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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全国会 ...

  •   二十五、全国会

      两年一度的全国项目管理会议即将召开。这是项目管理处所参加的最高级别的会议,是各省项目管理经验交流、商讨问题、开拓和提高的大会,也是各省比管理、比创新、比水平的一次盛会。因此,各省都非常重视。
      为了迎接这次大会,马处长在半年前就开始做了准备,调研、选题,并把擅长写作的鲍渺纳入课题组。还特意把鲍渺叫到他的办公室里郑重其事地讲明了这件事的重要性,让鲍渺感觉到这是对她的极大的信任与重用。
      能参加这么重要的课题研究,而且让自己干最喜欢的文字工作,鲍渺非常高兴。一方面能够发挥自己的专长,同时,这也似乎表明了她终于得到了马处长的认可和重用。但另一方面,她又很担心。自己到了处里,除一开始写过个调查报告外,基本上是做报表工作,文字工作做的不多,特别是像这样重大的调研材料从来没有承担过。而且,这一次的课题很特殊,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是他们省领导在参观考察了国外新型项目后,刚刚开始在省里搞试点。这种项目在全国还是第一家搞,是个创新,因而,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根本是零,没有任何报刊杂志文章可以拿来参考,完全靠自己摸索,这样,写作起来会非常困难。
      为此,课题组首先下乡展开调查。把省里的各个项目试点运行情况逐个进行调查。但由于这些试点都是刚开始搞,没有一个成型的东西,各搞各的,因而,搞得五花八门的,这给他们的写作带来更大的困难,连章慎之这样的大手笔也有些畏难了。大家跑了一圈,完成了课题调查后,大家把采集的资料仔细的分析,结果仍是零七碎八的没有个头绪。大家瞪着这堆摸回来的情况一筹莫展。
      还是鲍渺说:“要不,我先回去理理线索。”大家一想,也好,巴不得能有个人担着呢。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两天,除了吃饭外,足不出户,终于将大致的轮廓理了出来。她先把这篇文章的概要写了出来,把项目的重要性、项目如何运转及能发挥的作用等几部分大致理了出来。这让章慎之兴奋不已,总算大致有了个眉目了。
      接着,大家又提了一些修改意见,不断地充实和完善,在处长交给的时间期限内,终于完成了任务,用章慎之的话来说就是幸不辱使命。
      处长对他们的稿子看过后,除提了几条修改意见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对鲍渺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大家说起来这次稿子是谁写的,老马处长居然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是鲍秀才写的。”
      这样说鲍渺心里当然高兴,终于赢得处长的认可了。但是看看小梁的脸,鲍渺的心就又乐不起来了,不知道她会想什么法子对付自己,还是低调点吧。

      司里为了准备这次会议也非常的精心,为了保证上会资料的质量,预先召开了材料修改会,把与会的四十四个单位材料集中起来一块讨论进行修改。鲍渺拿着自己的材料去北京参会。
      然而令鲍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全国三十个省、十四个计划单列市共四十四个单位的执笔人只有她一人是女的,这令她既感到别扭又有些骄傲。
      一个女人处在众多的男性中开会,本身就会成为焦点,而况是这么美丽优雅的女人,她对不时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关注的目光感既到害怕和不自在,同时心中又有些小小的自豪,毕竟在这个领域是以她来证明巾帼不让须眉,特别是经过讨论和部领导的最后审定,她的稿子被选为大会重点交流材料,而且,别的省市都是两家或三家同时写一个题目,只有她的选题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当时,这个试点只有他们省在搞,是个新生的事物,因而,格外的独特新颖,她以自己的实力实践着“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庄严宣告。
      经过精心的准备,全国项目处长会在大连召开了。能参加系统内最高级别的会议,既能开眼界、长知识,交流到不少其他兄弟省市的好经验、好做法来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水平,又能结交同行中其他省市的领导和朋友,而且又在风景秀丽的大连召开,鲍渺心里特别高兴,充满了期待。
      按照惯例,这种会议一般是由主管厅长和处长再带一名处员参加,而这名处员就应该是谁写的材料谁去。所以,不管是厅长和处长谁去,都应该带鲍渺去。因而,鲍渺便开始着手准备一些参会的东西。然而,就在临行前两天,她听说小梁也想去,便有些不屑,心想:真是个笑话,想参加会也无可厚非,怎么不下点功夫学会写材料,别说这样的大宗材料,平时连个总结都写不好,还指望参加这样的大会,即便让她去了,她都不了解情况,交流什么?鲍渺从心里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认为小梁是在做梦。毕竟这份材料是自己花费了两个多月的心血才写出的,小梁想去会不会有点不自量力?
