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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考察项目 ...

  •   十八、考察项目

      很快鲍渺又忙起来了。
      今年的项目计划上报以后,为了进一步加强管理,根据部里有关文件要求,处里决定对每个地区的项目进行实地考察。因为鲍渺管的是项目大多是农业项目,所以,此次她所去的地方是省里最贫困的山区。
      那是一个薄雾浓云的天气,天上还似乎飘着一丝蒙蒙的细雨。鲍渺和农行、财政等部门的同志一块对进行项目考察。
      五月的天气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车开过田野、村庄,田地里的绿油油的麦苗正在抽穗灌浆,玉米则是伸出嫩嫩的枝芽向大自然报道。空气是那么清新,似乎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使得大家想张开嘴巴去大口大口地呼吸。
      不经意间鲍渺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下乡的经历。
      那是去年的夏天,田野里的庄稼正长的郁郁葱葱,同行的一位同志指着一种农作物问鲍渺,小鲍,这是什么?那是她是第一次到农村,更是第一次接触大田作物,所以看了又看,还是把麦苗看成韭菜,把棉花看成向日葵,现在想来很是可笑。当然,现在的她已不会犯这种幼稚的错误了。因为在随后的几次下乡中,她随看随问,不仅学到了一些大田作物品种的鉴别方法,而且能对一些作物的常见病虫做一简单的鉴别。
      如今,徜徉在绿绿的种满庄稼的田野里,她的乡土情结大为满足,她甚至觉得在大田里干活是一种非常快意的事情,这才是一种自然而质朴的生活,她又想起她小时候的一个梦想——当一名乡村女教师,在开满鲜花、铺满绿草的大地上,带领一群天真活泼的儿童,教他们演算识字,教他们音乐舞蹈,绘画写诗……。鲍渺沉静在自己美好的回想中,不觉车已驶入山区,麦田玉米已看不见,甚至都不见一点绿色,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黄土和石头。道路也已变得狭窄崎岖,车过处,扬起一片尘土,吹得过路的行人一头的沙尘。
      再往前走,更是一点绿色也不见,即便是这春色满园的五月天,也是花草不见。路更加地狭窄,也更加的崎岖不平。他们几个在路上颠簸的东倒西歪,进入眼帘的只是犬牙相接的岩石,光秃秃的寸草不生的石头山。鲍渺曾陪同外国专家考察团的官员到过一些较为贫困的地方,那些地方被外国专家称作“人类不宜生存的地方”,但是,至少那些地方还能产些许作物吧,然而眼前这个地方,不要说人类不宜生存,鲍渺觉得这里可能连动物、植物都不宜生存。可是,我们的老百姓就是祖祖辈辈真真实实地生活在这儿呀。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在黄昏时分到达目的地,特别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博览岩,似乎在这里可以博览群山,也对,可这里的山真的是可以称之为“穷山”。而他们到的这座山也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西景山,北京有个景山,而这里有个西景山,从这些地名上看,至少说明这里曾经很有文化或者这里的人其实活得很自信,并不因为贫穷而受任何影响。
      孩子们一下子就围了上来,看见鲍渺他们就像看稀罕的物件。而在鲍渺看来这些孩子也是奇奇怪怪的,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是五颜六色的,而且,大都不合体也不合年龄,一看就是一些捐来的衣服。孩子的脸上身上都脏乎乎的,有的鼻涕拖的很长,有的脸上有泥巴。村口两边的石墙上俨然写着:“再穷不能穷孩子,再苦不能苦教育。”鲍渺只感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在一间较大的屋子里,村长接待了他们。用很大的笨瓷碗给每个人倒了一碗水,水味有些咸,水色也有些发黄,但这绝对是对待上宾的礼节,要知道,他们这里可是严重缺水呀!鲍渺含着眼泪喝下了这碗珍贵的水,永生难忘的大碗水。
      村支书对考察组成员介绍了他们村的基本情况,然后,无比自豪地说,我们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老百姓都安居乐业。大家很惊奇,这怎么和我们进村看到的、听到的和感觉到的相差很远呀?
      于是,考察组组长老张问:“听说你们这里光棍很多?”
      村长有些磕巴地说:“没,没,没有光棍。都找着对象了。”
      但当他们从会场上出来后询问当地的村民时,大家说,光棍有的是,并随手给他们指了几个,被指的人“哇”的一声就跑散了。鲍渺到底也搞不明白这个村长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撒谎?
