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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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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阿娇面对馆陶长公主的担忧也只能是满心苦涩。
“娇儿,你依旧这般颓靡,看来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彻儿吗?”刘嫖看着阿娇这般神情低落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
“母亲,我只是难免回想到幼时的情景,那时候多美好啊。那时帝上他对我很好,我不高兴了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弄来各种好玩的东西让我高兴,甚至为了我费劲心力登上帝位为我举办了甚大的婚礼,那时真的是很天真很美好呀。”陈阿娇忆起往事,满面喜悦仿佛要置身于其中不忍离开。
“娇儿,是母亲的不是,都是因为母亲吾儿才落得如此处境。”刘嫖看着陈阿娇那向往的样子,内心一动抱住陈阿娇泣不成声,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母亲,没事的,我已经不再对他报以真心了,是他先负了我,我定让他百倍千倍偿还我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陈阿娇由爱生恨甚是仇恨武帝抛弃她的种种行径。
“放心吧,母亲以安排好了一切,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动手。我们要看着卫子夫那个小贱人还有她那放在心尖上的儿子,慢慢地在我们的折磨中死去。彻儿,彻儿那个负心汉我们要让他尝尽人生苦果,让他也尝尝你受的所有苦难。”刘嫖被陈阿娇那痛心疾首的哭泣击溃最后一根神经,有些语无伦次地发誓道。
破碎的梦如同往日云烟般飘渺无际,陈阿娇因着武帝的事终日以泪洗面却又对武帝饱含深情。刘嫖为了陈后狠下心来步步为营,势要将太子从位子上拉下来,让武帝尝尽人世间最悲惨的结局。
刘嫖积极联络各方势力打击太子,江充作为最早被收买之人更是事事上心,不断地为刘嫖提供着信息,为他出谋划策。
现下江充因着查巫蛊之事有功越发得到武帝的信任,进出掖庭毫无阻碍,江充利用此等绝妙的机会趁机侧面向武帝进言,让原本就疑心不浅的武帝更加对太子一党疑心不已。
刘据虽已秘密入京,但武帝仍旧未知太子已归的事实。孰不知刘嫖在太子的归途中暗下杀手。
武帝病重之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常常昏睡不起,不问朝政就连曾经宠爱不已的太子都不再过问。江充便利用宫中的诸多势力不断维系试图蒙蔽武帝。
武帝不再理会朝政之后钩戈夫人与江充一党更加为虎作伥,不断铲除敌对势力再加上背后有刘嫖做后盾他们更加猖狂,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极不安定,人心惶惶。
刘据在别宫中也没有闲着,和谋士密探着如何应对这钩戈一党,常人只道是太子祭祖后谋逆之心见长,竟派暗士给帝上下毒,孰不知这一切全是江充一伙设计的。
暗夜带来的是无尽的恐慌,平日里平静无奇的宫殿中只有两三个匆匆而过的侍婢、夜间巡逻的侍卫,除此之外别无他人在凉爽的殿场上行走。
“月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半梦半醒之间武帝无意识地唤着钩戈夫人的乳名。
“帝上,现在才刚过丑时呢。”钩戈夫人以温婉的声音回应着武帝的问话。。
“都这么晚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呀,不知不觉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武帝怅然若失地望着床顶。
“帝上,您才不老呢。您还像姬第一次见您那般模样。”钩戈夫人擦拭这武帝有些汗湿的脸庞。
“老了,老了。一转眼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朕记得朕第一次见你是在朕狩猎之时,那时的你年幼,清丽脱俗。朕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吸引,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连陵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而你还是没有多少变化,依旧如此的年轻。”提及往事武帝还是无比怀念。
“帝上。”钩戈夫人有些动容地听着武帝的追忆。
看似平静如往日的夜里早已是充满了杀戮,宫内的温馨祥和带不来的是血雨腥风。宫外早已是烽火狼烟,刘据带着大队人马闯入皇宫试图以清君侧的名义将钩戈夫人、江充一党杀尽,而江充听讯带着御林军及时赶来,竟想以叛军之名坐实刘据闯宫之举。一时之间宫墙内火光连天,刀剑挥舞,吓得胆小的客人惊叫连连抱头乱窜。无数的战士因此而丧生尸横遍野,血水漫过尸首渗入到青砖地面智商,染红了砖石。惨烈的景象早已麻痹了将士们的心,他们仿佛不受任何控制般不断地杀戮,只为能亲手斩除魅惑君王的奸佞之人。
江充那市井之徒早已被刘据一剑斩掉了首级,满脸血污的刘据一把抓住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宫人厉声问道,“钩戈那妖姬现在在哪?”