      可是,事情就有它出奇的时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恰恰就发生了。处里最后决定吴厅长、马处长和小梁一起赴会。
      听到这个消息,鲍渺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在处里很少争什么,但这种明目张胆地欺负,她真有些受不了,因而很想去问问马处长为什么?还是章慎之及时地阻止了她。
      “别这么冲动嘛,你还要在这个处里待着,不是吗?”章慎之用他一贯冷静的口吻说。
      鲍渺无可反驳。
      “我跟你一块搞调研写材料不是也一样没有参会吗?处长考虑的是整个处里的平衡,你搞报表相对出差的机会多,小梁搞项目出差的机会相对少一些,所以,这次处长就让她去了,这也很正常嘛!”
      鲍渺第一次这样的不满和激动,声音有些发颤,能看得出她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带我,也罢,可为什么带她,有理由吗?”
      章慎之压低声音说:“别抬杠,你这样冲过去处长就会换人吗?你弄得这样僵,就是让你去了,你觉得有意思吗?如果你真觉得我这是在多管闲事,那你就去问处长吧。”
      鲍渺听了章慎之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已经这样了,就是自己硬争着去了心里也不会痛快的,而况,马处长在处里就是天,没有谁敢公开挑战他的权威,他决定了的事谁敢说半个不字。他的决定就是天,没有谁敢问为什么,他也从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什么。
      想到这里,鲍渺压压心里的不快,走回自己的座位,但心中的不平却并不能消除。
      看着小梁进进出出忙活着买机票、做准备、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的气就越发的憋得慌。
      小梁还跑到鲍渺跟前卖乖:“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处长会点我的将,作为下级,服从组织的安排是组织纪律,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还摇摇头做无奈状。
      鲍渺很想揭穿她,但有用吗?在项目管理处,想跟小梁争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跟她嘴上争个高低,又有什么意义?

      当天晚上,鲍渺约了愈静一块出去吃饭。她们俩来到“心语咖啡厅”。
      这里是一处闹市里的村庄,门前几棵高大的榕树投影在绿纱装饰的窗棂上,投下斑斑驳驳的树影,厅内摆放着绿宝石、绿蔓、凤尾竹等一色的绿色植物,暗绿色的灯光照在绿色桌布盖着的餐桌上,像一个绿色的梦幻,沉静而幽雅。叮咚的钢琴声似有若无的飘来,又若无其事的飘去,为这个绿色的梦增添了更加浪漫的气息。
      鲍渺和余静都非常喜欢这里的幽静,常常在闲暇之余来这里小坐。
      然而今天,鲍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份幽雅,她们选择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这里相对隐秘,说话比较方便。
      等服务员把白水端上,菜单摆上,鲍渺还是没有心情。
      愈静说:“先静静,点完菜再说。你吃什么?”
      “我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要不,给我来瓶酒吧!”
      “你真要喝酒?”俞静惊奇地说。
      “怎么,不可以吗?”在俞静面前,鲍渺再也不想克制了。
      愈静知道鲍渺平时根本不喝酒,即使在必要的应酬中也尽量不喝、少喝,她最不喜欢那种动辄就借酒浇愁的人,认为那样做很没出息。然而今天她似乎变了,只想喝酒,而且想一醉到底,醉得一塌糊涂。
      “怎么,你要一醉解千愁。”俞静调侃道。
      “没错,难道不行吗?难道我就该一忍再忍?我就不能放任一下自己?再这么憋下去,我担心自己会憋出病来。”
      于是,愈静点了几个她俩常吃的蔬菜沙律、泰式鲜虾饼、一个牛仔扒、蒜茸牛油菜心、一份泰皇炒饭和一瓶红酒。
      鲍渺也不吃饭,只把酒倒来喝:“让我喝醉吧,醉了就不会痛苦了。”
      话刚开口,两串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愈静问:“你找马处长说理去了?”
