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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迫近(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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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祭星的祭坛。
燃烧着的火焰,如同天与地的连系。
没有风但是却闪烁、晃动着的火焰,照耀着这个混沌的空洞。上升着的火舌,舔舐着坚硬的天顶。
这可不是什么正当的祭祀,就连照耀这空洞的火焰的颜色,都并不是明亮的红炎,而是黑色的、令人感到寒冷、诡异的颜色。
浑浊的空气、从岩壁之中渗出的水滴,全部都是剧毒的颜色。
比起地底下栖息着巨龙的空洞,倒不如说像是巨龙的胃袋,总之就是这么个东西。
会在这里祈求救赎、会在这里寻求所寻求之物而献上祭祀的,也只可能是接受这异常、逃避着阳光、只能在地下苟延残喘的魁魅魍魉之流。
老人的干瘪褶皱的脸映着黑色的火光,显出他冷酷的狰狞神色。
在他的旁边,骷髅面具的暗杀者在一旁侍立着。
老人用浑浊得像是要立刻溶解在眼眶里的眼珠,盯着地面上躺着的少女。
她像是早就昏过去了,无意识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除了胸脯上细微的起伏,大概也看不出来她还活着了吧。
对于老人来说,少女大概就是这样的作用。
用于打开门扉的必要之物,在那之后,把最后的剩余价值榨取干净,就把她的脑髓全部吃空,留下空壳一样的身躯,用来完成她最后的使命。
“——佐尔根,现在就到达这里,你不会愚蠢到连圣杯没有盛满,仪式就无法进行这样的事都忘记了吧。”
与这个异常的空间完全相反的纯白少女,出现在这里。
像是冰雪的精灵一样的少女,对着老人露出了讽刺一样的冷笑。
“哎、尽管这个身躯已经腐败,脑髓也在消耗,但是要忘记这样的事还是不容易的啊。人偶啊,现在并不是因为要进行仪式才到达这里,那是之后的事,现在到达这里,只不过是需要等待而已。”
面对白色的少女的嘲讽,老人也只是呵呵笑着全盘接受,他用着像是慈祥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
“既然是那个继承了卫宫切嗣的男人,会为了救你和我的孙女,自投罗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只要打倒哪一个,目的就会达成。”
他说话的同时,黑色的影子在角落摇曳着。
那是失去了意识的少女的影子,就这样在祭坛的脚下潜伏着。
“哼,算盘打得真好呐,佐尔根。你也就只会像是虫子一样的在这种见不得光的潮湿阴暗的地方耍你的诡计了。”
注意到这一点,少女皱着眉头,黑色的火焰照耀着她苍白的脸颊,她的嘴角仍旧浮现着冷笑。
“老朽也的确是无法受得了太多阳光,不过呢,在今天之后,应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吾族的悲愿将在老朽这里实现,在就差一步的现在虽然也不能够放松,不过也已经轮不到你说话了啊,人偶。看着圣杯被盛满之后,完成你的使命吧。”
老人轻松的笑着,对少女的话不屑一顾。
他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的起身,朝着侍立在一边的暗杀者发出了命令。
“Assassin去外面等候吧,‘它’会在暗处支援你,那Servant天敌之物,要吞掉一两个将圣杯盛满,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吧,很快啊,你的愿望也会实现。”
一言不发的,骷髅面具的暗杀者直起身,要往阴影中掠去。
“Assassin——”
老人叫住了那个白色的骷髅。
暗杀者的身形在阴影中停顿的一霎那,就像是黑色的石膏像一样的凝立在了原地。
“感谢你为最后的灵魂献身,这样吾族的悲愿就得以实现了。若没有你的灵魂,事情就会麻烦很多,这样的话就足够了——”
老人咯咯笑着,他咧开嘴,巨大的得意和喜悦冲刷着他将要腐败殆尽的身躯。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出的虫子,不起眼的黑色,连小拇指的指甲盖的大小也没有。
但是就只是这样的虫子,直接钻进了骷髅面具的暗杀者的身体,从背后穿过身体的间隙,将魔核破坏了。
“喀————”
苍白的骷髅面具颤抖着,这来自自己主人的暗算,大概是连最后也没有想到吧。
魔核被破坏的话,就回天乏术了,像这样还能存在也只是一会的事情。
就连最后怨恨的话也无法说出来。
老人颤抖着身体,简直像是在剧烈的咳嗽那样的大笑。
“咯咯咯咯——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你的愿望是要将自己的名字永恒的铭刻,这样的话,只要老朽记得你今天的功绩就足够了,你最后的愿望也随老朽的长生而实现,就这样安心的消失吧,Assassin。”
伴随着老人的话,暗杀者在最后无法挣扎的身躯也就这样完全消失。
“……………………”
白色的少女难以相信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到最后也只是用讥讽的声音冷哼着。
“真亏你干得出来呢,佐尔根。连一直以来帮助自己的同伴都能够背叛。”
“哎呀哎呀,只不过是为了吾族的愿望而献身而已,Assassin想必也会非常荣幸,他的愿望也会随老朽的愿望实现而实现,这样的好事再也没有了吧。”
完全不介意少女讽刺的话,老人得意的笑着,当然了,长生的愿望就在眼前了,这样怎么不能得意呢?
