小孩子才戴的呢,居然也被你弄来了!”胤禛却是点头说:“我自然是知道。可我想,你看着应该会高兴。这不是被我说着了!”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抽屉里靠边儿放有一个绿纱罩着的小盒子,我打开一看,却是胤禛的泥塑小像,纤毫毕现,惟妙惟肖。只不过那小像满脸的不耐烦,倒像是忍着什么气似的。我看着他被塑时的模样,笑个不停:“这塑像的人手好巧。你那时生什么气呢,谁又惹你了?”胤禛也笑了,说:“我是偷溜出来的,看着这泥塑有趣,想带一个给你,只是没想到要那么久。我担心皇阿玛要找我,着急的不行,不想这神情都被塑下来了。”我看着那小像越看越有趣,很是摆弄了一回。

      我把第二层抽屉打开,愣住了。第二层放的是一叠画纸,纸上是江南。我一页一页的看过去,小桥、流水,人家,园林、寺庙、古塔,胤禛真的把水乡给我带回来了。真是难为他花了这许多的心思!正看着,听得他轻声问:“莫梨姑娘,我这差事办的如何?”我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却发现末尾的几张竟然和之前的风格迥异。我奇了,问胤禛:“这几张是谁画的?”胤禛愣了一下,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末尾几张是我画的,之前的都是老十三画的。他成天闲着四处乱逛,我正好让他给我画些江南名胜。也没想到他画了这么多。”我低垂了眼,旋即笑说:“好个哥哥,真是能干,倒拿着弟弟的东西做人情!”胤禛脸一红,似要反驳。我赶紧说:“你画的就很好了。我要的太湖,虎丘,枫桥不是都画了么,原不用麻烦十三爷的。”胤禛一哂:“马屁精!”我笑了。说实话我确实更喜欢胤祥画的。这两人的风格太不一样。胤禛画的写实的很,简直就是清版的《清明上河图》。倒不如胤祥寥寥几笔就勾勒出景物形态,挥洒之处尽得风流。

      我要的江南都在第二层了,第三层还有什么惊喜等着呢?我忙打开一看,又愣了。第三层却是一个托盘,盘上搁着两对金簪,一对金凤,一对玉镯。我拈了支金簪在手里,看来看去也看不出名堂,遂问他说:“这也是你从南边儿带给我的?”胤禛看着我,沉声说:“不是,是我福晋给你的。”“啪嗒”一声,我手里的簪子掉回托盘上。怎么个意思?拜山头么?

      胤禛捏了我的手,说:“怎么这都吓着你?这也是她的一片好意。我带给你的这些东西不知怎的被她瞧见了,她就摆了这么一盘儿东西在一起。”又拍拍我的背:“她十三岁就跟了我,很是贤德的一个人,性子也温良的很。你用不着这样。”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心底的冷笑:面儿都还没见着,见面礼就送过来了,果真贤德的很!

      我又把那支簪子拈在手里,咬了嘴唇儿不吱声。我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慢慢接受我必须为与胤禛在一起付出代价的事实。用各种理由向胤禛要了更多的时间,也是这个目的。我想,这样的制度我终究改变不了,也许应该改变的是我的态度。那么我需要时间来培养勇气,直至我能够接受事实。可当事实迫近的时候,我还是不想接受。至少是不能坦然的接受。就好像在现代的时候跟着表妹去蹦极,在蹦极台下的时候十分有勇气。可真正到了台上,低头一看就是深渊的时候,我还是害怕了。跳还是不跳?也许把原先的执念舍了出去,心中便无有疑惑。我不就是爱着他么?不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么?那面对四福晋抛过来的橄榄枝,我该欣喜的收藏起来,不是么?可 …… 终是不甘心,到底意难平!

      “这是她一片好意,先收起来吧。若是不喜欢也无妨,改日我得了你喜欢的,再给你就是了。”胤禛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我转过头看他,却见他微微皱眉。我想我该说点儿什么,却别扭的开不了口。

      没等我反应,胤禛夺了我手里的簪子,扔回盘儿里,又将抽屉关上了,冷着脸说:“我知道你满心的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还犯不着强迫谁!”说着就要把匣子扔到一边。我赶忙夺了回来:“谁说我不愿意!”我低着头,把其他的小物件收回抽屉里。我不想让胤禛看见我的神情,我也同样不想看见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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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永和宫里有喜事,胤祯得了长子,抢在好几个哥哥的前头。想起来就好笑的很,胤祯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当人家的爹了。感情是不用他操心费力,自己管生,国家管养。分明只是在找乐子的同时捎带着播种,不用施肥不管浇水,十月后在大众焦点中收获。若得了个带把儿的小人,群众们热泪盈眶,奔走相告。末了,大半的功德竟都归在播种机身上,称其为延续皇家血脉,繁盛天家后裔做得大功一件。唉,古人是怎么思考问题的?