      “当然没有,我们处长跟阎王爷似的,谁敢去找。再说,这本该就是我去,我若过去说,以为是我争着去,我不想那么低三下四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项目处,永远是梁俊美想干啥就干啥!”
      “你还没有看出来,小梁是你们处长的红人?”
      “当然知道。”
      “这不结啦,人家巴结处长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嘛。”
      “就为这个,不巴结也罢,我要不是因为辛苦写下了这份材料我才不去争这个呢。”
      “你呀,根本就是看不清形势。若只为这个,就不会出现人人巴结领导的局面了。”
      “那还为啥?”
      “机关里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不就是提拔吗?”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在机关里呆着,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而每次提拔轮到每个处里顶多能上一个人,如果处长在厅长那儿说不上话,可能连一个名额都保不齐。而处里要推谁上那肯定是处长说了算呀。”
      “是吗?处长这么厉害?”
      “要不你们马大处凭什么那么牛?”
      “怪不得,我看我们处的人在处长面前都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讨好处长,原来处长这么厉害。”
      鲍渺想起处里的刁峻峰见了处长那种点头哈腰的样子,大刘嘴上说得很硬,当着处长的面也是低眉信眼的,小梁自不必说,恨不得跑到处长家里作保姆,陈丝是因为处长喜欢小梁而对处长深有埋怨,但在处长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啃的,还有处里面的这些人每天早晨都争着抢着去处长室替处长打扫卫生……,这样说来,只有我没有争着讨好处长了,难怪处长老看我不顺眼,连本来应该是我的事也会给了别人,原来,只有我傻,不知道讨好处长的好处。
      “你们处的副处长章慎之,就是你们处长的最信任的人,在你来前不久刚得到提拔,主要就是因为你们马处长的极力推荐。”
      “你是说章处也巴结马处?”
      “没有人不巴结处长的,哪个处、哪个人都得这么做,这就是机关处事的基本原则呀。”
      “但是章处长的确很优秀呀,对工作也认真、负责,不失为一个好的领导呀。”
      “这是最基本的,每个处推荐的人应该都是在处里面当了多年骨干的人,但是如果条件差不多的人不是一个,这时还得看和处长的关系谁更近些。”
      鲍渺原来认为巴结领导是一种小人的做法,在大学里这种做法是常常被人嗤之以鼻的,但在这里似乎不一样。也正是自己这种幼稚的想法,让自己跟领导走的很远,所以,自己只能是常常吃亏,被动挨打。平常这些小事还不算什么,如果将来遇到升职这样的大事,处长从中作梗,那不是连自己的前程也会断送掉吗?
      想到这里,鲍渺感觉到浑身冷飕飕的,原来自己竟然是最蠢最笨的人,之前自己还笑话别人的庸俗呢,岂不知别人正在看自己的笑话。现在,小梁有处长的重用,陈丝跟吴厅长走得很近,只有自己没有任何靠山,虽说路厅长对自己似乎不错,但级别差的那么多,自己总不能越过处长直接找厅长去说什么吧,想想老马处长那张严肃的脸和吴厅长看人直勾勾的样子,鲍渺就又开始犯愁了,自己如何能做这种违心的事呢?
      看着鲍渺发愁,俞静说:“哎,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可是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啊。”
      “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
      “我只是道听途说的,你听听即可。”
      “你说吧,没事的。”
      愈静说:“有一次小梁跟别人吹牛说漏了嘴。别人问她,马处长是全厅数得上的厉害人物,怎么就你不怕他呢?小梁得意地说,他是不敢惹我的,惹急了,我就把他的老底都翻出来。”
      鲍渺疑惑地问:“什么老底?”
      “小梁没讲,但你们处长大人一定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中吧。” 愈静猜测道。
      鲍渺的心更加沉重了。这极像是处在敌占区似的,一不小心,什么话、什么事、什么把柄就会落人眼里,被人当作刀子悬在你的头上。马处长那么老道的人都会犯如此的错误,而况毫无经验的我乎?太恐怖了!
      鲍渺沮丧地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俩这主,小梁总是玩阴的,跟她相处一不小心就会掉在沟里,而那个陈丝是明着厉害,更不能惹,我看见她就发怵。”
      俞静说:“你知道陈丝是怎么到我们单位的?”