“现在圣杯已经盛满了吧,只要有六个灵魂就已足够。”
“……呵哼,佐尔根。真的有六个人吗?”
白色的少女不屑的笑着,她朱红色的宝石一般的眼睛,带着讥讽的冷光盯着面前的老人。
像是在诉说着他的愚蠢。
“什么——?”
老人惊异的瞪着白色的少女。
“哎呀,脑髓烧尽到连计数也不会了吗,佐尔根?说起来,刚才Assassin的份虽然已经切实的收到了,但是我这里也只有两个英灵的份量而已。你没有想到吧,凛那边的Archer可并没有被击败。”
“——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的用浑浊的眼珠瞪着面前笑着的白色的少女。
老人大概是完全无法想像吧,但是,圣杯有没有被盛满,白色的少女——伊莉亚——是没有说谎的必要的。
“圣杯有没有被盛满,这样的话我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我也只是说实话而已。”
伊莉亚微笑着,那笑容可以说是对着老人无比的讽刺。
“你没有想到吧,远坂凛竟然会把链子掉到把自己的Servant也搞丢,这样的事真是从古到今,全世界也没有的丢脸吧。不过也正多亏了凛的乌龙,才让你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也就是说,就算你自己牺牲了Assassin,集合我与樱也只有五人份的灵魂而已。”
呵呵的轻笑着,伊莉亚继续嘲笑着老人的愚蠢。
“也就是说,还需要再一人份的灵魂,圣杯才会被盛满。而判断错误的你,自己折损了自己一员战力呢,佐尔根。”
“哼——”
面对着少女的嘲笑,老人也还是平静的接受。
但他颤抖着的手,已经隐瞒不了他现在的情绪了吧。
呼出一口气,老人捏着拐杖笑着,“——真是没想到,那个远坂时臣的女儿,原本就是被看好的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竟然就连运气都站到了她那一边。老朽的确没有想到会输在运气上,就这样被摆了一道。既然是输在这上面,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就算如此,你还是认为他会赢得了老朽吗?天真的人偶。”
“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许你现在手上的筹码已经算是奇迹了,不过呢,我相信他们是连奇迹都能赢得了的人。因为就连那种把自己Servant搞丢的荒唐事都会发生,那么,就算赢得了奇迹也完全不意外吧,佐尔根。”
“咯咯……像你这样的人偶,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是拟似人之物而已。”
像是在不屑着伊莉亚的话语那样呵呵笑着,老人转过了身,面对着祭坛。
“那我就期待了,人偶。”
*************
一开始就是围在矮桌边,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当然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远坂喝了一口手边的红茶,将茶杯放下来,盯着士郎的脸,“说起来,我要先说一下,之前与Saber去探查柳桐寺的结果。”
听到这个话题,不自觉的也调整了正坐的姿势,士郎吞咽了着口水,认真的听着远坂凛的下文。
“已经找到了,大圣杯所在的入口,就在柳桐寺那边的山林里。”
说到这里,远坂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沉默了。
“远坂?”
“啊、抱歉,稍微想了一点事情。”远坂吐了口气,她一般并不是这种会因为什么事就轻易分散掉注意力的类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一定是因为她正在思考的是极其重要的问题吧。
想到这里,士郎也只能担忧的看着她了。
“——是在考虑圣杯的事吧。”
Archer抱着手臂,提出这个的时候,远坂吓了一跳的样子看了他一眼。
“诶?!这么明显吗?”