      接着,他们实地考察了一些村民的家庭生活状况。先去的是村头一户姓李的大妈家。李大妈自己一个人在家生活,儿子和丈夫都下山打工来去了。鲍渺揭开她家的米缸,却发现里面的米都几乎都盖不住缸底了,鲍渺问她如何维持生计,她竟然信心满满地回答:“我男人和孩子在山下干活,每个月都能背粮食上来给我吃。”
      多么淳朴的老百姓!多么善良的人民!
      他们就像当地的地名一样,活得多么的朴素、自信。他们从没想过要向政府要一分钱,可他们又是多么地愚昧,根本不知道国家已经拿出许多钱在扶持他们,鲍渺也很奇怪,省里每年都下拨大量的扶贫资金,而这些钱都上哪儿去了?
      从李大妈家出来,同行的财政部门的赵科长询问了陪同他们考察的地区张科长:“张科长,每年财政都下拨那么多扶贫资金,你们地区是重点扶持地区,近几年,每年省里都有几个亿的扶贫资金下拨,轮到你们地区也应该有上千万的资金,都做什么用了,怎么这儿还有如此贫困的农民?”
      张科长皱了皱眉头,表情很无辜的样子:“干了什么,我们的项目都是你们省里批准的,所有的钱根本不经我们项目办的手,都是你们财政部门直接拨到项目区财政局了。要不,你问一下县财政局的钱股长,”这时,走在他们后面的一个秃顶男人应声往前凑了凑:“没问题,年年都足额拨付,一分不少。”
      张科长接着说:“赵科长,你是省里的领导呀,下面的情况你是不知道,我们下面的工作实在是难做呀,你就说博览岩上的这些村民,本来这里不具备生存条件,我们规划了将他们整体搬迁到土地条件较好的另一个村子去,但他们就是不肯走,原先连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都没有,只有一条多年来用脚踩出的羊肠小道,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因为,山高坡陡道路远,谁都不愿来。我分管扶贫项目以后,爬了一天的坡才上了博览岩。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生存条件,要水没水、要土没土,连大块的石头都没有,只有一些碎石片瓦。我们就说服他们搬迁,开始还搬了几户,结果,没过多久又都跑回来了。后来村支书说大伙都不愿意搬迁,我说你不搬怎么脱贫?即使省里来扶持你们,连路都不通,怎么来扶持?结果,你猜怎么着,没过半年,眼前的这一条路就修出来了,而且村里基本没有男劳力,因为男人们都下山打工挣钱去了,村里留的只有老弱病残、妇女和儿童,没要国家一分钱,硬是在这样没水没土的地方,生生修出这么一条路来,而且只靠村里区区几百个妇女老人。”
      鲍渺这时才细细地看了看脚下的这条路,原来,它全部是用小石头垒成。而且,全是拳头大的小石头,这地方连块成样的大石头都没有。这么一条十几公里的路,他们是怎样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单靠一双双手铺成?鲍渺很难想象当时铺路的情景。
      张科长叹口气说:“哎,佩服也真是让人佩服,但恨也让人真恨,他们宁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自己修一条路,也不愿搬迁到有土地的地方去。你说蠢不蠢?
      赵科长问:“那他们为什么不搬迁呢?”
      张科长说:“谁知道呢,可能故土难离吧。”
      鲍渺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想不明白村民为什么要这么做?用一句故土难离来解释这个问题,显然有些牵强,难道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使他们宁愿受穷也不要离开这里吗?思忖间,她看到给他们开车的司机欲言又止的神情。鲍渺便多了个心眼,没有当面问出来。
      接着他们去了一位老军属家,房子里面的景象令人心酸,几乎没有什么家什,只在炕的中央端端正正叠好一床军被,一看就知是刚捐来的。鲍渺在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刚要坐下去,慌得这位老大爷赶忙喊:“不能坐!”
      鲍渺仔细看那张椅子,哪里是什么椅子,分明是捡来一个破椅子架,用一些木条达起来的一个架子,不用说坐,就是一只手上去,马上就会倒塌。
      老大爷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本来以为你们只是看看,没想到你们还真坐啊!”鲍渺感到眼睛鼻子酸酸的,这可是位曾经为革命出过汗、流过血的功臣呀!生活却是这样的一贫如洗!
      接下来去的一个村更是让鲍渺大开眼界,隔远看,房子顶都是用大片的片石盖的,就像是独特的一景,走近那些房子才发现那里所有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没有用一点泥土,想来他们盖房子时是精心挑选的石头,本来不规则的石头竟能彼此搭对的很好,然而没有水泥和沙子,石头与石头之间俨然漏着缝,从里面就能望见外面,从外面也能直接透进光来。当然这并不是他们喜欢这种奇特的房子,实在是整座的西景山上没有半点土,更别说什么水泥沙子了。而通往山下的路又陡、又狭窄、又遥远,更没钱雇佣汽车,只能是住这种“神仙”住的房子。户主告诉我们,这座山上有蛇,夏天有时候他们一觉醒来,就能看见蛇的身子一半在屋里一半在屋外,多么可怕!那冬天呢,蛇的身子都能进来,想必更是风满厅堂寒满屋了。想必那些蛇也怀有慈悲心肠,才不至于伤害他们罢,使得这本来度日维艰的人们雪上加霜吧!

