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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黑暗,无边无际。

      她睁开眼望去,却看不到一丝光亮,她听到一身华服的高大男子,孤身走过暗无天日的地窖时衣衫摩挲在石板上的细小声音,低声嘱咐狱官“好好伺候,不吃就塞,我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活着。”

      任谁也想不到,天牢的尽头,青石板墙上重刑押铐的是个女人。丑陋的狱官抬起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嘴,粗鲁的塞进半个馒头:“妈的!老子都吃不起白馒头,还得拿来伺候你!”

      她不能动,也不能说,着实成了众人的出气筒,想起反正也没人知道,边说边打了她几巴掌,还踹了她胸口几脚“你这肚子里怀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

      她一反常态,吞下一口馒头,缓了缓气,半抬起头,侧着头妩媚的笑着。

      男子搓了搓手,贪婪的推起她的头“别说,就算被挖了双眼行了针刑,你仍旧是个难得的美人!”边说边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等待,只为了一个的机会。

      当夜,换班的人看到她挣脱了镣铐,双手的皮都被生生扯掉掉,血淋淋的手露了白骨,六月大的小娃,被她恶狠的摔成了烂泥。

      狱官太阳穴钉了一颗银针,整个肚子被她吃了个精光。换班的人吐着从牢房里奔出,屋中那个浑身银针的血衣女人,好似从地狱回生的恶鬼。

      他赶到的时候,整个天牢里都充满了她的愉快的笑声,那笑声音直叫人胆寒。

      他拎着她的长发,偏要让她悬空,搬起她的头,强迫他与她对视,而那双似水的双眼如今只省了残破的眼眶。

      他咬牙吼着:“你就这样恨我!”

      他锉掉了她身上的高傲,毁掉了她的尊严,即便是这样,她仍不肯低头,愤怒的吼叫,只换来她不屑的冷笑。

      “你这是作死!”

      她呸了他一脸,他抡了她一掌。

      相伴而来的女子,丽声中带着几分娇蛮:“不如,剥了皮,拴在那奸夫的墓碑旁,让他们死生相隔?”

      惊醒!

      梦境太真实,她一身冷汗沁湿了衣衫,自己的手被玉里紧紧的握在怀中,难得多了一份暖意。粉堆的童子懒在她腿边,倚着床睡的正香,她小心的脱开,光着脚下了床。

      隆冬时月,屋中烘着木炭,暖的却如春天一般,宽口瓶中插着几枝卷开的木兰。

      “一九…”玉里揉着眼睛,凑到她身边:“你醒了,怎么不喊我?”

      这屋子确实是自己住的,可是变化太多了,她昏了多久?

      见她没有反应,玉里伸手为她斟了杯水,递到面前:“房子还喜欢吗?你看你睡的床是杜三娘搬来的,这圆桌是宝外给你找来的,这木兰是公子…,比起以前,你看现在多好…”

      裳云翊倚着门框,头一次注意到她表情微妙的变化,虽然冷漠,但眼角不自觉的带出半丝怒气与那天在大堂里时一样:“若你不喜欢,还睡在椅子上就好,你借来看的书,都放回堂里了,随时可以去取。”

      她的生活从不喜欢别人介入,即便是他。

      他坐在花凳上,示意她把腕子放好,冰冷侵进他的指尖,她依旧冷的像个死人。脉象看似平稳,却有以前他从未注意的间歇,停停走走,不是很有规律 “玉里,你先出去一下。”

      听到关门声响起,他才安心别过头看着她,不知为何今日她越发的清冷 “你知道你中的是南疆的溃心蛊?”

      她只字不语,心中惊了半下,怕是瞒不住他多少时日了。

      他撤回诊脉的手,想起那她的失语,站起身提了她的脸来端详:“你有胆思量,却没胆量当面说!”揽过瘦弱的身子,又贴了几分近了瞧,冷漠,温情,懦弱,坚强,无意,有情,她就像一道谜题,突然变的有趣起来:“其实你也不难看,我身边缺个伺候丫头,看你端茶倒水挺利索,还有,别在佯装自己是哑巴,我知道你会说话。”

      话音还未落,他的人已出了大门。

      夜如沉水,月似玉钩。

      翻窗而入的男子,脚一落地,立马警惕起来。墙角的女人,卷着毛毯,睡的正酣,她的呼吸极弱。看似无害,可他心知此人女难缠。这两月期间,派出的四位鹰袭,三位豹袭,全部未归。无奈之下任务只得落到他头上,三年前他晋升仅有两席的虎袭,已经很少出门执行暗杀任务。今日他之行,无外乎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活着受赏,要么死了活该。欠身又走近了半步,手心紧张的出了一层细汗,剑无声出鞘,他有信心只要一招,她就必死无疑!

