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公主记》天下夏天

16、柳氏难产

　　三月三那天，天子率后妃祭祀了主管婚姻与生育的伏羲与女娲。接下来，众皇子、皇女们就可以安排各自的行程了。

　　对于皇后和婉妃来说，这一天最重要的事除了祭神，就是爱女的及笄礼了！

　　清阳公主和骄阳公主虽然都贵为公主，但是及笄礼的规格不同！

　　例如，八公主的及笄礼上最重要的人物有：
　　笄者——嫡女骄阳公主。
　　主人（笄者父母）——当今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
　　正宾——玉华长公主。
　　有司——皇宫三品女官。
　　赞者——应将军家二女。
　　观礼者——帝、后都亲自立于东面台阶之位迎宾了！这全国重量级的人物还能来得少吗？

　　只要看这张人名清单，就知道七公主那边的及笄礼有多么惨淡了！不管婉妃那边能托太子找来多么名贵的衣服和首饰，八公主都会妥妥地压她一头！

　　皇家二女，一贵，一长，又在同一天、同一吉时及笄，却在不同地点举行。
　　——因为七公主和八公主同岁，按照郑国习俗，她们都要在年满十五周岁的第一个女儿节，举行及笄礼。因为七公主年长，在八公主定好了行及笄礼的日期后，七公主不能够比她晚，再推延一年，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在同一天举办了。

　　婉妃那边心疼爱女，心中不甘，暂且不提。
　　只看这骄阳公主的及笄礼——作为郑国国君唯一的嫡女，不管是规格还是气派，全国都无人能及！

　　骄阳公主的及笄礼在太庙举行！
　　帝、后将众人迎至殿内，分宾、主落座。肖先帝“哈哈”大笑道：
　　“今日是朕爱女骄阳公主的及笄礼，有劳诸位观礼。”
　　众臣子连称“不敢”！

　　在女官的主持下，及笄礼正式开始！
　　在雅乐声中，骄阳公主身穿采衣，梳双鬟髻，风采不凡，缓步入内。她先行揖礼，再跪坐于席上，由赞者为其梳头。
　　有司奉上托盘，正宾高颂祝辞，跪坐为公主梳头加笄，赞者为其正笄。

　　初加为发笄，着素雅襦裙。公主于东房换衣，出来后，拜见父母，感念养育之恩！
　　再加为发簪，着曲裾深衣。公主拜正宾，谢师长、前辈的教诲。
　　三加为凤冠，着正式的大袖长裙礼衣，加佩绶等饰品。

　　等到骄阳公主着盛装入内，真是满堂皆辉！来参加及笄礼，观察未来儿媳的韩家夫人，心中甚为满意！就连韩二公子，都觉得眼前一亮，不由得心绪复杂。

　　接着，正宾玉华长公主，为皇家八女郑安，取字“定怡”。
　　《尔雅》云：安，定也；怡，乐也。《说文》曰：定，安也；怡，和也。真是好名好字！

　　最后，骄阳公主跪在父母面前，聆听训言。

　　皇帝郑重道：“汝为郑家女，当不负汝姓氏！”
　　皇后刘氏怜爱地说：“桃之夭夭，当宜家宜室！”
　　骄阳公主答曰：“儿虽不敏，敢不祗承！”语罢，对父母再行拜礼。

　　就在笄者向场内所有参礼者行揖礼，表示感谢，快要结束时，殿外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女官眼急口快，迅速地宣布及笄礼毕，然后悄悄地抹了一把汗！
　　——正好，及笄礼顺利完成！就算外头出了再大的乱子，也与她无关了！

　　众宾客依礼一一拜别！
　　刚走出大殿，就见高公公挥退内侍，几步走到皇帝面前耳语。皇帝的眉头微皱。

　　出了太庙，众人登车、骑马而去，高公公却奉命拦住了韩家人，等到人走得差不多，内侍们将捆绑得结实的两名丫环、婆子摔在韩家人脚下！

　　“夫人，你看这是谁？”高公公质问道。
　　“这是……”韩家当家夫人尚在疑惑，她最疼爱的二儿子却直接扑了上去。

　　“柳娘怎么了？你们怎么来了？”韩斌着急地问道。
　　“小娘子难产，奴婢也是没办法，才……”丫环急急地禀道。
　　——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小娘子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她们这些伺候的奴婢定会被活活打死，以儆效尤！还不如硬闯太庙，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难产？”韩斌焦急中突然灵光一现，说道：“太医！母亲，请为儿子去请太医！”