      晚上,回到县招待所,没有电灯也没有水,鲍渺有个毛病,不洗脚睡不着觉。好心的司机从老乡那里讨来半暖瓶水,鲍渺看着那从很远的地方讨来的热水,眼泪不觉流了下来,动情地说:“这可能就是那家人明天一天的用水,我怎么舍得用它洗了脚?”
      师傅憨憨地笑笑:“庄户人家,什么都好对付,你们城市里生活惯了,受不了这里的艰苦。”
      说话间,鲍渺想起白天这位司机师傅欲言又止的神情,她便用低低的声音问:“师傅,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宁穷也不搬的原因吗。”
      师傅又憨憨地笑道:“哎,我也说不好。”
      鲍渺看他还是有顾虑,便说:“师傅,你说的话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放心好了,我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你帮帮我,要不,我会一晚上想这个问题,导致失眠的。”
      师傅又憨憨地一笑:“其实,很简单。现在在我们农村,好多地方当村长的实际上都是些霸王。越是好的村子,村长、书记差不多都是当地一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而西景山这里的书记是个好人,所以,大家宁可受些穷也不愿下山受气。”
      鲍渺恍然大悟,这和“苛政猛于虎”如出一辙啊。遂又问:“那财政每年给的扶贫资金在这里都干了什么?”
      司机有些磕巴地说:“这个、这个我可不能说。”
      鲍渺耐心地劝他:“师傅,你放心,我不是财政局的人,我不会上报这些事的,我只是好奇。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绝对不和财政的王科长说,也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
      师傅憋得满脸涨红:“其实,我老家就是博览岩的,我父母还在山上。我在扶贫局开车,知道每年有扶贫资金下来,但是层层克扣,到了村里,有关系的能见到一点钱,没关系的最多也就能分到一袋面。”
      鲍渺闻之如雷击,她原先满腔热血投入的工作,到最后实际落得如此的效果,不觉悲从中来,她不知道她这么拼命地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她强忍住悲伤,对司机说:“谢谢你,师傅,你让我懂得了许多。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不会跟任何人讲的。好了,我不问了,今天为难你了,抱歉!对了,你把这半瓶水送回去吧,我们既不能为老乡做什么,就更没脸糟践他们了。”
      她硬是说服司机把水送回去,自己眼睛直瞪到天亮。

      第二天他们考察的了另外一个县的一个项目——农产品加工项目,他们到了义信乡。
      正是傍晚时分,乡长把他们迎进了酒楼,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酒菜,非常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包间,给每个人都斟满酒说道:“各位领导,我叫王来顺,是义信乡的乡长。今天,省里领导能在百忙中抽空来我们乡考察工作,是对我们乡莫大的支持和鼓励,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我先干为敬!”
      接着“咣咣咣”连干三杯。之后,他一手端着酒杯,边说边挨着个地敬酒。不管男女,都必须喝。
      敬到鲍渺跟前,鲍渺说:“王乡长,谢谢你,但我真的不能喝酒。”
      当时鲍渺正牙龈发炎,下乡前她刚去医院看病,医生嘱咐她先吃一些消炎药,吃好睡好,不能饮酒,下乡回来再治疗。鲍渺本身就不喜欢喝酒,有这个理由,更是不管到哪里都把医嘱拿出来挡箭。
      然而,这招在这儿却失效了,当鲍渺把医嘱说出来再三表示不能喝酒时,那位喝得脸红脖粗的王乡长突然举起左手,鲍渺吓一跳,四个齐齐断掉的手指跃然眼前。
      王乡长说:“我以一个残疾人来向您请求!”
