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咛欹

2、第一章

　　“……”
　　有人……是在哭吗？
　　“……”
　　听不清楚……
　　“……”
　　是在哭吧，应该不会有人会为他哭吧……
　　房东太太？不是，她只会为她的房租而哭……
　　“……”
　　一个人也好……只要有一个人会为自己而哭，那他也会想要活下去……
　　只有一个人也好……
　　“呜呜……你不可以丢下我啊……”
　　是谁？是谁在哭？
　　眼皮好重……身上……也好痛……
　　还活着吗？是房东太太救了自己吗？也对，任谁也不希望有人死在自己家里……
　　可谁在哭呢？
　　“别丢下我……呜呜……你不要死……”
　　小孩子的声音？怎么会有小孩子……
　　好痛……全身都痛……
　　应该只有手腕才会痛吧，为什么他会全身都痛……
　　“不要死……你不要死……”
　　不要推了，我好痛……
　　“呜呜……哇哇……”
　　不要哭了，我还没死……
　　“不要哭了……”嘴唇好痛，裂了吗？

　　云儿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他好像听到了，虽然很小的声音但他听到了。
　　“水……水……”把耳朵靠近，的确是那人发出的声音。
　　他还没死……太好了……“我去给你打水！”虽说很激动，可还是没忘那人。
　　来不及擦干眼泪，云儿一拐一拐地去找水。

　　张开眼睛，刺眼的光让他好一会才适应，小孩走了？不对，没有什么小孩才对，不可能有人会为自己哭的不是吗？还活着啊，嘲笑地摇摇头，看来他又要骂自己了，对于一心想活下去的他，一直都很看不惯自己对生命的冷淡。如果被他知道，一定又会哭的吧，自己有着他怎样也想要的东西。
　　当适应了阳光，他拖着疼痛的身体慢慢坐起来。奇怪，这里是哪里？打亮四周，竟然发现自己坐在一片树林的草地上。现在还有这么好的一片树林吗？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想要爬起来，可沉重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一而在地摔倒让他气馁，干脆就这样坐在地上。全身的酸痛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抬起双手，那是一双虎口有着茧的大手。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茧，可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手并没有那么大，手腕上不是应该有着疤痕的吗？记得自己明明刺得很深……衣服是青灰色的长杉，是唐代？还是宋代的衣服？自己对历史并不了解。看着明显要比自己结实的体迫，他明白自己借尸还魂了……
　　虽说对相貌并不是很在意，可他还是想道自己长什么样，用手抚摸着脸竟有说不出的激动，看样子自己内心还是挺想活着的。脸庞有着男子的刚毅，应该不算太难看，可左脸部上方靠近下眼的地方却有着从额头穿过眼睛而留下的疤痕，并不是天生的，摸着触感，应该是刀伤所留下的。看样子这个身体是个不得了的人。

　　云儿拿着用荷叶盛的水一拐一拐地向树林走去。离很远就看见那人坐在地上发着呆抚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那人没事的样子虽然让云儿很开心，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拖着一拐一拐的脚，云儿向那人走去。
　　“爹……”云儿心里叫着要自己不要怕，抬起盛满水的荷叶殷勤地伸向那人。
　　看着面前的小孩。刚刚是他在哭吧，那哭声现在还在他的脑海里。
　　“谢谢。”喝着云儿找来的水，他那快要出血的嘴唇才好一些。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孩，他不由的觉得有些心疼，他吃了很多苦吧，明明才五六岁，可那超越常人的成熟让他心疼。伸手抱紧那孩子，想传达他想给的温暖。抱着僵硬的小孩让他有点自责，这个身体的主人对小孩并不好吧，应该说还有些过分。可比起害怕这身体的那人，活过来却令小孩更觉得安慰。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小的脑袋，想要把那孩子该有的幸福还给他。感受着小孩慢慢柔顺的身体靠向自己，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的心情在“哇……”的一声中发泄出来。看着在怀里大哭的孩子，慢慢把他抱得更紧。
　　哭累了的小孩在他怀里睡着了，看着小孩本应有的睡脸，让他知道那孩子真的累坏了。也许他该考虑考虑为了这个孩子先用这个身体活着。看着小孩安然的脸，他也渐渐闭上眼……

　　明媚的春光照着大地，太阳刺眼的光芒让他睁开双眼。看着淌在怀里的小孩发呆被肚子应有的饥饿让他不得不正视问题。他有多久没吃东西了？那孩子也饿了吧。想要起身找东西吃可双手却被小孩拉住。
　　“吵醒你了吗，”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等我。”
　　走不到两步的衣摆被拉住，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叹口气，蹲下身子伸出双手。他已为自己要仍下他吧。
　　云儿看着父亲伸出的双手愣了一下，但很快靠近父亲用双手紧紧地抱着父亲的颈部。
　　看着靠在肩上温顺的孩子，也许该说清楚才行，可是这么小的孩子能懂吗？
　　看着叹气的父亲，云儿乖巧地什么也没问。虽说他很奇怪为什么父亲会变化那么大。
　　再次叹口气，“对不起孩子，爹好像不记得你了。”不至于总是孩子、孩子地叫吧。
　　感受到云儿疑惑的视线，他不得不重申，“爹好像因为受伤所以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以告诉爹你叫什么吗？”
　　“云儿。”乖巧的孩子特别令人心疼。“云儿啊，那云儿知道爹叫什么吗？”明明没听懂却回答自己的问题吗？
　　“云儿不知道，对不起。”云儿觉得很难过。
　　“云儿没有错，爹忘记了云儿是爹不对。是爹要对云儿说对不起。”抱着云儿的双手令他想到，自己竟有想要一辈子保护的冲动。也许活着也不错。
　　虽说想找吃的，可到底要找什么吃却是个难题。抱着云儿在这里转来转去，却什么也找不到。见到水，吃鱼？不会抓。吃小动物？不会生火。转了老半天，才发现自己连一点生活能力也没有。“唉！云儿，我们到城里去吧。”虽说是问，可心里清楚云儿是不会反对的。
　　“嗯。”
　　抱着云儿往依稀见着的小路走去。到了城里应可以找个体力活吧。这个身体唯一的好处好像就是力气挺大的，个头也大。
　　“以后爹就叫大山好了。”虽然想告诉云儿真实的名字，可自己并没有资格再用父母赠予的名字了。
　　“大山？”云儿并不识字，可却也知道这名字实在不怎么样。没有人会这么随便取自己的名字吧。
　　“嗯，云儿知道吗，爹好想去看看山。而且，爹这么结实的样子，并不实合用文雅的名字。”看看自己魁梧的身材，的确很像大山。“哦，那爹就叫石山了？”云儿并不想追究他们才从山那边过来的事。
　　是吗，原来姓石啊。其实这名字也不错。
　　“云儿的脚受伤了吗？”他并没有乎略云儿走路一拐一拐的。
　　“没有，云儿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不要紧的。”大山的关心让云儿受宠若惊。
　　“我看看。”不理会云儿的不满，大山把云放下来，抓着云儿的脚查看。当看到只是红肿了一点点并没伤着骨头时，才放下心来继续抱起云儿向大路上走去。
　　被大山抱着的云儿却因为大山的举动，幸福得快要哭出来。
　　对着太阳，两人向着未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