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23、部领导考察

　　二十三、部领导考察

　　萧然说要陪高司长来考察，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来了。高司长的大驾光临对厅里来说当然是件大事。
　　接风的时候因为党组书记路千里正生病住院，就由主管我们的吴副厅长代表厅党组接待，项目管理处处长马明德和副处长章慎之当然是主要的接待人，奇怪的是鲍渺也被安排在主桌上接待司长，连鲍渺自己也觉得奇怪，也不知为什么在这么高级别的接待中安排了她，只是陈丝和小梁很不满，凭什么呀？她既不是处长更不是厅长，凭什么让她接待这么重要的贵宾？但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中也不敢轻易捣乱，否则，惹恼了马处长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当天傍晚，鲍渺和主管他们处的吴厅长、马处长、章副处长乘坐一辆中巴车到机场接站。
　　不一会，高司长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赶忙迎上去，热情地问好，尽管鲍渺早知道司长的随行人员中有萧然，然而当真正看到他时心里还是有一阵莫明的紧张，慌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上次分手时是以不愉快结束的，鲍渺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萧然看到鲍渺却非常高兴，一把握住鲍渺的手，眼睛里流露出重逢的喜悦。
　　看着他的眼神，鲍渺的心弦像是被猛得拨动了，脸立刻就红了。好在大家都在忙着招呼司长，谁也没在意他们。
　　上车后，吴厅长陪高司长在前排就坐，马处长陪萧然在第二排就坐，章处长在这边紧挨着萧然坐下，鲍渺只能坐在后面。
　　至餐厅大家分宾主坐下，左面是吴厅长、马处长、章慎之、鲍渺，右面是高司长、萧处长、还有两位司长的随行人员。
　　待大家坐好，为了表示热烈欢迎之意，吴厅长和两位处长不停地找些话题来聊。然而，毕竟是初次见面，无形中客套话要多一些，气氛难免有些拘谨。
　　老马处长很少出去开会，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宁愿下乡也不去出差”，因为下乡别人都把他当爷爷看，而出差特别是到北京开会还得看别人的眼色。所以，他老人家是“宁愿下乡也不去出差”，自然，他与部里的人也不太熟。这里面要数章慎之还算见过几次司长，可都在大会上见，私下里也接触很少，所以相比之下与司长最熟悉的人居然就是这个小小的鲍渺了。因为鲍渺每次去参加部里的会议或帮部里干活都会见到司长，有时，他们在干活的闲暇之余组织的一些娱乐活动司长也会参加，所以，司长对他们都很熟悉也很亲切，常常戏称他们是各省来的报表大员。鲍渺好像也明白了今天为什么要她参加接待司长这样重要的宴会，但是，在座的全都是她的领导和上级，她哪里敢轻举妄动呀，因而，除了陪着笑笑，也只好呆板地坐着，并不敢说什么。一时间，席间的气氛有些拘谨。
　　一桌富有西北地方风味的菜肴眨眼间摆齐，餐厅小姐将一瓶上好的30年的陈酿打开，立刻，酒的清香就飘满了小屋，大家纷纷称赞酒的清香，服务员给每人面前斟满一杯酒退下。
　　吴厅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高司长可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一只来自远古的凤凰，一杯流传千年的琼浆，这是苏东坡老先生任职到有凤鸣岐山、吹箫引凤传说的凤翔时，曾用‘花开酒美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盛赞过的美酒。今天，我们饮此美酒，当与古人相比。”
　　高司长指着鲍渺说：“今天我一看到鲍科长在座，就知道你们是要灌我酒喝吧！”
　　他对着鲍渺双手一抱拳：“鲍科长手下留情啊！”逗得大家一阵的大笑，气氛随之开始放轻松。
　　鲍渺也不示弱地说：“高司长，上次在北京你让我们喝了那么多的酒，我可还没忘记啊，今天我们就得总账、明细账一块算啦！来，先把我们吴厅长敬您的酒喝了，我再开始跟您算。”
　　“鲍科长，你可不能这样呀，到了部里你的嘴巴那么甜，我到了这儿你就立刻翻脸来对付我，不够仗义吧。”
　　“那不一样啊，在这儿我必须站在我们厅的角度好好招待您！”
　　高司长说不过，只好喝下她敬的酒。
　　到了萧然跟前，她只叫声：“萧处长，”
　　萧然看她一眼，理解地向她挤挤眼，便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没有半点难为她。
　　吴厅长看鲍渺和部里的人这样惯熟，而且气氛调得这样好，很是欣赏鲍渺。由于气氛很好，酒便喝得很多，每个人的脸都红仆仆的，走路有些云里雾里的。