      鲍渺无奈只好饮下这杯白酒。那天晚上,鲍渺牙疼的一宿没睡成觉,那句俗话一点没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了命。
      席间,财政部门的赵科长曾经问:“项目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王乡长口气十足地说:“这还需要领导们操心?你们只需要把资金下来,一切都没问题,厂房都已基本盖好,机器设备都差不多到位,只差些流动资金启动了。”
      鲍渺便接着说:“即然这样,明天就实地看看这个项目吧。”
      然而,第二天一早,王乡长的豪言壮语都没了,推三阻四地不让看项目。
      “那个项目的工地太远了,路也特别难走,你们大老远的来已经很辛苦了,何必非到那个地方,听听我们的汇报就行了。到项目完工后,我一定带你们好好参观。”
      最后,在考察组的一再坚持下,最后,王乡长把他们领到一片很开阔的荒原上,在靠近地带边缘,用砖头砌了半人高的围墙,像是圈占土地似的,把一片土地圈了一圈,而中间空空如也,别说厂房、机器,是什么都没有。
      王乡长的话居然也转得快:“我昨天说的是计划,你们只要立项,我的厂房马上就盖好,机器设备是现成的,人家送货上门!”
      给考察组的几个人搞的哭笑不得。
      从乡下回来,家里乱成一团。
      鲍渺回到宿舍,先把所有窗户打开,通通空气。接着,开始清理卫生。储藏间里又有一股霉味,鲍渺想不知什么东西又出问题了,打开一看,两箱子苹果又烂掉了大半,记不得是谁送来的,是上好的苹果,每个苹果上都有精心晒制的“吉祥”、“如意”等字样,并用特制的软质白纸一个个包好。然而,她太忙了,时常在单位食堂对付着吃,所以送来的东西常常是放坏了才想起来,只能处理掉。可是,今天,当她搬着箱子从楼道内的垃圾口往下倒时,博览岩那些孩子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孩子们瘦瘦黄黄的脸,鼻子里流着清鼻涕,眼巴巴望着她,使她突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端着箱子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次下乡对鲍渺的触动很大,她没想到在离她不算很远的地方,还有那么一群贫穷的人们以那样的方式生活着,最令她心酸的就是那儿的孩子们。据了解,这些孩子们想要上学大都需要翻山越岭走很远的路才能够到达学校,有的孩子甚至要走上两个多小时,所以,要上学就得住校,否则时间都花在走路上,但要住校又得交一定的费用,虽然这些费用很少,但对这儿的人们来讲无论多少都是很困难的,所以,不少孩子根本上不了学。
      能够对这样的贫困人口进行扶持,鲍渺感到自己的工作意义很大,特别是从这次下乡回来,她有种使命感,工作的积极性更大了。所以,她回来后赶忙着手写项目考察报告,争取让这些项目早日开工,早日使这些贫困地区的面貌得到改善,早日让那些贫穷的孩子能够上得了学。
      但同时,她对义信乡等一些不符合条件的项目很是反感。她想,项目考察要早些开展就好了,这多年还不知道有多少项目是名不副实的呢!可令她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那天,她下班回家,刚要开门,信义乡的王乡长就像幽灵似的出现在她面前。看到他手里拎着大包小裹的,鲍渺就很反感。
      “王乡长,你也知道你们的项目不符合立项条件,你跟我说也没用。你拿这么多东西,就恕我就不请你进屋了。”
      说罢,她侧身进门,顺手把门关得紧紧的,任凭他怎么敲也不开。
      没想到第二天上班,王乡长又找到了处里,就这样上班到处里去说,下班跟着鲍渺回家,把鲍渺搞得很紧张,总得想办法打发他。
      这天晚上鲍渺刚吃过饭,王乡长又来敲门,鲍渺看他没拎着东西,就想好好谈谈,只能把他让进屋里。
      乡长用很可怜的语调请求:“鲍科长,看在我们乡如此贫困的份上,请你无论如何把报告写得好些,行吗?”
      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放在桌上说:“拜托了!”接着,起身就往外走。
      鲍渺很着急,赶忙把他拦住,拿起首饰盒塞到他手中:“王乡长,你可不能这样!”
      接着,又好生对他说:“你们乡贫困,我也知道,我会如实向领导反映情况,争取领导的支持。但你不能放下这个东西,否则,我会把这个上缴厅纪检组,那时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王乡长无奈,只好拿起首饰盒灰溜溜地走了。
      然而,令鲍渺惊奇的是,没过多长时间,这个项目换个名字又报上来了,鲍渺一看那个乡长上来,鬼眉鬼眼的找人,就知道还是那个项目,只是这次他没有找鲍渺,而且也刻意地回避鲍渺。很快,鲍渺就看到了那个项目,在主管厅长批示栏内赫然写着:应重点扶持,请项目处考虑!鲍渺有些想不通,这么会这样!领导也没去考察,也不了解情况,怎么就定了要扶持呢?她起身就去找章处长,章处长告诉她,别那么幼稚,领导定了就按领导的批示办,责任也不在你身上,领导自然有领导的考虑,可鲍渺还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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