      “好像是调进来的。”
      “没错,可是你想她原先那么一个烂单位怎么就能调进我们厅,还能到你们项目管理处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
      “听她们单位的人讲她和她原来单位的头是那种关系。”俞静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别信这些,他们还传说过我呢,你信吗?”
      “我也是后来听说的,有次下乡我碰到她原来单位的人,跟我说了许多她的往事。当然,我也不是全部相信,只是想提醒你,让你了解一下每个人的底细,遇上事情你就会多一个心眼,总比什么也不知道强。”
      “难道陈丝真有什么事情?”
      “我也说不好,听他们单位的人说,陈丝下班后经常借口加班,等人都走光,她便钻到他们头的办公室,他们头的办公室里屋还有一张床,两人就在里面胡来。有一次,跟陈丝一个科室的王姐下班后需要回办公室取样东西,听到陈丝在他们领导房间里两人打情骂俏的,王姐说两人说的话太恶心了,她都听不下去了。王姐比陈丝早到单位,但什么好事也轮不到她,任何好事都是陈丝的,为此她很气不忿,所以,她看到这一幕就多留了个心眼,经常在那个时间段观察,差不多都能看到过好几回这样的情况,于是,这件事情就传出来了。”
      “有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
      “后来他们的事在他们单位好像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他们头每次出差、下乡,不用说肯定是带陈丝的,大家也就不用去争,知道争了也没用。王姐因为这事都快气疯了,所以她逢人就讲陈丝是狐狸精,讲得人人皆知了。”
      “那让人天天说,陈丝在单位该怎么活呀?”
      “哎,你错了,在他们那样的单位,这种事好像还是好事呢,因为,从此以后,有什么好事大家也不跟陈丝争了,知道也争不过。甚至有些事情,别人还找陈丝帮忙在领导面前说话,陈丝倒成了香饽饽,大家都知道她说话顶用嘛,都不用费心去巴结领导,直接巴结陈丝就行了。”
      “陈丝怎么会这样,他们头长的怎么样?年纪有多大?”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陈丝会爱上他们头?想到哪儿去了。接近领导是因为有好多好处。他们那个王姐就是例子,虽然比陈丝早到厅里四年,但到现在什么事也轮不上她,都叫陈丝占了先,气的差点疯掉。”
      “那陈丝的丈夫不知道陈丝这些往事吗?怎么还会娶她?”
      “被迷住了呗。本来他本人也不优秀,咱们俩还担心他不配陈丝呢。想来陈丝也怕她的丑事传的不好嫁人,所以,遇到差不多的,家境好的就凑合了,你应该知道,陈丝实际上并不爱她丈夫,只是很爱她丈夫的家庭,特别是丈夫爸爸的头衔。”
      鲍渺不知该说什么了,俞静又说:“哎,你知道吗?前一阵吴厅长去青岛出差好像就是带着你们陈丝去的。”
      “我没听说。”
      “有关领导的事都是秘密进行的,陈丝回来到财务室报销,财务室的小姚给办的,小姚跟我关系挺好就悄悄告诉我了。”
      “是什么会?是我们处的业务吗?”
      “这我不知道,估计小姚也不会知道详情,因为事关领导,大家都会避嫌,小姚也不会多问。但是陈丝跟吴厅长的关系好像近得很,吴厅长的办公室就在我们办公室斜对面,我们经常就看到陈丝敲吴厅长的门。”
      鲍渺很吃惊,陈丝跟吴厅长出差的事自己连一丝风都不知道,只是上个月好像陈丝有六、七天没在处里,因为大家出差、开会都很多,以为她也是出去开会去了,谁也没多留意,哪里想到是陪吴厅长出去的。能跟领导出去出差或开会,这都是一种特别的殊荣,可以接近领导,而且说不好还能拉上私人关系的,甚至连小梁这样处长的红人都没轮上,陈丝可真是厉害呀!
      “可马处不喜欢陈丝呀?怎么能派陈丝跟着吴厅长出差呢?”
      “马处再厉害,说到底吴厅长总是比他官大一级嘛。”
      “你知道吗?陈丝给小姚看她在青岛的照片时,不小心露出几张和吴厅长的合影,样子好像还很亲密,陈丝怕小姚说出去,一再叮咛小姚别往外说,怕给领导造成不良影响。
      “难道吴厅长不知道陈丝在原单位的底子吗?怎么还会对她好?”
