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剑仙剑之桑落》血月幻雪

50、第五十章

　　在桃花谷一歇便是半个月，这半个月足够芙蕖和灵兮完全康复，但桑落身上那二十五个窟窿却才刚刚开始收口，现在每动一下都还是钻心的痛，但却好过半月前的那种刮骨穿肠的痛，何况现在那些毒也已经被桑落自身所带的瘴毒慢慢化解了。
　　一觉睡醒，桑落披上衣服，走出屋子，来到屋前的空地上看着空中的繁星，想着是该回安陆了，再不回去一群人怕是得急了。
　　拢了拢肩上的衣服，取了堆在旁边的一个竹篮和一个鱼篓，往自己的菜园子走去，挖了几根冬笋，又摘了半篮子青菜和一把香菇、挖了根白萝卜，带着摘好的蔬菜去了鱼塘，抓了一条鱼和半篓虾，才去了厨房。将鱼虾倒在盛了清水的大木盆中养着，才从水缸里舀出一盆清水用来洗菜。
　　之前送到青鸾峰上去的野猪已经被云天河处理好寄回了大部分，做了腌肉、扎了蹄髈，还有些排骨也被云天河做了处理，可用来烤，也可用来做汤，所以现在桑落的厨房里挂了各种猪肉。这样一来吃起来也方便，桑落打算着等这一切结束，就在厨房下挖个地窖，然后用望舒玄冰将其制成冰窖，有些不易储存的也能储存了。
　　拆开一包用荷叶包好的排骨，加上切好的白萝卜炖上一锅汤，然后取下一条挂在房梁上、腌好的猪肉，切下一大块，将剩下的挂回去，然后再切成片，用来抄花刀笋片，同时洗好了鱼，放在锅里和生姜一起煎一下，放上糖、盐、酱油盖上锅盖闷着，倒出咸肉笋片，又把青菜、香菇倒进锅里继续炒。
　　这才忙活了半个时辰，本对高温无感的桑落已是折腾出一头冷汗，抬手用袖子抹掉汗水，拾了柴火分别往三个炉灶中填了些，闻着红烧鱼的锅里已经冒出了香气，才揭开锅盖，往里撒了把黄酒，又快速将锅盖盖上，转身将青菜炒香菇盛出来，把洗好的虾倒进去。虾熟得快，加了调味料后就可以出锅了，而这时红烧鱼也做好了。
　　“师尊，你怎么跑厨房来了？不是说了这些交给我们就好，你身子还没好就折腾，快去躺着！”正好灵兮、芙蕖和魅儿外出归来，到桑落屋里没找着人，听到厨房有动静就过来了，看见桑落在忙晚餐，灵兮顿时炸毛了。
　　“唉，明明是我的徒儿，你这语气怎生的跟你二师伯一样？”桑落忍不住戳灵兮脑门。
　　“现在二师伯不在，徒儿当然要好好看着师尊！啊呀，赶紧出去，娘，你快把她拉出去，别在这里熏着，这里烟味可大了！”灵兮致力于把桑落往厨房外赶。
　　“唉，你这孩子，把鱼和虾，还有汤盛出来就行，小心别烫着，哎哟，魅儿你别拉我！”桑落还是忍不住要多提点两句，却被魅儿拖走。
　　“她们都不是小孩了。”魅儿对着老妈子版的桑落无奈。
　　“唉，魅儿，灵兮已经跟你相认，身上压制力量和记忆的封印也尽数除去，万一她哪儿磕了碰了的，你这做娘的，就不心疼？”桑落被魅儿拖出厨房在庭院中的石桌边坐下。
　　“她磕了碰了我当然心疼，可她一只毕方哪能那么容易就被烫着？你也真是劳碌命！”魅儿犯了个白眼。
　　“……”这一点她倒真忘了。
　　“你以后一定是个好母亲。”
　　“呵，你是第三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桑落想到之前陵越和屠苏都这么说过，很好，现在魅儿也这么说了，她大概真的可以生个孩子养着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一直到快吃完了，桑落才开口道：“明天差不多就要回安陆了，灵兮，你怎么打算？”
　　“我早跟娘商量好了，虽然我们分开了很久，但我们的生命很长，我跟在师尊身边，娘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我自然是跟着师尊走。可是，师尊，你再多歇几日吧，你身子还没好呢！这样撑着御剑太危险了。”
　　“那到时候你二师伯找来了怎么办？”两个人现在用同命契绑着，如果一方要找另一方，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那师尊打算怎么御剑？”
　　“谁告诉你我要御剑了？”
　　“？？？”
　　“我开法阵过去。”