　　晚上，为了迎接高司长的到来，厅里专门安排了专场舞会，所有在家的副厅长们都去了，还有项目管理处的全体人员。自然，陈丝和小梁也一并到场了。
　　因为到场的女宾本来就少，而小梁、陈丝与部里来的人几乎不熟悉，所以鲍渺理所当然成为众所注视的对象，一则因为她形象美丽而气质高雅，二来她舞跳得好，有种飘逸而洒脱的风范，特别是她和高司长很熟悉，便没有拘束之感，可以自如地周旋在众人当中，所以自然成为注目的对象。
　　而小梁呢，根本就不会跳舞，勉强走几步也是磕磕绊绊的，所以看着鲍渺在舞场上挥洒自如，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干着急没办法，嫉妒的要死。
　　陈丝还好，虽然和高司长、萧处长也不很熟，但陈丝天生就不会拘泥这些，而且，她似乎是故意不在乎鲍渺的中心位置，显得非常地高兴、非常地大方。一会儿她请高司长跳，一会儿又请萧处长跳，很是活跃。大有与鲍渺一争高下的意思。
　　鲍渺看在眼里明白在心，也不去计较什么。
　　萧然作为主宾，对任何人的邀请自然是有邀必跳，所以，陈丝不时地邀萧然跳，而且一边跳舞还一边有说有笑的，显得很兴奋。
　　鲍渺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一方面能亲自接待高司长和萧然，而且在这么多厅领导面前，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特别是对萧然，自己每次见到他，内心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而萧然好像全部忘记了上次的不愉快，而且她能感觉到萧然对她似乎也有一种有别于他人的亲切感，无论是做什么，她都能感觉到他独到的目光，这一切都让她有无可言喻的快乐，但她看见小梁和陈丝冒火的眼神，知道司长走后定会有一场恶劣的局面对待自己，就又像有一颗豌豆在不停地研磨着她的心。
　　欢送高司长的晚宴规格很高，不仅路厅长带病出席，而且，主管他们的林副省长也出席了宴会。宴会设在迎宾饭店二楼的紫竹厅内。餐厅的高档自不必说，饭菜的精细更是无可挑剔，特别是拿出百年陈酿的老酒来招待贵宾，气氛相当的热烈融洽。
　　酒席设了两桌，中间用漂亮的漆器屏风隔开。里面是林省长、路厅长陪着司长一行，外面是马处长、章处长、鲍渺、省长秘书几人分坐。
　　酒宴大约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路厅长出来解手。经过外面的桌子时，对鲍渺他们说：“尽顾自己吃呢，看着我被灌倒呀！”
　　鲍渺他们几个抬头看路厅长已有几分醉意，心里很是紧张。鲍渺原先想，今天的规格那么高，我们也没资格参与，就放心地在外面吃了，现在一想，里面省里的领导只有林省长和路厅长两人，准不能让省长冲在前面吧，可不就全靠路厅长一人顶着呢。
　　章慎之赶忙起身扶路厅长去厕所，马处长吩咐鲍渺：“赶紧进去敬酒呀！”
　　于是鲍渺赶忙进去进酒。进去才知道司长的酒都让萧然等左右护兵帮着喝了，司长基本没怎么喝。鲍渺便拧着司长连喝三杯。
　　这时，路厅长已返回，看到手下干将如此得力，脸上挂上满意的笑容。林省长对这位女兵也微笑点头，大有赞赏之意。
　　晚宴结束后，林副省长陪着高司长走在前面，马处长陪着萧然等紧随其后往下走。路厅长因喝多了几杯又有病在身就走在了最后。
　　路厅长的脚步都有些不稳，章慎之赶忙上前搀扶，没想到路厅长却一把把手托在鲍渺的右肩上。
　　鲍渺有些吃惊也有些吃力，就用肩膀扛着他，这样，几乎是路厅长整个把鲍渺搂着往下走，边走还边让鲍渺看他手上输液扎的针眼。
　　的确，他是刚输完液就赶过来的，他的手上有好几个针眼，还有的地方有些青肿。鲍渺是第一次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有这么近的接触，感到很紧张也很难为情。但是，看到又醉又带病的厅长，他既是自己的领导又是长辈，鲍渺感到自己也有义务、有责任搀扶他、照顾他。而且鲍渺感觉当个厅长也真是不容易，有时甚至也很辛苦，比如，今天病了，但还得喝酒应酬。可是，她弄不懂厅长为什么今天这样对她说，好像他今天喝多了酒都是她的过错似的，又好像他希望自己对他应该怜惜，鲍渺有些糊里糊涂的。
　　从二楼餐厅往下走要经过大厅中央长长的旋转楼梯，鲍渺就这样在厅长的搂抱下支撑着厅长往下走，而这一幕恰巧被已经下了楼梯、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出门的萧然的一个偶然回眸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