      巧的很,胤祯儿子的生日早胤祥整整一个月。于是德妃决定把孙子的满月酒和胤祥的生日酒摆在一起。小屁孩儿生下来没两天,做奶奶的就张罗开了,各宫各殿的都下了帖子,要去给她的小孙孙捧场。

      碰见胤祥的时候,我无意中打趣他被弟弟抢了先,如今要跟侄儿一起摆酒吃饭。胤祥笑的却有些落寞。我自知失言,后悔不迭。德妃对胤祥也算是好的,可再怎么好也是隔靴搔痒。大家都明白,若不是胤祥的生日与那小屁孩儿的满月正好在一天,德妃未必会这样大张旗鼓的给胤祥庆生。如今弄的,却是胤祥沾了侄儿的光。

      嘴上缺个把门儿的。话已说出口了,怎么往回收收?我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说:“莫梨还没谢过十三爷呢!十三爷画的江南景致美不胜收,跟莫梨记忆里的相差无二,看着就像亲临其境一般。”

      胤祥不在意的笑笑:“原来那些画儿都是给你的。四哥让我画,我就画了。这你也不用谢我,是四哥的情份,你谢他就是了。”

      “四爷那里莫梨自然也是要谢过的。以前倒是不知道十三爷这样会画。早知如此,莫梨该早求十三爷给画两张的。”

      “嗯,你要画什么?现在求也不晚。”

      “求十三爷给莫梨画两张符纸,贴在屋里镇宅用啊。”

      胤祥听见我说他鬼画符,不禁笑了,指着我说:“如今连皇子的玩笑也敢开!让人听见,你可就得落个不分尊卑的罪过。”“知道十三爷不能把莫梨供出去,”我也笑笑,“无非是逗您开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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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霏微,斜风湿软,闲花委地无声。

      从早晨起就阴着天,近午时下起雨来。飘飘洒洒,淅淅沥沥,竟到了午后还没歇下。漠漠雨帘,打在梧桐树宽大的叶片上,是柔和得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间或一两声清脆的鸟鸣,衬得宫里愈发幽静。宫墙外,依稀辨得几个不消停的小宫女嘻笑着跑走,花盆底磕在积了水的砖地上,沥沥落落的带起水花。我站在廊下看水洗过的飞檐画角,金门玉钩,直到好大一颗雨点儿打在脸上摔的粉碎。我抹抹脸又看了一回院子里的胭脂细雨,寂寞海棠,才回到睡房,点起了一炉白兰香。

      慵懒天气,最宜拥被读书。若与一知己在茜纱窗下品茗闲话,也不可多得。我自嘲的笑笑:如今我就是一侍候人的丫头,还学小姐装小资,该打该打。良妃在歇晌,一时半会儿的都起不来,青玉守在一边。其他的丫头太监们睡着一拨儿,吃着一拨儿,磨牙斗嘴的又一拨儿,我干点儿什么呢?想了想,我把胤禛带给我的江南图册拿了,坐在廊凳上看起来。

      廊凳被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滴捎湿了些,坐着冰凉冰凉的,不过我喜欢的很,蜷着腿坐了。最爱这种毛茸茸湿漉漉,斜风细雨不须归的雨天,我又看了一会儿庭院,这才看起图册来。手里的都是胤祥画的,胤禛的被压箱底了。我不禁笑了笑,胤禛的画只有收藏价值,却没有观赏价值,还是算了。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看着看着,心里忽然一阵酸痛。暗叹了一口气,唉,胤祥啊…… 他说他并不知道是给我画的,却为何每张画儿里都暗藏了一支梨花?燕嘴里衔着,林梢上挑着,门楣上挂着,桥墩上刻着,小河里漂着,姑娘头上插戴着 …… 都是,每一张都是 …… 胤祥他,画画的时候,情何以堪啊……

      “看什么呢?”一只手从后面伸来,理所当然的把画册接了过去。我转头一看,赶紧站起来请安:“八爷吉祥。”

      胤禩点点头,依旧低头翻看画册。几页之后,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明白,只得静等他发话。“老十三给你画的?”