　　“师姐，不是芙蕖说你，师侄没说错，你就再歇几日再说吧，大不了跟屠苏师兄传个信说你临时有事耽搁了便是。”芙蕖实在看不下去了。
　　“临时有事……呵，好主意，我还真有事要去办，还是急事，你们明日一早便回安陆，魅儿你一路跟他们回去，顺便帮我带句话，就说我另外有事要办，半月之内定会回去的，就这样说好了！”桑落听了芙蕖的话微微一笑，说罢便起身回了房间，丝毫不给几人挽留的机会。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芙蕖突然发现她真的不该出这个主意的，这回好，她这位好师姐又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地方去了。
　　“趁师尊不在回去也好，我要问清楚师尊为何会坠入魔道，说为求更强大的力量什么的，我才不信，大师伯和二师伯应该早就知道了！”灵兮眯了眯眼睛。
　　“对啊，好主意。”芙蕖也微笑了，魅儿反而在一旁不言，不知道为什么，她真心为灵兮口中的大师伯和二师伯担忧。
　　第二日清早，四人都起了个大早，当桑落一身巫祝装走出屋子的时候三人都愣了愣，灵兮挑眉，自家师尊是要跑到那个不能随便提及的地方去吗？她记得之前在娲皇殿见到桑落的时候，桑落就是这样一身打扮，好吧，还有那遮掉了半张脸的银面具，现在没戴着，而是拿在手上，至于另外两人，因从未见过这样的服侍而觉得有些诡异，这一身叮叮当当银饰不说，还有那一撮撮鸡毛是怎么回事？这品味未免有些……古怪？
　　“怎么都这么看着？”桑落注意到三人复杂的目光问。
　　“师尊是要去那里吗？”灵兮问。
　　“嗯。”
　　“师姐，你这什么打扮？”芙蕖囧汗。
　　“巫祝装罢了，你看不习惯也正常，属于苗族服装，跟屠苏那里的装饰差不多。”
　　“屠苏师兄家乡的服装怎么那么……奇特？”
　　“呵，应该是因为信奉同一位大神的原因吧，罢了，不说这个，尽快出发吧，我先走了。”桑落不再多言，用法杖点了点地面，法阵开启，人影瞬间消失。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接着也御剑的御剑，飞行的飞行，直接赶回安陆去了。
　　一到安陆，灵兮和芙蕖就把屠苏和陵越拎进房间一番盘问，留下魅儿也只能无奈摊手了。欧阳少恭因不曾见过林魅儿便上前答话，结果被娇媚模式开启的魅儿吓得落荒而逃，留下魅儿一人笑得花枝乱颤。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而这时候，慕容华峰找到了魅儿绷着脸问。
　　“你要问落妹妹的事吧？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她出发的时候状态并不好就是了。”魅儿似是料到慕容华峰会来找她，红袖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无声无息间便在两人周围布上一道禁制。
　　“如何一回事？”
　　“透骨丧魂钉中本就带有剧毒，若是受上二十五根淬上额外剧毒的透骨丧魂钉，只怕是你也承受不来吧，紫胤真人？”魅儿垂下红唇道。
　　“……！她现在如何？”被魅儿识破，慕容华峰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桑落身受二十五根透骨丧魂钉，竟还有能力救人然后离开。
　　“我不知道，半个月前我们便已经将人救回，这半个月都在一处世外桃源休养生息，她说那些毒是都解了，但是伤……她不曾让我们看过她的伤到底愈合到什么地步，一直都是那个叫望舒的剑灵在帮她处理伤口。”
　　“原来如此。”
　　“你打算怎么做？”
　　“此事贫道自有打算。另还有一事，还请姑娘为贫道解惑。”
　　“是灵兮的事吧？”
　　“……是。”
