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60、后院起火

　　六十、后院起火
　　就在鲍渺胡思乱想之际，她分管的一个外资项目已经得到国金组织的批准，准备全面启动，这是省里的一个重点工程，省里非常重视。省里的主管副省长林省长要亲自出席这次启动会，并在会上做重要讲话。
　　会务是由实施单位组织的，地点定在比较偏远的一个山区举行。处里派这个项目的项目主管鲍渺参加。因为分管这方面工作的省长要出席这次的启动仪式，所以，厅里又派分管厅长参加。这样，姜处长通知鲍渺陪同萧厅长前去参加。
　　这种安排应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鲍渺是这个项目的主管，最熟悉项目的情况，萧然是按级别陪同林省长，这种会由于林省长出席，严格控制名额，所以他们两人去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上次出国的事，让鲍渺感觉到姜处长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什么，说话也总是话中有话，似乎是为了讨好萧然，这让鲍渺不由地又多想了很多，难道姜处长知道些什么？或者姜处长猜出些什么？不然，姜处长为什么不自己去参加会呢？当然，这也许完全是因为鲍渺的神经过敏，因为她自己心怀鬼胎，总怕别人洞察了自己的这点秘密，高度紧张才会疑神疑鬼的。这就应了那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一路上碍着司机的面，鲍渺用非常尊敬的口气，非常有距离感的语言向萧然介绍了这个项目的一些来龙去脉，她知道虽然事先她也给萧然写了讲话稿，但她知道萧然的水平，绝不会照本宣科的，而是喜欢在了解情况的基础上谈自己的观点看法。虽然，她特别想有个单独的机会和萧然谈谈自己最近的心情，但在车上是不可能的。只能和萧然谈论着一些工作上的事，和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
　　大会进行的很顺利，领导们一个一个按照预定的程序，像演员按照导演的指挥一个个上台慷慨激昂地表演。林省长最后提出要求，各个部门表示配合，施工单位表示决心，整个一个大干快上的热闹场面，搞得像团结一心奔小康似的。但实际干活的时候，从来是能扯皮的扯皮，该使绊的使绊，从来就不会像表决心时那么痛快过。多数是因为部门利益扯皮，有的只因为办事的人话说的不到位或让对方感觉到没把人家看在眼里，便会出现诸多扯不清的问题。这也许就是我国特色吧！不管办什么事情，必须把头都磕到，少一个头就会多一个绊。不管会不会管理，只要手中有权就不能让他作废。这其中还不乏一些打着为国家着想的旗号，满足一些个人私欲的“正人君子。”当然这都是后话。
　　会议的启动仪式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由于发言的领导较多，直到下午一点钟才勉强结束。中午又免不了推杯换盏、虚与寒暄一番，搞得大家疲惫不堪的。好在宴会开始不久，鲍渺就接到萧然的短信，告诉她悄悄地溜出来准备走。因为人多，启动仪式是厅级干部在主席台上站着，鲍渺则被安排到台下相关部门的位置上，所以，她就和萧厅长分开活动了。所以，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的鲍渺见萧然召唤她，就急忙站起来开溜了。
　　到了停车场，上了萧然的车，发现萧然已在车上，待她一上车，车子就启动了。
　　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萧然说：“去了就知道了。”见萧然不想多说，鲍渺也闭了口。
　　小车沿着一条山路走，大约行了近一个小时，车子一直开进一座山里。山青青的，在四周光秃的山中有些突兀。拐了一个弯，突然就有了溪水流动的声音，还有鸟叫声，不像在西北的风光倒有几分江南的秀气。沿着山谷有一股清泉奔腾而下，水不大，却很清，有如在山谷中跳舞。再转过个弯，眼前出现一所院落，像是藏在山谷中的一弯明月。走进去鲍渺才看见有××度假村的字样，真是别有洞天。
　　鲍渺按照萧然的指示，在服务台拿到三个房间的钥匙，分别给了萧然、司机和自己，大家分别进了房间。
　　鲍渺想萧然是不是要利用这次机会和自己讲和？可精明如他，怎么会带着司机来？如果萧然要讲和，自己要不要原谅他？鲍渺胡思乱想的没有方向，便进入卫生间心不在焉地洗洗，换上睡衣倒在床上想休息一会。结果，不一会她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是萧然：“鲍渺，到二楼小包间吃饭。”
　　鲍渺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到卫生间簌簌口，出门吃饭。刚找见二楼小包间，推门进去，一下子就楞了，原来，和萧然坐在一起的竟然是林省长。
　　鲍渺有些局促地说：“林省长，我……。”
　　林省长说：“小鲍，别紧张呀，我们也不是不认识，来，”他指指他身旁的座位，“快过来坐下。”
　　鲍渺看看只有他们三个人，秘书和司机估计都被安排在别的地方吃饭了，她觉得直接坐在林省长旁边不太合适，便捡个较远的位置坐下。
　　林省长说：“萧然呀，看你的兵，见了我躲得这么老远，显然是对我有意见嘛。”
　　萧然便说：“鲍渺，省长让你坐，你就坐嘛，过来坐在林省长旁边。”
　　鲍渺无奈，便移身过来坐下。
　　服务员开始为三人斟酒，鲍渺说：“我不能喝酒。”
　　萧然说：“鲍渺，林省长平时也不喝酒，难得今天高兴喝一点，别推脱。”鲍渺只得任其倒满。
　　林省长端起酒杯说：“小鲍不错，在国外的时候，机智勇敢，与导游巧妙周旋，值得表扬，来，喝一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萧然笑笑也一饮而尽。
　　鲍渺有些傻了，看看这杯子，比平素的酒杯大一个号，心里就有些犯嘀咕，这可是白酒呀，可两个这么大的领导都喝完了，自己能不喝吗？她咬咬牙，也一口喝下去，一股热流热辣辣地顺着喉咙而下，直呛到她的嗓子眼。她不由地咳了几声，觉得在餐桌上咳不雅，便使劲憋着。