      屋中银光划过,瞬间又重回黑暗。

      她站在男人面前,身上还披着毛毯。右手中拎着他的剑,左手提着他的头,身法快如闪电。男子倒在地上,碗大的刀口血已经冰冻,一滴都没有流出,极尽变态的杀人方法,却是难得的干净利落。抬起手中的头颅看了看,确定这个人自己也从未见过,随即低下身子查看男子脖颈后的刺青,圈中猛虎自衔其尾,怒目圆睁,纹样中心篆着屠天二字。皱了皱眉,眼里带过一丝疑虑,手下却没停,双手抓起他,拽进花圃,借着半人高的药草掩住行动,来到早已挖好的土坑,不慌不忙的掩埋,在上面种好药草。

      锥心的疼痛压的她喘不上气来,点起脚尖,越过几陇药草,抓起一朵紫木花塞进嘴里,还是没挡住一口黑血吐到地上,里面还浮着几只小尾蛊虫。她低下头,抓过浮土,掩盖住自己的血渍,不在意一手污泥,抚了抚胸口,斜过身子,倚着垄靠着,闭着眼算了算,还会有几人才能到他?

      日光金缕,穿过窗花,落在蓝衣男子的发间,隐于长长的发丝下。桌上参茶早已凉透,他站在屋前,月下等了整夜。

      探子单膝来报“昨夜屠天虎袭未归。”

      他不着痕迹的长出一口气,刚转身,身后却传来一女子话音。

      “大祭司!”一袭艳丽华服的女子唤着他,摆手示意周围仆人撤下,声音柔媚带着一丝娇嗔“虎袭未归,我已代你,遣了景彦带着五凤,这会怕是在路上了…”。

      金婉卿妩媚一笑,扶着五个月的肚子,凑到他耳边“露元,风启用了吐真剂,是不会说谎的…虽然死了七人,但我相信这次景彦不会让我失望,拴在墓碑旁的替代品又死了,每一个都抗不过三个月,不论她是人是鬼,都必须尽快把她抓回来、绝不能让霖帝知道她失踪的事!”她的面目一下变的如饿鬼般“我就是气不过,她都那样了,霖帝还…对!她!念念不忘!”

      他不露辞色,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换之一笑“娘娘,别动气,气大伤着身子。”

      她转身轻笃步子,半挑着眉“那咱们就等着好消息吧!”说完长袖一带,领着一帮闲杂人等出了神月宫。

      露元望着远方,说不出的哀愁锁进眉头。

      做仆人的日子,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熬,每天不过是挨挨责骂,裳云翊有时找她些小麻烦,比如现在,隆冬时节,他想放纸鸢。

      当值三天了,他发现她并一直冷漠,经常看到什么就愣住思考的样子,很容易被人当成痴傻,事实上她至少不傻,或者说还很聪明。

      她不仅识字,还读过书,虽然还是不太愿意说话,但办起事情到也干净利索,基本上他要求她去办的事一次就能办完。

      闲倚在门口,看着她带着玉里和宝外清扫着云栖堂中庭中的积雪,纤细的背后挂着刚寻来的燕子纸鸢,背影里也带着一丝掘强的固执,更显出她的清冷。突然心有不忍,只不过是他要放纸鸢,她就在雪中被冻的满脸通红,想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女子。

      她一身粗布绵裙,也不觉得冷?忽然想起她一直在乾坤园里做事,还没来得及准备御寒的外袍。他快步走回屋中,拿过挂在衣架上自己的雪狐挡风钻进了风里。这从暖暖的房间一出,不自觉的打了寒战,更觉得外面更加天寒。

      “一九…”他唤着她,顾不上自己也一身衣衫轻薄,脚踝都漫在雪里。

      风猛了起来,迷的人睁不开眼,他还差半步就把挡风披在她身上,却瞥见她停在风雪里,望着什么。

      空气里飘过的血腥味道,他一惊,回神的那刹那,她已把玉里宝外一把抓到他怀里,反手推出包围,顺势从他怀中带出隐藏的佩剑。

      漫天飞雪下,剑光一闪而潋,她背着剑,站定如松,柔弱中带着潇洒,与天地异色,竟是傲慢脱俗之人。

      四位桃色衣衫的女子随风而来,每人手中的特质的柳叶弯刀,双面开刃,异样的散着悠悠冷光。随后而来的男子虽然年岁不大,却练武入魔,出了一头灰白夹色的长发,他站于房脊,居高临下,看她有意阻拦,扯着
      嘴角冷冷一笑“杀了她!”

      随着他的令下,四女攻击如雪片般密集而来,再观她手中的剑好似穿花,一时间四人围攻无果,反倒招招被她牵制,只得守,来不及攻。

      脊上的男子紧紧的盯着她,认出那剑法,却不熟她寡淡的相貌。这天下此剑术如此精进的他倒是认得一人,不过她现在应该武功尽废被锁在西郊。他不敢冒这个险,思量了事有变化,清咳一声,唤四女立即停手。令声过后,四人收招,闪身到他身后。每人都大口喘着粗气,显然对付她已显力不从心,脸上手上被她剑划伤的地方翻出血色冰茬。

      灰衣的男子收起笑意,变得严肃认真,现在他知道,她是相关人,更留不得。既然杀了百,就不怕再杀一。

      他手中不自觉的抚上腰中的剑,还未来得及出手,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她手中的剑销断灰白的长发,扎进他的左肺,如冰的皮肤的皮肤贴着他的耳。

      风中,她喃了一句“景彦,好久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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