“……不,只是自然想到的。”Archer叹了口气,这样说道,“之前就说过,既然做下的决定是摧毁圣杯,那么顺着下来思考怎么摧毁圣杯才对。不过之前因为事情接连发生,结果反而把这个事搁置了。”
——呃,倒没错是这样。
之前说是要摧毁圣杯,结果连可行的方案也没有来得及想。
只是嘴巴上光说要摧毁圣杯的话,圣杯可不会因为语言就乖乖坏掉吧。
这样想着,士郎看向了远坂凛。
因为既然都考虑到了这一步,远坂就一定已经有了相当多可行的方案吧。
“卫宫同学,看着我做什么啦?”
“因为是远坂的话,一定已经想到了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也的确是个半吊子,要让你从原理上考虑摧毁圣杯这种事的确强人所难。”
喂喂喂,又开始了啊——
远坂抱起手臂,接着把披在肩膀上的发尾拨到了一边。
“实际上,我回来的时候问过Saber,既然四次战争的时候,在Saber的那个平行空间,就是Saber将圣杯摧毁过一次,那么再来一次应该也没问题。但是,只是这样的圣杯的话还不行。”
远坂说到这里,看着Saber在一边点点头,然后眉头又狠狠得拧起来了。
她的意思,士郎在一瞬间也领会到。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就算这个平行世界也有被摧毁过一次,但是,第五次圣杯战争还是如常进行了。
而且,并不需要按原先那样等待六十年,只是沉淀了十年就重新复苏。
也就是说,当时积压下来的魔力还有很多,只需十年就足够再次启动,那么这一次也像上一次一样只是摧毁那个圣杯的话,结局也会相同。
不能从根基上从把这个拔出的话,不论多少次,圣杯都会从地脉汲取魔力而后再度启动。
“……已经注意到了吗?”
叹出口气,远坂凛光看着少年的表情就已经确认了。
“等一下,这样的话——那就从根本上将圣杯摧毁——?”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知道大圣杯就在地下空洞吧,已经通过伊莉亚的记录看到了才对。”
——啊。
对的,燃烧着记忆与眼球的那个。
一说就完全记起。
“——那个、巨大的魔法阵——”
“没错,那就是大圣杯,圣杯战争的根本就在那里,只要把那个摧毁的话圣杯的历史就会到这里终结。”
本来说到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但是远坂凛像是在苦恼着什么一样,抱着手臂一言不发了。
“——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凛。”Archer像是在冷笑着,“只是摧毁大圣杯还并不足够。”
“——是的,尽管不想想到这点,但是果然还是不能忽略。”远坂轻哼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屑着,“只要冬木的地脉还在的话,多少个圣杯也能再造出来,对于魔术协会来说就是这样。”
——等等。
也就是说。
“是的,只要冬木的地脉还在,就算摧毁这一个圣杯,只要再次依托地脉,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魔术协会就不会放过这里,只要他们还像个贪心食腐的秃鹫,就会一直用眼睛盯着这里,不会放过这里。”
…………
不自觉睁大眼睛瞪着那个少女,士郎大概也想到了远坂凛现在所想到的事。
少女所说的,全部都指向一点。
“——对于冬木来说,地脉是宝物也是灾祸吧。”
叹着气,所谓身怀宝藏但同时也必须承担宝藏所带来的危险,也就是这么回事。
“欸……差不多也是那样,人类都是有贪欲的,就算是魔术师——不对,应该说魔术师的贪欲或许要比常人更可怕吧。正因为接触到了神秘,能够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为此而追求更大的神秘,那欲望一定是成倍的扩张。而其中被自己欲望所吞噬的魔术师也比比皆是,现成就有这么一个例子——”
“……间桐脏砚吗?”
面对自然而然得出答案的少年,远坂凛端起了红茶,点点头。
“是的,那家伙应该已经被欲望所扭曲了吧,变成了那种东西。”
“……所谓歪斜的妖物要趁早除去。”Archer冷笑着,接着闭起双眼吐了口气,“不过,凛。你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嗯哼,我就姑且当作是Archer的夸奖收下好了。”
放下红茶,少女用凛冽的眼神,扫向了士郎。
这一刻,空气忽然也变的相当沉重。
“好了,那么,士郎是怎么想的?”
