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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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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在武帝身边尽孝的穆慈正为武帝一勺又一勺地喂着药。只见有小太监急冲冲地进入宫殿来到原本立于武帝床侧的大太监白旻身边,其付于白旻耳边窃窃地耳语片刻,白旻的神情随着小太监的耳语逐渐变得甚为阴沉。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躲在那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心绪不佳的武帝见着嘀咕不停的两人甚觉心烦,烦躁不已的他语气很是不好地呵斥道。
被武帝喝止的两人闻言身形一顿,好在白旻身处宫中多年早已谙知武帝脾性。他稳定心神毕恭毕敬地上前应道,“帝上,刚刚都尉江充前来有要事禀报,似乎这事和宫中的某位贵人有关。”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一旁端坐的穆慈。
穆慈被白旻这一看心中一个咯噔暗道不妙,面上却要强装镇定,她佯装知书达礼地起身向武帝微微一俯身,“父王既有事在身,子姬不便打扰,子姬先行告退。”
武帝颔首以示同意。
穆慈带着侍女离开,返回的路上正巧与江充打了个照面,江充看着对面迎来的太子妃忽地露出一幅高深莫测的笑容。即将错过身的那刹那江充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穆慈对江充这等奸诈之徒依旧没有半点好印象,“江大人,本宫难得在此见到你呀。今日一见你容光焕发似乎有好事发生?”
江充无比自信地笑道,“那是自然。”
他突然靠近穆慈,轻声附在穆慈耳边言道,“今日一过,你我的命运就会彻底颠覆,等着吧。”言毕江充桀桀一笑颇为自信的离开。
错过身的穆慈看着江充的背影,想着江充刚刚那番话颇为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
深藏于穆慈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好心提醒道,“这个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可要小心点以防他使计害人。”
“那奸佞小人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不行,我得去看看。”穆慈心神不宁生怕这关键时期会发生什么事,急欲查看究竟。
“别急呀,你这样太明显了。不如回博望苑后再另做打算。”系统提示音好意劝慰着穆慈。
穆慈回到宫殿中屏退了下人,紧闭殿门独自一人坐在榻上摩挲着手腕上紫水晶手链,瞬间周围的物件一件件地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刚刚穆慈在武帝宫中时的场景。
只见江充低头正向武帝禀报着,“帝上,微臣不负帝上所托,这次微臣带人在宫中查探,终于被微臣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江充侧身向一旁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端着一个托盘上前,“帝上请看,这是微臣在太子的博望苑里搜查到的。”
江充一把将盘上覆盖着的帷布掀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全身布满细针的布偶,江充将布偶递给立于一旁的白旻。白旻侧身将布偶置于武帝面前。武帝执起布偶细细端详片刻,突然双目爆裂神情颇为惊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般,突然武帝猛地喷出一口血随即倒下,手中的布偶毫无生气地坠落在地上,摇曳的烛光映照在布偶身上,只见那小人身上写着,“乙酉年甲壬日癸亥。”
穆慈见武帝吐血昏迷突生异变,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退出幻境,刚刚探听之事让穆慈颇为心神不宁。可又无可奈何在房中来回踱步,半响之后她深色恍惚地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水。冷透了的茶水瞬间浇透了穆慈烦躁的内心。
太子刘据接到武帝病危的消息急急地快马加鞭,大大地缩短了回京之日。心系父王的太子却在半路被穆慈的人拦住了去路,一路将刘据引到了穆慈安排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别院中。
