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34、投票

　　三十四、投票

　　回到厅里，没几天就听到了机构改革正式开始的消息，大家又开始嘈嘈。
　　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有的说要切掉一半，有的说没有那么多，厅里争取了好多名额，有的说这次的决定权主要在处长手里，必须跟处长搞好关系，否则，没有处室要你，你就自然下岗了……，不少人已经在蠢蠢欲动，厅里气氛空前紧张。
　　就在大家吵得要白热化时，厅里的机构改革动员大会正式召开了。
　　路厅长非常威严地坐在主席台中央，把省里关于启动机构改革的文件读了一遍。并且再三强调说：“这次机构改革采取的具体办法是，全体工作人员都下岗，根据厅里对处室的新设置，通过双向选择的方式进行配置。大家一定要听从组织安排，严格按照厅里的统一部署行动，不要私自活动制造紧张空气……。”大家心里一片紧张，好像要大难临头似的，特别是厅长的神情，让大家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打鼓一样七上八下的。
　　然而，鲍渺心里却并不十分紧张，她想：即使切掉一半，不是还要留一半的人吗？工作总是要有人干的，她自信她作为处里的主要骨干，她会留下来继续干活的，倒是那些平常不干活、四处游荡的人该小心点才是。所以，她倒也处之泰然。
　　接着党组副书记第一副厅长叶浩宣读了机构改革方案。在宣读方案之前，他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为了搞好这次机构改革，厅党组做了最大的努力，把我厅的裁员人数降到了最低。特别是路厅长亲自出面做工作，不仅争取到了减低裁员的名额，而且还争取到六个新设处室编制，这对大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处级干部的提拔任用执行最新规定，必须通过民主投票推选……。
　　大家一听，心大多都放下来了，原先都担心下岗，现在看来说不定还能提拔呢。
　　当天晚上，鲍渺回去便和老公把这种情况说了。
　　盛伟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结果没出来之前，谁都不会知道是什么样子。”
　　正说着，家里的电话响了，是鲍渺单位的一个同事，一个比鲍渺小三四岁的男生打来的。他姓马，因为不在一个处室工作，平时来往不算多。鲍渺有些纳闷，他怎么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的？
　　电话那端传来了非常热情的声音：“鲍姐，吃过晚饭了吗？”
　　“啊，刚吃过。”
　　“明天咱们厅进行民主投票，你知道吗？”
　　“知道呀，人事处都通知了。”
　　“这样，鲍姐，明天我会投你一票的，你是厅里有名的业务骨干了，再说，你们之前的大学生也都陆续提拔了，轮也该轮到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鲍渺心里一阵温暖。我虽然跟人家没有什么交往吧，但人家还是知道我的，并且这么支持我，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谢谢你，小马。”鲍渺感激地说。
　　“鲍姐，你看，我吧比你晚到厅里四年，各方面也不敢跟您比，但是，也不想明天没有人投我，这样会太尴尬。所以，拜托你也投我一票吧！”
　　鲍渺终于知道小马打电话的真实意图了，难怪好端端的会给我打来电话。但是，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开口求别人给自己投票？难道这么做就不觉得难为情吗？公道自在人心嘛，你怎么样别人在心中会有衡量的，而况，比我还小那么多，到厅里工作的时间也不算长，连基本资格可能都不够，怎么就好意思说得出口呢？
　　当然，这只是鲍渺内心的一闪念，她对着话筒还是非常礼貌地说：“好的，没问题。”
　　放下电话，她跟盛伟说起此事，盛伟说：“人家这是在拉选票呢，要不，你也给别人打打电话，拉拉选票。”
　　鲍渺说：“我可没那么脸皮厚。”
　　“你清高可以，结果不理想别哭啊！”
　　“怎么会？我再差也不会差过刚才那个小马，他才到厅里几天？”

　　第二天上午九点，大家集中在大会议室里，开始正式投票选举处级干部。
　　会场布置的庄严肃穆，所有的厅领导都在主席台上就坐。路厅长把这次民主推举的事情做了动员讲话，又再三强调了纪律：大家要严格遵守纪律，不准请客送礼、不准跑官要官、不准……。
　　接着就由人事处长解说了投票注意事项，然后，就开始下发选票。
　　鲍渺一看，表格是按资历排的，在主任科员这溜，自己排得还很靠前，而且排在自己前面的都是些老中专生。按惯例，大学生提拔比中专生要快些，排在自己前面的大学生差不多都提拔为副处长了，他们现在都在副处长那溜，等待着提拔正处长呢。所以，现在上副处长就轮上自己这批了。于是，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大家按要求、按顺序非常慎重地填好自己手中这神圣的一票。鲍渺认真地把自己心目中认为真正有素养、有能力的人打了钩。忽然，她想起昨晚给她打电话的小马，她想既然答应人家了，就应该遵守承诺，可是，刚才就没看到他的名字，于是，她仔细地找了找，终于在倒数六七的位置上发现了他的名字。她想这么靠后，即便是我投他一票，他也不会有什么希望的吧，但她还是遵守承诺给小马打了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