“……等一下,远坂你的意思是,摧毁地脉——吗?”
宝物既然带来了比自身能够承受的限度更大的灾祸的话,就必须放弃宝物而保全自身,没有为了宝物要丧命的道理。
那么为了保全冬木,所要舍弃的当然只有地脉。
想要恢复平静的生活,想要彻底拔除带来这一切不安,也就只有切除掉源头,就像是对着患部动手术那样,把坏掉的组织摘除就可以了。
那么,现在所要摘除的,就是冬木的地脉了。
“就是这个意思。”
远坂平静的点点头。
“喔。”
得到肯定的答复,士郎也肯定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那么就干吧!”
“哈?!”
不知道为什么而吓了一跳,远坂像是大吃一惊的样子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有什么可以这么吃惊啊,远坂。”
“——不是,只是吓了一大跳。”唉啊的叹口气,远坂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尾,“还以为卫宫同学你会稍微吃惊一下,结果反而是我这边被卫宫同学你的态度吓了一跳。果然不能够以常理判断呢。为什么对‘摧毁地脉’这种事连反对的疑问都没有,就那么充满干劲又冷静的说‘那么就干吧’真是的……”
“……那个啊,没什么好吃惊的吧。”
挠着脸,对于卫宫士郎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既然已经是灾害了,那么就让它不能够继续成为灾害,危害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面对这种回答,远坂凛觉得自己不反驳可不行,不能让面前的少年认知他所要打算拔除的东西是多可惜的东西可不行,总之,深深吸了口气,远坂凛用自己也没有料到的不服气的口吻反驳了。
“……完全不对啊,卫宫同学,你知道冬木的地脉拥有怎样庞大的魔力吗?只要六十年,就可以支持圣杯战争,你知道一位英灵所需的魔力是多么庞大吧,它却能够足足支撑七名从者。这种力量你想像过吗?无论是谁只要想一下就会动心的东西吧。”
“…………嗯。应该是吧,但是不管是多么庞大的力量,无法有益的利用,还会造成危害的话,当然只有摧毁一途了吧?”
歪了一下头,少年大概是不太能理解远坂凛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如果脑波没有重合的地方的话,收音机也无法接收到正确的信号。
少女双手狠狠拍在矮桌上,盛装着红茶的骨瓷杯从精致的茶碟上弹起,落下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像是做了一趟短程的飞行旅行似的。
这气势真是充满了压迫感。
少年不自觉的往后倾了一下身体。
“……………………”
少女天海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然后像是哀叹似的,又坐下来了。
“真是的,我在干什么啊,既然都已经通过提案了,还像是要劝说你不要同意似的。哎,看来我也被地脉的力量迷惑了嘛。”
“——实际上只是着重点不同而已。”
Archer笑了笑,这笑容倒是有点安慰人的意思。
“那边那个男人呢,本质上可并不能算是魔术师,就算是多庞大的力量,对那边那个男人来说也只不过是工具而已。魔术也好,也不过只是工具。用于救助他人的工具,就是这么简单。假如工具无法使用,又或是从根本上会危害到他人,那么这个工具就没有价值,这就是卫宫士郎的想法,所以对于摧毁地脉这件事,也只有一点可以考虑。”
说着这番话的Archer,钢灰色的眼睛带着像是能够刮伤人的刀锋视线,凝视着一旁的少年。
“地脉那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摧毁的,其中蕴含的魔力非常庞大,如果用暴力摧毁,力量与力量的对撞之下会有怎样的结果,你想像一下也能明白吧。地壳的运动实际上也伴随地脉的变更,反过来想,如果地脉遭受重大变故,那么——”
没有在这样的视线面前退缩,如果退缩了,就一定是自己的心还不够坚定。
这样想着,就能够回以坚定的瞪视。
“意思是——会发生非常可怕的大地震吗?”