　　韩家夫人脸色铁青！
　　二儿与柳娘之事，她也早有耳闻，也隐晦劝过！但是二儿一意孤行，她也不想强硬行事，伤了母子情分！索性帮着隐瞒下来，拖过公主大婚。

　　可谁知，此事会在公主及笄礼上败露！
　　看那些磨磨蹭蹭留下收拾东西的侍从，定是高门大户细心的夫人们留下的耳目！
　　经此一事，韩家二儿婚前养着外室一事定然不胫而走！这韩家百年的清名可就……

　　韩家夫人迅速地想到了丈夫的怒火，婆婆的斥责！就连自己管家的权柄说不定都会交给大儿媳！还有，公公盛怒之下，说不定会将自己发配到家庙……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

　　韩二公子越发急的火上浇油！一边是难产的心爱之人！一边是昏倒的母亲！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刘氏气得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韩家如此不懂事！在及笄礼之日就敢羞辱爱女，婚后还好得了？

　　“父皇！”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骄阳公主跪下求情道：“看在女儿在韩家长大的情分上，请速为夫人延请太医！”

　　“我儿懂事知礼！哪像韩家一般，挟恩图报，不懂礼数！”皇帝愤怒地甩袖道。

　　“请父皇念及韩家对女儿的七年养育之恩，救治夫人！”骄阳公主苦苦地哀求道。
　　——因为她知道，她哀求得愈多，父皇对韩府的情分便愈淡，这才是她称心如意换驸马之时！

　　皇帝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有情有义！允其恳求，请来太医！

　　韩家夫人很快被太医针灸救醒，本想一昏，此事不了了之，最好拖住二子，让那狐狸精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好正韩家家风！
　　谁知道皇家并未一怒离去，她却被公主求来的太医治好了！这可真是心中窝火！黄连苦，心中知啊！

　　她叩谢完皇恩。
　　皇后派宫女来问：“不知那柳娘要如何处置？”
　　韩家夫人答道：“她勾引二子，如今难产，正是她的报应！”还隐约暗示了其一尸两命的结局！
　　宫女心领神会，回去报与皇后。皇后气焰稍歇。

　　“你这蠢妇！蠢妇！逆子无知，你还推波助澜！若是此事你不刻意瞒我，我早已知晓，将那女子连其家人一同流放边关！又怎会惹来如此祸事！”韩将军怒道，誓要将此子打死于此地！

　　“夫君！”韩家夫人一见他如此盛怒，担忧儿子性命，便不顾一切地扑在儿子身上，拦住韩将军，大哭道：
　　“夫君当日与大郎离家除逆，生死不知，我怀抱二郎，战战兢兢！我整日做噩梦，全是靠二郎安慰于我！我又怎能不疼他！他从小喜文习武，文武双全，夫君为其取名为‘斌’，也曾笑言：‘韩家之兴，在于大郎、二郎！’我又怎会不尽力助他！今日他若死在此处，你便先打死我！”

　　韩将军气怒难消，又不能当众毒打老妻，便恨恨地罢手！
　　即便如此，这二郎也被打了几十板子，身受重伤了！其母将其安置妥当，又派人软禁于他，流着眼泪苦求道：
　　“二郎，二郎今日之痛，母亲愿以身替之！都是那狐狸精害的，二郎可要答应母亲，从此后再不见她！”

　　二郎想到初为父亲的喜悦，柳娘的救命之恩，初恋的美好情感，闭上眼，咬紧了牙关，不应声！
　　韩家夫人也只当他是疼得狠了，昏昏沉沉的，不知外物，便放心离去，去接受婆母的训斥！

　　不多时，有人为他抹上良药，并在他耳边哭诉，若他再不管事，韩家定会叫柳娘母子死于非命！

　　良药一抹到身上，韩二公子就觉到身体的疼痛减轻了！
　　——笨蛋！那是公主府出品，内含微量麻醉成分！

　　这年轻人的脾气，都是父母越要阻拦，爱情的火焰燃烧得越烈！他自诩是多情公子，又怎忍心看着他心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悲惨地死去！便在床上做了伪装，让心腹把住门，不许人进出，接着，他不顾一切，翻墙逃走，去寻名医救人！

　　第二日，皇后便得到密报，那韩二公子被亲爹狠打了几十板子，竟然摆脱掉监视，跳墙逃跑了！他还连夜找来了名医，将柳娘救了回来，母子均安！

　　皇后愈怒！
　　皇帝那边接到了韩家的请罪折子，本来怒火稍平，听闻密报，也是怒火填膺！
　　——狠打了几十板子，不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而是还能跳墙逃跑！这是明摆着糊弄皇家啊！

　　皇帝“哗”地将折子摔到地上，正要发火。高公公来报，骄阳公主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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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资料大半日，才写出了及笄礼几百字，希望亲们满意！
现在可以关心公主的婚事了，哈哈哈……男主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