　　“灵兮是我女儿，幼时刚化为人形便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玩，这一玩就是几十年，我和落妹妹相识，她答应我助我寻女儿，却没料我女儿记忆、力量被尽数封印，还被当作普通乞儿送进了天墉，落妹妹竟还如此有缘的将她收为了徒弟。其实我并不怪那个把她力量封印了的人，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都避免了我女儿被人发现、收为坐骑的命运，甚至还遇到了那么好的师父，这样很好。”说道这里，林魅儿顿了顿又继续道：“所以我并没有把她强行带走的意思，既然她想要留在落妹妹身边学剑，我没有阻止的理由，我也相信落妹妹会照顾好她。”
　　“……也好。”
　　“倒是你那第二个徒孙，你要怎么办？他可是魔族，天墉还不至于可以和魔族共处吧？”魅儿魅惑一笑。
　　“我并非师承天墉，我即可收桑落为徒，那桑落也并非完全师承天墉，她自然也可自行择徒。”慕容华峰微微震袖。
　　“呵呵，果然，执剑长老一脉最为护短，我可算明白我女儿的意思了，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了。”这是在拐着弯的护短啊~！
　　另一边，灵兮和芙蕖对着两个交代了一切的人发呆，她们怎么也没想过桑落入魔的真相居然是这么回事，五内俱焚、经脉寸断、时时受焚寂邪火灼烧，那得多痛，还要忍受魔煞噬心之苦，难怪桑落身受二十五根透骨丧魂钉都不曾失去意识，那只是因为这种痛对她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落儿现在究竟如何？”沉默了一会儿，屠苏开口问，之前便想问，结果却被两个人一句“师姐（师尊）入魔究竟怎么回事？”给堵了回来，看着两人大有“你们不说我们也不说”的架势，只好把事情始末全部交代了。
　　“半个月前师尊就把我们救出来了，代价是她自己身受二十五根淬了剧毒的透骨丧魂钉，今天一早她把我们赶回来，她去了那个不能提名字的地方办事。”灵兮抹掉眼泪道。
　　“！！！”二十五根？！这不得捅成筛子了？！屠苏和陵越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于是，到了半夜，在所有人都躺下睡着后，屠苏怎么都睡不着，起身点了灯，研了墨，留下一张字条便直接御剑冲向中皇山，反正他既是巫礼之子，又是巫即的夫君，去幽都名正言顺，不怕被人拦下来。
　　直到凌晨，屠苏才准确的找到中皇山的入口，还小心的绕过了蛊雕的攻击范围，见过驻守幽都入口的巫彭，便匆匆进了幽都，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巫彭戴着面具都无法完全掩盖的疲惫。
　　刚进幽都，竟遇见了百里墨辰、巫姑和巫真，三个人见到屠苏的时候微微一愣，不过想到在娲皇殿内还未出来的人，也就觉得正常了。
　　“爹，落儿呢？”
　　“臭小子，要了老婆不要爹！她还在里面，娘娘要吩咐她一些事。”百里墨辰毫不怜惜的戳自家儿子的头。
　　“爹！”屠苏默默低头。
　　“还以为你成了亲脸皮会厚点，没想到还那么薄，我和你娘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百里墨辰面具下的眉毛一挑。
　　“爹！”嗡的一下，屠苏连脖子都红了。
　　“呵呵呵……”巫真和巫姑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屠苏，你怎么来这里了？”桑落一出娲皇殿就听见两人的笑声，随即注意到从头红到脚跟的屠苏，大体也就猜到两人是那开屠苏玩笑为乐子了，于是桑落大公无私（雾！）的道：“巫姑、巫真，娲皇神殿前大声喧哗、肆意笑闹，成何体统？！回屋各自面壁五日，抄幽都心经全册！”声音虽然不响，但绝对有威严。
　　“……咳咳……是，巫姑（巫真）这便去抄。”两个人还没笑完便被桑落一通责罚给吓得呛着，幽都心经可是幽都所有典籍中最厚的一本，于是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回去抄书了。
　　“这是在胡闹什么？”桑落瞪着百里墨辰，到底是自己的公公，还是很给面子的没也甩一打经书过去让他抄。
　　“咳咳……就是……呃……咳咳……”百里墨辰这回也说不出来了，这事儿父子之间提也就算了，这真要当着儿媳妇的面，最主要自己的儿媳妇还是自己的半个上司的情况下，他真的说不出口。