　　林省长赶忙伸手帮她锤锤后背，边说：“别喝的太急，太急了容易呛着。”鲍渺见林省长来给自己捶背，脸立刻就红了，赶紧看萧然。
　　萧然神情木然，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与他根本没有关系。鲍渺心里有些难过，但也不好表露什么，自己便捡些凉菜吃，方才好些了。
　　他们就这么边吃边聊，既说起他们出国的一些事，也说起工作中遇到的一些趣事，不觉间就喝了一瓶。鲍渺感觉自己脸发烫，用手一摸，烧乎乎的，看那二位也都醉意朦胧的。
　　萧然说：“鲍渺，和我一块扶林省长回去。”鲍渺赶紧强打精神，和萧然一块扶着林省长往房间走。快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萧然的手机响了，萧然便停住接手机，一边用眼神示意鲍渺将林省长扶进房间。
　　鲍渺便扶着林省长进入房间。房间很大，鲍渺把林省长扶在一条长沙发上，林省长重重地跌坐在沙发里，鲍渺也被这股猛劲带进了沙发里，半个头靠在林省长的怀里。
　　鲍渺感觉不对，想赶紧起身，哪成想林省长就势就把她抱住了，并强行吻住她的双唇，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直入鲍渺的胸腔，令鲍渺从心里感到恶心，她用双手往外推他，这好像更加刺激了林的兴趣，鲍渺越是挣脱，他就越是抱得紧，又因为喝了很多的酒，鲍渺感觉浑身使不上劲，想起身，很无力，她很想抬胳膊来挡住，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任由林省长这么抱着亲，她心里很急，但却说不出口，只能盼着萧然此时来解救，谁知萧然竟然一去不返啦。
　　想到萧然，忽然，萧然对她说的那句话涌上脑海：“招待好林省长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是啊，得罪了省长，自己一介百姓真的没什么，但萧然就不一样了，关键时候省长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如果是因为自己得罪了林省长而连累到萧然，那比任何对自己的惩罚都超过十倍，想到此，鲍渺放弃了挣扎……。
　　那天晚上，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的，隐约中记得林省长在安慰她，又像是许诺什么。头昏昏欲睡，便扑倒在床上拽过一条被子盖了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日上栏杆，看到自己的惨样，猛然想起昨晚的事，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感到自己很无耻，很不堪，在丈夫之外有了萧然，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跟林有了关系。尽管不是自己情愿的，但当时自己也没有强烈地反抗啊，是因为他是领导还是因为自己也喝了太多的酒？她感觉到自己就像个妓女似的下贱，像个坏女人，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她强烈地谴责了自己半天后，又开始想萧然，怎么就那么巧，在那样一个节骨眼上，他的手机就响了？就算真有其事，那他接完电话后怎么不回到林省长的房间？难道他是有意把自己推给林？想到这里，她浑身毛骨悚然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而牺牲我？太可怕了吧！那么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信的吗？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她顿时心中怒火满腔，猛然站起身想去找萧然问问清楚，刚冲到门口，又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不会，不会的，且不说他喜欢自己，就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也应该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否则，这个世界就真的太可怕了。而况，我怎么开口问这个问题呀，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吧，以萧然的聪明，即便是真的，他也是会断然否认的，如果他问我为什么不起身走掉呢？我该怎么说，我能说是为了你或者喝了太多的酒这么站不住脚的理由吗？要是那样，自己就真的是颜面扫地了，他也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的。最最关键的是今后自己如何面对他？且不说和他的亲密关系难以保持，就工作上讲，他是自己的领导，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如何面对！
　　于是，她握门把的手又放了下来。
　　萧然让司机通知鲍渺吃完早饭后返回省城，鲍渺说不想吃，就开始收拾行李。路上，萧然仍然话不多，鲍渺从他沉着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异常，在休息区内，司机上厕所的时候，鲍渺抓住机会问他：萧厅长，昨晚你接了电话去哪儿了？
　　萧然说：“是几个其他厅局的领导也来到山庄，我去见了一下。”
　　他看到鲍渺一脸凄楚的样子，问：“怎么了？”
　　鲍渺赶忙扭过脸去，极力忍住将要奔腾而出的泪水，极尽平静地说：“没什么。”
　　很快，司机回来了，他们便没再说话。但鲍渺内心如巨浪翻滚，是上天要教训我吧？不然，那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偏偏在节骨眼上给萧然打了电话！鲍渺心痛如刀割，现在，责怪萧然好像也没道理，鲍渺心冷如死灰，仿佛整个人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