      “哎,说不准,也许知道也许不知,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更在意的是此刻谁愿意靠近他们吧。”
      鲍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看来大家都在行动,每个人都使出浑身招数变着法地讨处长、厅长的欢心,就像这次这么大的会议稿子都是自己费心费力费时写成的,参会的人忽地就变成小梁了,陈丝也跟着吴厅长出差了,只有自己像傻瓜一样,天天混日子。鲍渺想起陈丝上次在厅里跳舞时对吴厅长那种殷勤备至的样子,似乎明白了许多。
      想到此,鲍渺更觉心思沮丧,不由地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下去。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喝着喝着,你的心胸就不知不觉地放开了,神经也松弛了,胆子也渐渐地大起来,平时不敢说的话就毫无顾及地说了出来。愈静也把憋了一肚子的话倒了出来。两人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喝多了,只喝得灯影在眼前梦幻而绚烂地飘摇,脚下地板如秋千带着微风轻飏。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直到后来,鲍渺还无数次地回忆起这次醉酒的感觉,只是后来她再没那么醉过。也许,这就是上帝赐予她唯一的一次,不可重复的一次。
      第二天酒醒后,鲍渺想到自己居然去喝酒,而且居然喝得酩酊大醉,最后两人是用手机把各自的老公叫来才回的家,自己也觉得荒唐不已。过去,别人想尽办法让自己喝酒自己都不喝,而今却是自己主动去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喜欢酒的原因了,这种红红的、又醇、又甜、又香的东西的确有它的神妙之处,她开始对酒的看法有了转变。
      第二天上班后,马大处长或许也感觉到让小梁去参会是对鲍渺的不公平,特意把鲍渺叫到他的办公室去:“小鲍,吴厅长对你写的材料也很满意,以后要好好地努力啊,这是你正经的用途,写不了稿子的人他们只能去听听会,要不,他们一直也没有机会。”
      马处长对鲍渺是第一次这样掏心掏肺地说话,这让鲍渺有些意外,看着如此独断、霸道的处长居然给自己说好话,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计较什么,本来也就是争一口气,对这次没能去参会的那点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
      于是,她垂下眼皮说:“马处长,没关系的,我能够理解。”

      很快,吴厅长、马处长、小梁开会归来了。第二天一上班,马处长宣布召开处务会。
      马处长在传达完全国会议精神后,神情凝重地说:“这次会议,基本上都是两个或三个省写同一个题目,题目也是老生常谈的管理呀、绩效呀等方面内容。只有我们省独树一帜,写与农民息息相关的问题,是民生问题。而且,稿子非常出彩。”
      他顿了顿,喝口茶水,用眼神从老花镜的上方扫视大家一遍:“因此,在这里,我要对章慎之、鲍渺提出特别表扬,是他们两个人不辞劳苦下乡调查,写出的这样的好文章。”
      接着他笑了,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他的那个动作像是在掏出一件宝贝似的:“你们看见了吗?《中国财经报》头版头条刊登了我们的文章,这可了不得啊,厅里面多少年了也没有文章上过《中国财经报》,何况是头版头条啊!”
      他笑得眼眯了起来,胡子在嘴边一跳一跳的,像是在琴弦上舞蹈:“特别是小鲍啊,大学毕业不久,就能做出这样的成绩,不容易啊!”
      他瞅瞅鲍渺,鲍渺感到像和煦的风吹来:“当然,小鲍也不能自满,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啊。”
      鲍渺不知该说什么,便朝处长点点头。
      鲍渺这几天可算过得心情舒畅,虽说不敢得意,但也是情绪饱满的,觉得自己的努力并无白费,对于去没去参会这样的小问题再不会计较。这个社会还是要凭实力活着,就凭这一点,鲍渺就坚信自己会越干越好!
      虽然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也有“喜事连连”之说,这几天,对于项目处、对于鲍渺来说,竟然真的是“喜事连连”!
      这天刚上班,马处长就被路厅长叫走,过了会儿,马处长居然到鲍渺他们的大办公室。
      “想不到啊想不到,鲍秀才的文章上了《□□内参》了,让有关专家讨论,全国推广呢!路厅长大加表彰。小鲍,你可为我们处、我们厅争足了光。”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因为这件事,鲍渺一下子在全厅出名了,人人都知道项目管理处有个鲍渺,非常有才能,文章写的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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