“是的。”
Archer点点头,像是在说着“你打算怎么办呢。”那样的笑着。
这种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哎,让人真火大。
“——我的确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这种事我也不擅长吧,不过既然远坂都先提出这个办法,那就说明远坂你一定想到了解决的方法才对。”
“哼,稍微有了那么点进步。”
英灵哼了一声,不过,能够听出来那声音里像是透着某种笑意似的。
“能力不足就需要有同伴来支援、补足自己不足的部分,如果能力不足还一味自己蛮干的话,也只会陷入绝望的境地而已。”
“——能够考虑到这一点的卫宫同学,我也稍微欣慰了一点。”
啜饮了一口红茶润喉,远坂这家伙也跟着点点头。
“其实我的确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和Saber去侦查的时候,就顺手布置了一下结界。既然那边可以依托地脉的话,这边当然也可以——虽然之前觉得太复杂办不到,不过真的做起来还是挺简单的嘛,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在指引着灵感似的。不过,还缺少一样,那就是适当的消耗圣杯——也就是地脉的魔力这一步骤。”
远坂陷入了沉思似的,撑住了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思考着。
“黑影那东西既然是来自于门那一边的话,或许可以利用,不过那东西可不好对付,我不确定我能够完全压倒它——”
“……啊!这样一说,差点忘记了。”
的确是、差点忘记了。
很重要的事,记得是放在了柜子里——总之。
“我去拿一下!”
从位子上站起来,士郎往自己的卧室跑去。
“——卫宫同学他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
顺手给自己添了一杯红茶,远坂笑眯眯的问着旁边的金发剑士,“Saber要不要也来一杯?”
“唔,多谢了,凛,也给我来一杯吧。”
“说起来,果然是——这样呢,Archer你对卫宫同学的了解。不过,一直都觉得卫宫同学有哪里不对劲,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从他是卫宫士郎那一刻起,就有了那个缺陷,总而言之,是个有缺陷的人类。一般人该有的保险阀,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正因为如此,他本身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就是如此。”
用着严厉的口气冷哼着,Archer说完之后也闭口不言。
对于远坂凛能够理解多少,也并不是很关心,毕竟现在可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
“——唔,Archer这么毫不留情的说卫宫同学也可以吗?……不对,或者说也就只有Archer你有这个资格这么说了吧。”
把红茶放下,远坂凛用着严厉的眼神看着她面前的英灵。
尽管不是这个Archer的Master,但是,还是忍不住要说清楚。
“既然如此,就别随便把那么麻烦的卫宫同学交给我喔?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卫宫同学的只有Archer,最有那个资格看着他的也只有Archer你了。就像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我不会交给别人一样,Archer你呢,要好好的自己解决。”
哎呀哎呀,面对着用这么严厉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的少女,男人也是无可奈何一样的无奈的苦笑了。
“——啊啊,这样吗?我还真是劳碌命……本来以为十年之后终于可以摆脱照看小鬼的命运休息一下,到头来还被可以信赖的人无情拒绝了。”
像是觉得很没办法那样的,Archer放松了肩膀。
“哼呣——也好吧,那个小鬼也自说自话的擅自单方面的说了什么约定,稍微也听听看好了。”
一边喝着红茶,远坂凛看着那个别扭的英灵,还是忍不住想偷笑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脚步声也很快的接近。
士郎一脚跨进起居室内,然后将手上的东西交到了远坂凛的手上。
“——这个,必须交给远坂你吧。”
下意识的接住那个看起来像是剑的东西,在看到那个一瞬间,少女也不禁呆住了。
那是——
说是剑,却也只是因为形状相似而已。
剑刃的形状非常奇特,但显然是一点锋锐的刀刃也没有,看起来只是钝器。
只是用一般短剑那种使用方法的话,无疑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但这把短剑,却是实实在在的、超过一切理解、站在第二法顶端的结晶。
——奇迹的宝石剑。
“————天啊,你真的做到了啊!”远坂一下子跳起来,那失态的样子,像是已经把优雅的家训完全忘掉了一样的激动,“我还以为能够做到起码三分之一就可以了——这个简直是超乎预料的完美!”
“……诶,总之也是多亏了伊莉亚的帮忙……”
看着她这么激动,士郎也像是感受到了她那份喜悦似的。
“好!有了这个的话,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将宝石剑慎重的收起来,远坂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
“这样就没问题了,现在能够想到的事都已经设想完成,剩下的就是随机应变了。立刻出发吧,找那老家伙算账。”
她简直是兴奋的弹了个响指。
然后一下子跨出了起居室,到达了走廊。
“连同樱的份,还有掳走伊莉亚的份,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冬木市陷入灾祸的份一起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