　　“……你儿子有的时候还是脸皮很厚的，放心吧，不过你什么时候跟休宁一样成急性子了？”桑落无奈的叹气，她已经知道百里墨辰的意思了，说到底还是两个字，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百里墨辰摸摸鼻梁赶紧撤，免得到时候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唉，你怎么跑过来了？”把百里墨辰打发了，桑落才来得及招呼屠苏。
　　“我听灵兮说……晚上睡不着，就跑过来了。”屠苏老实的交代，好吧，桑落没说错，他现在很多时候脸皮确实比以前厚多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
　　“还说没事，没事连话都快说不动了。”听着桑落说话的声音，屠苏都能知道不对劲。
　　“十巫中除了不在这里的风广陌，其他人都在娲皇殿忙了一天一夜，大家都累，不是我一个人。”
　　“但是你带伤。”
　　“呵，我不跟你争这个，回家吧。”桑落苦笑，很好，屠苏现在已经学会跟她小吵小闹了。
　　“嗯。”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脸上的银面具解下来，她大概这辈子都没法习惯隔着面具看人了。坐在桌前将头上的发饰一件一件解下来，然后是身上的一大堆银饰，但真正麻烦的身上这一层层的衣服，当时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就花了小半个时辰，现在要脱，绝对是个大工程。
　　花了不少时间脱掉了鹅黄色外袍和藏青色外衣，桑落已经疼出一头冷汗，而屠苏在桑落脱掉外袍的时候就觉着不对，脱外衣的时候就更肯定了，那些伤口一定是一个都没好，看桑落额上如雨点般的汗就知道了，于是也不犹豫，拿着伤药走过去，帮她把那厚厚的巫祝服一层层的拽下来，这样桑落只需要站着就可以了，不用亲自动手。
　　“抱歉。”桑落看着屠苏的动作，良久说了两个字。
　　“为何道歉？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我，难得让我照顾你一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屠苏褪下桑落身上最后一层衣物，露出缠的整整齐齐的绷带，上面已经有些许红印渗出。
　　解开绷带看着桑落身上二十五个足足有两指粗的窟窿，屠苏上药的手都在抖，一直到上完药重新绑上绷带，然后让桑落躺下睡着，屠苏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完成这些的，他最想做的就是在那些伤了他妻子的人身上也开上这样二十五个窟窿。
　　在幽都歇了整整一个月，屠苏才同意桑落回安陆，期间被百里墨辰催了好几次某些问题，催得屠苏差点暴走，反倒是桑落都应下了。
　　回到安陆，一阵嘘寒问暖后才知道，欧阳少恭在五日前跟青玉坛弟子一起离开了，说是青玉坛现在就如没头的苍蝇，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欧阳少恭算是个可以主事的人，所以剩下的这些不属于衷心于雷严的弟子请求欧阳少恭回去执掌青玉坛。
　　而屠苏之前请求欧阳少恭炼制一种药，现在还差一味药材，在屠苏去找桑落前，欧阳少恭就已经告知屠苏这味药的生长地点，所以一行人就打算一起出海去找那所谓的仙芝。
　　“屠苏，你到底拜托了欧阳先生什么？”桑落看着屠苏神神秘秘的样子实在憋不住问了。
　　“等药炼出来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桑落无语。
　　还没问出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儿，慕容华峰已经走过来，说是有话要跟桑落说，就把人从屠苏这边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