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黄土坡上一枝花》夜添香

17、选秀

　　直到确认那只大公鸡不敢再跨出鸡圈一步，三人紧绷的心神才算彻底放松下来，而人精神放松下来，一些在紧张情况下被压抑的感官知觉全部恢复，那些痛啊疼啊瞬间席卷整个脑海。
　　黄燕支着两手一阵大呼小叫，单听声音还以为是谁拿刀在她心尖上剜肉似的。

　　“切，娇气。”
　　黄花眼角斜一眼黄燕，不屑的撇嘴，回身就拉着黄栅，让黄栅坐在门槛上，小心的给黄栅擦拭着脸上的血。

　　“姐，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关心呵护的意思溢于言表。
　　黄栅不时皱皱眉头，显然痛的不轻，但看黄花这么紧张，便强笑着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姐以前也被鸡叨过，没啥子事，你也别担心了，过两天就好了。”

　　“真的？”黄花仔细看着伤口，明显不信。
　　黄栅眉心处正好被叨出一个浅坑来，缺了块肉怎么也不可能没事，这地就算以后长好了，疤也铁定是留定了的。

　　黄花看着自家大姐，虽然气色差了些，但细看眉眼也是个美人胚子，好好养一养气色好了，定也不会比黄燕差，而且严格论起来，黄栅这一身温婉娴静的脾性，却是要胜过自负高傲的黄燕几分的，但是现在多了这块疤……
　　美玉有瑕。

　　黄花想着，就忍不住回头狠狠瞪黄燕一眼，正好黄燕在哭吼档空撇眼看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黄燕本准备哭的更凶狠一些，却被黄花眼中的厉色所震，生生住了嘴，心虚的别开眼，神色闪烁。

　　“哼！”看到这一幕，黄花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准备去打水先把黄栅脸上的血污清洗一下，黄栅突然抽了抽鼻子，问道：“花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什么味？”黄花一愣，下意识也抽抽鼻子，隐约有一股什么东西烤焦了味道，便道：“是不是哪着火了……”

　　“啊，菜，菜糊了。”不等黄花说完，黄栅猛的跳起跑进直接掀开锅盖，立马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就冲进几人的鼻子。
　　“啊，菜糊了，”黄栅看向黄花，一脸愁苦，“这下肯定又要挨骂了。”

　　由于农忙时节总是会伴随着暴雨的突袭，所以只要麦稞成熟，家家户户都会进行抢收，天没亮就下地，天黑了才回家，一天三顿饭都是在地里吃的，真是忙的没日没夜，都是一脸疲态，却是紧紧绷着进行抢收，如果没有收割完，大雨先下来，对于农家来说可是很伤的，而且也会被别家笑话身懒赖了庄稼，这可是农家人绝不愿看到的。

　　黄家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抢收，今天正好是的最后一块的地的收割，黄栅晚间回来时基本也已经收割完毕，就等着装车拉回晒场。只要把最后的麦稞拉回晒场，抢收就算是完美收工了。

　　大家都忙活了这么多天，辛辛苦苦的抢收，现在终于抢收完毕，一直紧绷着脸黄老爹看着堆的高高的麦稞垛，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让黄栅拿了番茄，回来炒一大锅的番茄炒蛋，算慰劳大家，也算是庆功，但是现在，鲜亮的一锅炉番茄炒蛋糊了一半，黄栅苦着脸，根本就无暇再感受眉心转来的痛了。

　　“怎么办，这鸡蛋奶可是数着的，这一锅都放了十六个，一下子糊成这样，奶肯定会骂死我的。”黄栅急忙把没糊的那半给盛到一个盘子里，然后把糊的这一半盛到另一个盘里，看着两盘鲜明的对比，急的团团转。

　　黄花在一边同样紧皱着眉，她可没有黄栅那么乐观，一下子浪费了这么多鸡蛋，李氏很可能不只是骂人，气急之下动手打人都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别看李氏黝黑瘦小，那拳头可是像石头一般硬的，打在身上那是生疼生疼的。