太子太傅石德在得知太子悄然回京的消息,借穆慈之力悄然来到别院密见太子。在见到刘据的那一刻,石德早已是老泪纵横,激动的泪水直流大呼,“太子,老臣终是又能再见到你呀。”
面对激动的无以复加的老臣子的刘据,满是感慨地扶起欲行大礼的石德道,“能在此见到太傅也是据的荣幸。”
二人叙旧一刻复又商讨起了当下的局势。
“太子妃将太子引到这来全是臣与太子妃的计策。太子离京许久怕是对京城内发生的诸多事情不甚了解。此番贸贸然地进宫恐招祸患,自打太子爷离京之后,各方势力突起京城上下可谓是风生水起颇有波涛汹涌之势。钩戈夫人与卫后不对付已久,此次钩戈夫人与江充联手设计想要将卫氏扳倒,只是苦于无处下手。偏偏太子这次代天子祭祀给予他们机会,太子您走后不久帝上病重,江充这小人趁机谏言说帝上这病是受人诅咒,更巧的是江充竟能在太子府中搜查到数量旁观的巫蛊之物,帝上变信以为真。”石德提及此事早已是黯然泪下,“帝上勃然大怒将诸邑公主、石邑公主和公孙贺父子等卫氏亲信纷纷投入大牢,就连卫伉一家几十口人一夜之间满门被屠,两位公主受不了刑罚之苦在狱中自裁。太子妃本是外邦之女帝上有所顾虑这才能够幸免于难,只是连同太子府上的一干人等被困于府中不得出入。这整个事情倒是苦了诸邑公主和石邑公主,小小年纪竟落得如此结局。”
“那梓潼她现在情况如何?”刘据闻得现下局势有些担忧穆慈的安危。
“殿下,太子妃现下安好,只是被困于宫中不得而出。现下我们的势力被打散,掖庭里的众多暗探也被帝上这一次大清查清理掉了许多,如今我们也无法再刺探更深入的消息。殿下,以现下的情形来看,咱们是越来越被动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刘据面色不愉,听到钩戈夫人的名字更是满脸不屑,“一个小小乡野之妇也想在这宫中分杯羹,真是个笑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殿下,钩戈夫人虽势卑但其用计可谓为一绝,我们不得不防呀。犹记得钩戈夫人初入宫时因与元后交好甚得帝上宠爱,当初元后与卫皇后一争时钩戈夫人曾为元后出了诸多奸险之计。现下元后虽已被废多年,但其背后势力不容忽视,再者元后是生是死至今仍是个谜,其突然暴毙似乎是蓄谋已久的奸计,就连殿下之母卫皇后前些日子忽然香消玉殒是否有关联,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不得不让臣有所顾虑。”石德如是猜测道。
面对石德那无心的猜测刘据颇为头疼,而真实的内幕为何又不得而知。这一苦衷刘据又无法向外人道来只得无奈地转移话头,“现下太子妃虽被困于宫中,可她的人身安全还是让我担忧呀。”
另一旁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卫见太子如此问话,飞身而下跪倒在地禀道,“回殿下的话,距影卫暗中侦察太子妃现下已无大碍,还有部分兄弟暗中隐藏在博望苑静听太子妃差遣。”
“很好,即使最后不得不出手我也要确保太子妃无虞。”刘据虽在别院但心系穆慈时时关怀着穆慈的安危。
暗影低头应道,“诺,小的会加派人手,时刻保护着夫人的安危。”
江充向武帝进谏言,武帝竟轻信江充的诬告囚禁了尚在宫中的太子妃穆慈,而太子刘据因着太子妃早前的暗中传递消息阻止太子的进宫,太子因此得以免除囚禁的下场。
只是江充恼于太子逃脱,可又苦于无奈只得悻悻而归。
云央阁里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身着青色斗笠的女子坐在窗边满面愁容地望着窗外心绪良杂。
“娇儿。”屋外身着蓝色麻布粗裙的馆陶长公主刘嫖推门而入,看着阿娇那忧愁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地呼唤这陈后的乳名。
“母亲。”窗边的女子听到有人呼唤,回头见是母亲遂摘下斗笠露出有些残缺的容颜。
自八年前那场政变失败,陈后与馆陶长公主被武帝困于未央宫终身不得出,自那件事只好阿娇就一直郁郁寡欢,疼女心切的馆陶长公主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女儿从那片苦海里带走,然而一朝出错满盘皆输,在逃亡的过程中她们躲过了追杀却躲不过天灾。她们虽历经艰险捡回了一命但阿娇的容颜却在逃亡路上被毁,终日只得待在黑暗中痛不欲生。
孤居在云央阁的陈后一直心存怨恨,只恨卫子夫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富贵荣华,夺走了她心爱之人。陈后虽被废但她身后庞大的势力并没有因此而彻底垮塌,逃出生天的馆陶长公主和陈氏阿娇利用宫中残余势力不断设计卫氏一族直至卫后突然离世。
卫后的离逝并没有让阿娇感到快乐反而觉得一种莫名的失落从心底泛出,此时的她彷徨让她无助好似有块大石头一直压在她的心尖让她无法呼吸,唯独这满室的冷清能让她喘口气。
母亲的呼唤让她从无助的黑暗中脱离重返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