      “是,是十三爷给画的。”

      “嗯,…… 哼,老十三这次下江南忙的很,还有功夫给你画这个。”

      “这个,莫梨就不清楚了,该是十三爷得空的时候,信手画的吧。”

      “信手?”胤禩又看了我一眼,复低头,不经意的说:“老十三这趟怕是信手不了的。”

      什么意思?胤禩看着我疑惑的脸,笑着说:“怎么,你不知道么?”我摇头。胤禩接着说:“老十三代皇阿玛祭泰山。从泰山上下来的时候在泰安县遇见几个路匪欺负一个姑娘。十三路见不平,救下了那个姑娘。却不料那姑娘一路跟着,遇路乘车,遇水乘船,一直到扬州才被皇阿玛知道。皇阿玛召见那姑娘,见她姿色不俗,问了才知道是泰安县丞的女儿。皇阿玛笑说她与十三有缘也说不定,赏了一对荷包,让十三带着她一路进京了。”说完,又看了我一眼。

      我不明白他干嘛跟我说这个,还那样看我。我却是在想别的:留在京里的阿哥知道胤祥惹了泰安县丞的女儿不奇怪,可胤禩居然连诸如那姑娘是在扬州才被康熙知道,召见时笑着评说其姿色不俗,还赏了一对儿荷包这样的细节都知道,是不是有些奇怪?我不吱声的看着胤禩,他也没动声色的瞧着我,彼此盯了一会儿后,都撑不住笑了出来。胤禩坐在我刚才坐的位置,翻着画册问:“这是你家?”

      “嗯,差不多,不过也不完全像。我家院子里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梨树,花开的时节像浮云一般,家后是小河,我常和姐妹们在那里洗衣服的。”

      胤禩点点头,说:“你家倒是住的好地方。‘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呢。”

      我睁大了眼睛,忙忙的点头:“正是正是。梨花开的晚上,我和我娘常坐在院子里与邻居闲聊。干干净净的月光洒下来,竟是连灯也不用掌上的。住的近,也安静的很,我娘跟邻居三婶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我就跟早荷姐姐斗草攀花儿,什么不玩呢!”

      “那这个呢?你家也有这样的小船?”

      “这是乌篷船,我家没有这个,不过住在两条街前的王三儿老爹有。我娘带着我赶墟的时候,就是坐他的船……”

      胤禩翻着画册一页一页的问,我便一张一张的解说。跟他说小姐妹们如何赏红,小媳妇儿们怎样上花坟;说我怎么跟着岑先生晒书的时候把他的砚台砸了,岑先生倒笑说他早就不想要那个砚台;说虎丘听歌的胜景,说石湖串月的奇观;说我最喜欢在这样的雨天里穿着木屐在里弄跑来跑去,听着木屐与青石板撞击的声音回荡在里弄就会高兴的不得了;说我娘每年都要去参拜一个门前长着九棵松树的尼姑庵,从山脚下起就三拜九叩,不知道许了多大的心愿要这样虔诚。“一定是为了你。”胤禩说。

      “应该是吧。”我叹了口气。画册已经翻过了最后一页,我忽然发现我正与胤禩并肩坐在廊凳上。我赶忙站了起来。

      胤禩将画册递还给我,说:“我已经把你阿玛调到都察院做了给事中。你阿玛有些才干,在礼部待着委屈他了。你哥哥桂林,现在在正蓝旗做牛录。他年纪还小,需历练历练方能大用。”

      我听他这样说,睁大了眼睛:“这,这怕是不合规矩……”

      胤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笑。我只能收了口。侧耳一听,良妃似乎在跟青玉笑谈,我转身对胤禩说:“八爷,娘娘像是已经起身了。”

      胤禩点了点头,从廊凳上起来,眼波滑过我褂子的下摆,停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原来坐在廊凳上,让雨水捎湿了不少。胤禩抚着我的后背说:“你怎么这样贪凉,到底是年轻不知事。女孩儿家忌生冷,别到了以后后悔。我让小厨房给你熬些姜汤,你趁热喝下去,只怕能好些。”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走了。

      等他走了一会儿,我才觉得后背被他抚过的地方麻痒不已。使劲儿捏着手指,我恨恨的想:这该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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