　　黄栅急的团团转，黄花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时，就听黄燕的声音响起：“爷，奶，你们回来了。”接着就是黄燕一一问好的声音。
　　黄栅黄花对视一眼，就听到何氏的惊呼，“燕儿，你怎么了，怎么满手都是血？”

　　“娘，我……”黄燕声音一扁，刚张嘴，就听灶房跟着也是一声惊呼，“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姐。”黄花扬声冲外面喊，一边对黄栅猛使眼色，黄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手扶着额头，身子一阵摇晃，便倒在黄花的怀里。

　　外面顾氏听到黄花的惊呼，心突的一跳，丢掉手里的家务什越过众人就跑到灶房，入眼便是黄栅一脸血的倒在黄花怀里，双眼紧紧闭着，不知情况倒底如何。

　　这一看差点没惊掉顾氏的魂，当下顾不得其他就冲自己相公黄得才喊道：“孩他爹，快，快去请陶小神医，快啊。”喊到最后，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比顾氏慢了一步的黄得才等人闻声，心底就咯噔一声，急忙加快了步子。

　　“栅丫头怎么满脸血，还有燕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会事？”黄老爹一看黄栅的情景，再想黄燕的情景，顿时脸色一沉，沉声喝道，到最后一句话就是冲着大房去的。

　　这也怪不得黄老爹心底火大，着实是最近一段时间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根本就没消停过，而这些事的一切根源皆来自的大房黑心肝的想要坑卖亲侄女引来的，尤其是此刻，看到何氏嘴角的那抹冷笑，黄老爹不由得的扭头特意看一眼自家大儿子，见黄得举只是好奇，并没有丝毫的担心，黄老爹有些浑浊的双眼就有些闪烁，或许当年的他的决定是错误的。

　　但不管怎么想，要怎么做，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处理好了，当下，黄老爹直接喊过二房黄得贵，让他去看看隔壁家的驴车空闲不，赶紧去镇上请陶小神医过来。

　　听到外面的响，黄栅担忧的扯扯黄花的衣角，她这好好的，请了小神医过来怕是要露陷的。
　　“别担心。”黄花捏捏黄栅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只要问题出现在脑袋上，那说法可是多了去了的，她自有应对。

　　安排好一切，黄老爹再次把视线转向大房，沉声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晚间在地里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会一个满手是血，一个满脸血昏迷的？”黄老爹沉下脸，还真有一股慑人的威势，黄燕也顾不得呼痛了，下意识就想往何氏身后藏。

　　“爹……”何氏自然要护着自家女儿的，但刚张嘴就被黄老爹呵斥住。
　　“没问你。”喝完，又转向黄燕，“让燕丫头来说。”
　　“我……”黄燕此时也缓过神，眼珠一转，刚开口就听灶房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爷，还是我来说吧。”话落，黄花已经出了灶房，走到黄老爹身边站好，清脆道：“晚间我赶羊回来，就帮姐做饭，燕儿没事就让她把草剁了喂鸡，我正在灶房里烧锅，姐去门外坑里倒灰，就听到燕儿一阵惊叫，我们一看，就见燕儿手里拿着一把铁揪，一只大公鸡一个劲的追着她叨，”说着，黄花指着鸡圈里被她打落好多毛，却依旧虎视眈眈瞪着众人的大公鸡，接着道，“诺，就是那只大公鸡。”

　　看一眼众人反应，黄花接着道：“那大公鸡也是凶，吓人的狠，我和姐一时也不敢耽搁，准备找了家活就帮燕儿的，没想燕儿见我们要帮她，竟然一把扯过没防备的姐挡在自己身前……我背上也挨了几下，当时情急，慌乱中正好抓到一把扫把才救了我们。”说着，黄花指着众人脚下的一地鸡毛，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燕丫头，花丫头可有说偏？”等黄花说完，再看看现场的情景，众人看向黄燕的眼神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黄老爹到是谁也不看，只盯着黄燕。