“奴,奴才也不晓得。”那瑟瑟小奴被刘据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发抖,颤颤巍巍地回应着刘据的问话。
刘据听见那小奴才的回话气的一把将小奴才弃置一旁,那小奴得到解脱之后还是不敢起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两行清水从他的身下流出。刘据等人一见冷哼一声咒骂了了句,“真真是阉人,如此胆小。”
气愤不已的刘据果断地在宫中搜索着,随手又抓起躲爬在宫中各处的小奴一个个地询问着钩戈夫人的去处,终是将钩戈夫人的所在询问清楚,随即带着人前往钩戈夫人所在的宫殿。
原本已然沉睡的武帝被一阵喧嚣吵醒了睡梦,尚不知状况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儿子带领着大批人马闯入了自己的寝宫,动手准备将自己的爱妃强行带走。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勃然大怒道,“放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没有将朕放在你们眼里。”
刘据身穿戎装向前走来,两旁的众将士纷纷退后给太子让出了一条宽阔之路,刘据站在武帝床前低头作认罪状道,“父王,儿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父王被钩戈夫人和江充这一小人所蛊惑,却不知这二人在外打着父王的旗号为非作歹好是嚣张,如不除去将使得朝野上下永无宁日,儿臣这么做也是为了父王好呀。”
“放肆,你们无故闯进朕的寝宫无视亲情枉法,上下之分,当着朕的面就将朕的爱妃带走,平日里朕就是这般教导你的嘛?”武帝怒目相视欲起身却被现实打倒,他双手一软轰然倒下,他憋着一口气缓不上来,最终还是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父王。”武帝的突然咳血吓得刘据大惊失色,颇为慌张地呼唤着。他欲上前相扶别被武帝一下子挥开,刘据别无他法只得唤人前去请太医。
武帝被太子逼宫捉拿钩戈夫人斩杀江充等于是将武帝的左膀右臂斩断,这一次武帝生生地被太子气的病情加重,一直昏迷不醒。钩戈夫人被太子党羽抓住之后囚禁在一处隐蔽的地下宫室内关押起来。
逼宫一事最终以太子党的胜利江充等人被斩钩戈夫人被囚为结局拉下帷幕。这事过了很久之后,刘据才带着下人来到关押着钩戈夫人的囚室。一路从高台而下进入黑暗无比的地下宫殿之中,墙壁上悬挂着的火把零星地照亮着潮湿的地面,来到宫角看着一身白衣的钩戈夫人独自坐在角落一直静静地看着墙壁一言不发。
钩戈夫人这一发呆的举动阴的刘据嗤笑不已,他甚是戏虐地跟身边的人说道,“哟,我看到了什么,一只落败的山鸡也会在这孤芳自赏,难不成是在感叹自己命运不济,妄想山鸡变凤凰最后却落了个落汤鸡的下场。”
“主子,她一介山村野妇怎么可能变成凤凰呢。山鸡终究是山鸡,再怎么努力向上爬也只是个山鸡的料,终究做不成凤凰的。”刘据的贴身小太监荣达笑嘻嘻地奉承着刘据。
“那是,不属于自己的,自己再怎么争取也不会属于自己的。”刘据提及此话题更是有意嘲讽着钩戈夫人,“竟然还妄想迫害皇室子孙,这就更是大逆不道的事了。你以为父王真的是爱你嘛?他那只不过是贪恋你的美色罢了,怕是父王没告诉过你吧,你的样貌才情足足像极了母后年轻时候的样子,这背后寓意着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吧。现下你被困在我这里也不见父王来救你,你也就死了这条心吧。”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钩戈夫人听见刘据两主仆的一唱一和甚是崩溃,颇有些疯癫地哭喊着。
“这就受不了啦,看来你也不是想象中的坚强呀。弱者就是弱者,你只是被假象迷住了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以为就凭自己的计谋就能赢能够站在高台之上担当王者。这点承受能力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呢,看来姑姑是信错了你呀。”刘据很是不屑地看着钩戈夫人那茕茕而泪的可怜模样更是满不在乎,可以说是有些厌恶。
或许是被瞬间由天堂坠入地狱的巨大落差所刺激,钩戈夫人听到刘据不断刺激的话语早已是毫无知觉,只是不断地流着泪。许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般,突然之间钩戈夫人发疯似的向刘据扑来,刘据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钩戈夫人一下子扑了个空直直地摔倒在地。
灰头土面的钩戈夫人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略带哭腔地哀求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既然我已经输了,我留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成王败寇的道理我也懂,既然留在这个世界上要受你们的摧残,不如就这样让我干干净净地离开。我不奢求你们能够放了我,我只求你们放过我的陵儿,我可怜的陵儿他是无辜的呀。”
“身为皇家子嗣还有无辜之说嘛,”刘据冷哼一声,看向钩戈夫人的眼神似是在看怪物一般,“他有你这样的母后是他的悲哀,我现在放了他要是以后他回咬我一口,岂不是我的苦难。”
钩戈夫人惊恐的看向刘据甚是可怜的祈求着,“不会的,陵儿现在年幼,还不会记事。太子爷,陵儿毕竟是你的兄弟呀,都说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只要你放他一条生路,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太子爷好心调教,陵儿以后可做你的左膀右臂呀。”
“似乎这个条件很诱人呀。”刘据摸着自己的下巴考虑道,“既然他还能为我所用,那我留他一命又有何妨。只是你嘛,”
见刘据有所松口,钩戈夫人泪眼汪汪地连忙接口道,“只要太子爷肯留陵儿一命,姬愿意以命换命立即自裁。”
“这可是你说的,”刘据洋洋得意的看向她,“既然夫人如此有心,那据就答应好了。明日据还会再来看夫人你的,夫人可不要让据失望呀。”
钩戈夫人闭上双眼点点头。
刘据见交易成功随即带着人离开,刘据刚一离开钩戈夫人坚持不住一下子泄了劲似的瘫倒在地,两行清泪从眼角处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