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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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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的两个看似普通的人对饮一杯,其中一人突然背后一凉,脑袋就掉在了桌上,还未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脑袋也滚在了地下。
店小二尖利的叫声,回荡在空旷的街上,他顾不上救人,喊着冲出了酒馆。
她走到近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朝着当街,缓坐在长凳上,拿起筷子吃了口凉菜,桌上的人头还睁着双眼,仿佛还有被人突然杀掉的惊恐。喷涌而出的血,此刻已经开始凝结,她鲜红的指端,仿佛沾满了献血,她还未来欣赏他们的死亡,门外夜巡的队伍已经到了。
血腥气味让人不敢前行,为首的高大男子却见怪不怪,退绷簧按下腰中的长刀,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动,自己独自进了店里。
她抬起眼,妩媚仰着眉,看着来的男人,笑意浓浓:“想不到堂堂的二品城守,现在竟成了夜巡?”
他上下打量,不认得对面的豆蔻女子,她身着麻布下人衣衫看似普通,却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不得已只得一拱手:“姑娘,杀人重罪,还请跟我府衙走一趟。”
她动也没动,举起酒壶又给斟满了一杯,缓缓到在了地上,玉口轻念,脸上写满了悲伤:“这杯酒就当是给被这两人糟蹋的女子引路了……愿她们再世不受苦……”
“你…”
“死的两个人,十恶不赦……”她笑了,靠在椅背上:“而你本就知道实情,却还要维护他们?!”
“……”
她就那样的看着她,笑意更浓了,两人就那样一坐一站。
“这两人与李太帅贪腐案有关。”她从其中一人衣襟中拿出一个布包,丢给他:“三天后,我会你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别说笑了!!那怎么可能…”
她起身抿嘴一笑:“那到时候再看了…我想若是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走到他身边,点击脚尖侧着头:“说实话,你身边这几只狗也该死!若是不是他们,那些女孩也不会死……”
“你有什么预谋?”他伸手挡住她的去路,任他询问,她都不在多说一句,径直出了门,根本不顾外面守着的几位夜巡士兵。
她就那样绕过他,这几人虽不知她究竟是谁,被那种强大的气场所震慑,竟也不敢上前。
张沐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暗自感叹,好厉害的气场和轻功。
站在门外翻开了下手中的布包,里面包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暗语,他望着夜空,手中抓紧了本子。
夜巡中明眼的士兵看出客栈的门上流出了血水,连忙把合着的大门打开,站定后都吓的不敢再出声,他们刚刚放走的女人原来是…转身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张沫站在门前瞟了一眼,甩出腰中的佩剑杀了身边的士兵,再用其中一人的佩刀戳进了自己的肚子,忍着疼痛靠在客栈的门槛下,再环视了一下伪造的现场,一切都没有破绽后,才吹响了警哨。
夜哨响起,厉声划破平静的夜。
城楼斜顶,月下的人如螳般清瘦,口中的柳叶,轻声婉婉,却入了人心。
红发的男子从远处跃到近前,双手在背后搭着铜花齐眉棍,口中嚼着什么,半蹲下身子看了看身后紧跟而来的两人,转过来对着她,不屑的开口:“你是谁?!”
一旁文质彬彬的少年推了推圆框的眼镜,话中带着几分责怪:“不要以貌取人……”
湘色衣裙的女子,脸上没有卸掉诡异的戏妆,诡异的咧开嘴笑了笑,转过头朝着黑暗中:“你说呢?”
黑暗中男子的长发用红缎侧绑着,一身黑衣劲装暗绣青竹,刀疤从脸颊上一直延伸到脖颈处,破坏了他原本清秀的相貌,他低头玩弄着手指,低着的眼神却如利刃般几乎要割开对面的月下的女子:“我说什么?他还没到?!”
白衣落在她近前,他在半斜的屋脊上却如平地般着实面前,手却警备的握着身后的月刀:“敢问尊下是哪位大人?怎么会这首小曲儿?”