　　黄燕皱着眉头还未开口，一旁的何氏就看不下去了，别有意味的看着黄花，道：“这话都是花丫头说的，当时就这三丫头在场，怎么样还不是她……”

　　“大伯母可是在怀疑我故意歪曲事实？当时人都在这里，既然大伯母觉的花儿话有不公，大可就此当面对峙。”不怕你开口，就怕你沉默，何氏一开口，黄花心底便是一声冷笑，不等她说完，当即扬声打断，声音带着恼怒，又有些委屈，听的众人眉头又是一皱。

　　不给何氏再开口的机会，黄花扬声再问：“燕儿，我就问你，我和姐在灶房做饭，你在剁草喂鸡，是也不是？”

　　“……是。”黄燕有些迟疑，但情况确实如此，只得点头。
　　黄花再问：“那大公鸡是否先叨的你？”
　　“……是。”
　　“你是否拿着铁揪要打它？”
　　“是它要叨我，我才……”黄燕看一旁李氏脸色一变，急忙辩解，李氏可是把鸡当成心肝宝一样呵护着的，如果她就这样应下，怕在李氏那里更得不了好。

　　但黄花怎么给她机会为自己辩解，当下打断，肃声再问：“燕儿，你只用回答是也不是？”
　　“……是。”黄燕下意识看向何氏，何氏眼神闪烁，但黄老爹一个眼神，还是让她有力无法使，只能眼睁睁看着黄花再问。

　　“我和姐是不是要帮你把鸡赶走？”
　　“……是。”
　　“是你拉姐挡在身前，姐才会被鸡叨在眉心，满脸血？”
　　“……是。”黄燕皱着眉头，衣角都快被自己扭破了，她感觉黄花的问话有问题，但是想想确又是事实，但是越答她心底就越不安。

　　黄花才不管她如何想，问完这些，视线一转，对上何氏，脆声道：“大伯母，这下你可是信了？”黄燕可是何氏的亲闺女，她的话何氏再不信，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何氏盯着黄花，一口银牙都快咬碎，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

　　事情至此算是再明显不过了，黄燕想打那大公鸡，却反被大公鸡叨，然后还害了想要帮她的三房姐妹，此事做的真心不咋地道，而何氏这不非清红皂白护犊子的行为更是让她在众人眼变的是非不分，胡搅蛮缠。

　　黄花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她的事情已经了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说是她插嘴的了，几乎是想也不想，黄花转身便走，反正结果神马的她爹晚点也会给他们说的。

　　但是黄花刚抬脚，就听到一声弱弱，带着悔意的声音响起。
　　“二姐姐，燕儿错了，燕儿只是没遇到这样情景，一时真的吓怕了，才会，才会……对不起，大姐要是有个什么，我也不活了。”黄燕声情并茂，歉意十足。

　　黄花也不客气，直接回头扬声‘呸’的黄燕的一脸口水，“呸！你才会有个什么，燕儿，大姐哪对不起你，现在大姐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咒她，你，你还有良心吗？”黄花一席话瞬间让众人有一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感觉，神情是变了又变。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黄燕眉头紧皱，眼前她好像说什么错什么，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结束了，如果结束了，她岂不是要背上心狠手辣谋害长姐的名头，这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但是……黄燕看向何氏，心底暗暗摇头，现在在场只有一人能帮她说话了。
　　黄燕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老爹黄得举，“爹……”
　　“爹，”事已至此，黄得举也紧皱着眉头，看一眼站在一旁一脸懵懂纯真的黄花，低声却又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爹，燕儿现在毕竟在秀女名单上，实在是不好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而且，这秀期也近了，瞧燕儿如如今的模样也着实是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要养一养了，把气色养回来，接受礼仪教导了。”

　　黄老爹沉思片刻，也没说话，只是转身去了上房。众人一见如此，也默默散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倒是黄花特意看了一眼黄燕，心下疑问不已，“秀女，难不成是皇宫那个选秀的秀女？”
　　一个平民女子可以参加秀女大选？黄花真心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