“大人?”她笑了笑。
他从背后晃出月刀,她抽出配在臂上的短剑,两柄剑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如钟琴奏响,转眼间棍也到了,她侧身抬起脚锁喉,踹的红发在空中旋了半圈才落到街上。
湘色衣裙的女子外袍一甩,袖中薄如蝉翼的眉般大小的破风飞刀,一串五个奔着她的面门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无暇反应,刀用银线牵着,在她的手劲下如翻飞的燕。她晃过飞刀侧翻落地面,绑发的少年、带眼镜的男子一个掌风如虎,一个腿劲似熊,上下攻来。
高手间的对决让人觉得眼花,辗转腾挪间,双方出的都是杀招,燃香的功夫,五人的身上多少都带了些剑伤,她倒是孑然一身,连气都没多喘一口。
她的剑上血满了槽,渗出诡异的花纹,收姿站定,看着气喘吁吁的他们,说不出什么表情。
五人脸上都难掩脸上的错愕,互相看了又看,湘色衣衫的女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收了破风 “这世上吹得出极乐曲,手中握着逐月剑的只有一人…”
她默默的站着,叹了口气,低着眼,笑意爬到脸颊上:“我还以为,这一曲儿半个人也招不来呢……”
话淡淡的说,几个人的背后却仿佛凉透了心。彻底安静下,却不约而同的忍不住上下打量她。
月露尴尬的笑了笑,面前的女子一点也不像她,除去没了倾国的容貌,还瘦如枯骨,细看倒是觉出了,她说话的声韵与原来的她无二,身上的气质与以前一样还是没变,那么疏离,反手把飞刀收到袖中。
火虎站在月露身后,手中把棍子立在一边:“变成这个样子,谁也认不出了,也是正常!”
结弦推了推眼镜站在不自觉的退到娄金身边,娄金则撤了一步站在白衣少年左边。
她嘴角扬起恶毒的笑,那嘴角的弧度,与站在众人最后的白衣少年一样,她轻轻的唤着:“旭尧……可苦了你……”
旭尧看着她,走过他人,屈膝跪下:“少主!!”
她在隐隐的笑着,环视了下他身后的四人:“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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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作为翰属的都城,八街九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放眼望去,街道两侧更是店铺林立,一派繁荣似锦昌盛富足的景象。
人人都说霖帝暴政,可也享受强权下的太平盛世,只是这太平就造就了腐败,十人九贪。
没有人知道醒世的人到底长什么样,或者是个组织或者是谁。只知道醒世只杀贪官污吏,五六年前了曾经一时深得人心,不知怎么的,他们的人就像在消失了一样,人们总是饭后想起时闲话,现在世道那么贪腐,却无人有胆再管,想来怕是也被霖帝给肃清了吧,毕竟他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团体阻碍他的建国大业。
如今醒世又再度活动,杀掉的人正是平时作威作福的两个狗仗人势的门客,可谓大快人心。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而且传的越来越邪乎。
“荒唐!!”他冲冠一怒,甩了刚呈上来的奏折。
殿下文武官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谁敢求情!!”风霖大怒:“那就跟李太帅和吕少卿一起死吧。”
“……”
他拂袖而去,离开了朝堂,
“平时都牙尖嘴利的,这时候都知道闭嘴了…”福东海阴阳怪气的走到人群面前:“罢了罢了,散了吧……”
风霖站在后殿外,抬起头是四方的天:“醒世…”
“皇上!”金婉卿一身艳粉,扶着八个月的大的肚子,额上坠了颗红宝的瑶坠,衬得人也红润了许多。
风霖微微皱了下眉头,她那一头的金饰晃的他眼花:“没事,就别来宫里走动了,人多口杂的伤到你…”
“在盈夏也无事,就想着来宫里走走,好久没有和皇上您一起用午膳了…”
“朝中事多,晚上我再去吧。”
“那我都来了…”她说话娇嗔,带着三分蛮意。
他里面立了目,刚要发脾气,福东海急忙迎了过来:“盈妃娘娘,吉祥。”
“晚上我再去凝歆堂。”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金婉卿的脸色一下沉成灰。
福东海斗着胆子跟风霖提醒:“陛下,盈夏堂…”
“好好的名字,改来改去!!真是……”
她一下愣住,眼泪在框里转了转。
“这…”福东海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替金婉卿赔着不是:“这大好的日子,皇上跟娘娘生什么气!!是小的不对…”抬手就要掌嘴。
风霖长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有说,摆了摆手叫福东海起来,转了个话题:“你喜欢听曲,上次我让他们去的戏团,唱的可还可以?”
金婉卿压了压气头,灿烂的一笑:“好听,尤其是那个坤伶,唱的靓,身段也美…”
“那就好。”
福东海笑了笑,有意的转换话题:“皇上可知道,园子里的白玉兰开的正好…”
“那走,瞧瞧去,婉儿也来。”
他高兴的时候喊她“婉儿”,想来气也消了一半了吧,她笑着腻在他身边。
暖风一吹,飞来的花粉引得他咳嗽不止,站在风里想了想,不知道自己怎么今年添了这个毛病。
“皇上,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想是春天燥的吧,回头嘱咐小厨房多做些清心的…”他的话说到一半,觉得心口一疼,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
“皇上!!!”福东海扶着昏倒的他,急忙招呼着临近的侍卫:“还愣着干什么吗,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