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只是巧合（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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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了半个月的天空在新年到来的时候终于放晴了。
「真是好天气啊！」
菜菜子站在庭院里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暖暖的日光浸洇在清冽的冬日空气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真的、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呢~」穿着和服的伦子从玄关走出，手里还拎着精巧的手提袋，
「呵~，这么好的天气，今年也一定会一切顺利的！」
「您这么早就出门呀？」
「今天人一定很多，早点去路上不会太堵。菜菜子，家里就拜托了。」
「是，您路上小心。」
站在门口送伦子离开后，菜菜子才关门回到屋内。
一进屋就看到龙马刚从楼上下来，「刚才我好像有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出去了？」
「嗯，婶婶今天约了藤原太太一起去稻荷神社。」
「稻荷神社？」自家后面不是就是神社吗？还非得大老远地跑到稻荷神社去，真是不明白妈妈是怎么想的。
「前年我和朋友一起去过一次，真的是非常热闹，龙马今天也跟去就好了。」
「没兴趣。」
自从圣诞那天受到那样的“款待”，龙马已经打定主意，别说是吃一个月的西餐，就算是一年，他也绝对不要再受妈妈指使了。
「妈妈每年都去吗？」
「那倒不是，去年是去了浅草寺，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很多人形烧。」
「那今年回来应该只会带护身符了。」啧，为什么不是今年去浅草寺。
「呵呵，说的也是。」
正说着话，门铃声响了，菜菜子觉得奇怪，「难道是婶婶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见菜菜子跑去应门，龙马径自转身进了客厅。
一般说来，无论寺院大小，新年都是寺院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因为前往祈愿求福的人会比平日里骤增，按照常理，寺院都会为应对初诣的人流高峰提早准备。当然，那只是按照常理而言，也有例外的，比如现在依然在家宅里和卡路宾斗得不亦乐乎的某人。
围着被炉坐下，龙马冷眼看着对面正在骚扰着卡路宾的某主持代理：「呐，你还不去寺里吗？」
「嗯？嗯、等会再去。」完全在敷衍的口气。
门外传来菜菜子和人对话的声音。
「哦，是驹井太太啊，新年快乐！」菜菜子率先向登门的邻居问候。
「新年快乐！」是驹井太太的声音。「越前太太在吗？」
「婶婶去稻荷神社谒拜了。」
「是这样啊。可是，菜菜子，你没回家过年吗？爸爸妈妈不挂念吗？」
「一点也不，他们去别府泡温泉了，说要把10种温泉都泡遍，叫我不用回去了。」
「哦呵呵，你的父母真会享受呢~，真叫人羡慕！」
听到这句话，南次郎嗤之以鼻：「什么会享受，只不过是一对任性的家长罢了！」
龙马以牙还牙，「你没资格这么说吧。」
「对了，这是我婆婆从老家带来的，自家亲手做的年糕，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
「您真是太客气了，谢谢！」
「那我先告辞了。」
「真是太劳烦了，特意送年糕来，谢谢！」
菜菜子再度回到屋内时，手上托着个食盒，见龙马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调换电视频道，由于没找到感兴趣的节目最终随便选了台娱乐节目后，便将遥控器丢到了一边。「龙马，早餐想吃什么？年菜要吗？」
龙马回头看到她手里的食盒，「不，我要吃年糕。」
菜菜子将食盒放在桌子中央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一盒圆年糕。
「哇啊~~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哩！」连菜菜子的食欲也被勾起了，「叔叔要吃吗？」
「要~~~~」南次郎快乐地答道。
「那我去泡茶来。」菜菜子说着往厨房走去，龙马在背后叫道：「我要玄米茶。」
刚说完立刻被南次郎吐槽，「哈？！什么玄米茶，年糕当然要配乌龙茶才对吧！」
「有什么关系，我讨厌乌龙茶。」因为有年糕吃，龙马心情大好，即使被南次郎抢白一两句也不太在意。
等菜菜子端上茶水，三人围着被炉拿起筷子一起开动。
——「嗯~这圆年糕真好吃！」
——「好Q喔！」
——「果然就是要吃年糕才像过年啊！」
看来这三人同时在心里都给这圆年糕的口感打上了高分。
大约吃了四五个，菜菜子最先放下筷子。
「不吃了？」龙马问。
菜菜子摆了摆手，「已经吃不下了。刚才和婶婶一起吃过年菜。」年糕虽然好吃，可惜胃的容量有限。
只剩下南次郎和龙马两人的话，气氛明显就同适才悠闲的感觉不同了。南次郎夹起一个，龙马也跟着吃掉一个，龙马吞掉一个，南次郎也跟着咽下一个，你来我往，下箸的频率越来越快。原本和谐平静的就餐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年糕的数量在二人马力全开的攻势下快速递减，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嘴里丢。
看得菜菜子不禁担心，「慢点吃，小点噎到！」
不过战意正酣的两个根本听不进去，谁都没有先退出战场的意思。
「你不是主持代理的吗？还不去寺里？在这打混，可以吗？」龙马始终觉得原来寺里的主持所托非人，如果不是有菜菜子天天在一旁督促，真不知道寺里的草是不是会长到三尺高。
「那个小小的破寺院不会有很多人来啦，不用管它。」南次郎不上心地挥挥手。哼哼！想用这招来支开我，太天真了！
「竟然这样说，小心受到天罚哦。」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天罚？没有神明的庇佑，几十年来我也过得好好的。」
「这是做主持的人该说的话吗？」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附近的人都很少到寺里祈愿的原因了，做主持的都没半点虔诚，怎么可能招来其他信徒。
「小孩子吃那么多当心消化不良哦。」
「老爸才是，年纪大了肠胃退化了吧。」
「爱说笑，我还能吃下20个。」
「我能吃30个。」
「我能吃50个。」
「………………」
「………………」菜菜子看着父子两人的幼稚行为彻底无语。
顷刻，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年糕。
——决胜负吧！
南次郎的筷子眼见着就要够到年糕了，被龙马“喀”地一筷子敲在箸柄上，南次郎的筷子震落掉在桌上，龙马乘机下手，可刚碰到年糕，南次郎“啪”一掌拍在龙马手背，年糕又掉回食盒。
几个回合之后，双方采取了保守策略，后发制人。龙马和南次郎盯着对方的动作，屏息以待，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一瞬间，一击致胜。
「等一下！！！」南次郎忽然一声断喝。
龙马保持着戒备的动作，看着南次郎郑重其事地放下筷子，坐正姿态，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表情对龙马说道：「在决定这个年糕归谁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你宣布，这也是今年越前家最重大的事情。」
「什么事？」龙马没敢放松警惕，眼睛留意的仍是对方手上的动作。
「是有关你升学的事。」
菜菜子无比感动地看着南次郎，这种认真的表情，父子两人像一般家庭一样谈论孩子的前途，伦子婶婶看到也会很欣慰的。「已经决定龙马要上哪所中学了？」
「没错！」
龙马不悦地挑了挑眼角，「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意思！」
「对全心全意关爱你的父亲大人有什么不满吗？少年，服从父母的意愿也是应尽的孝道哟！而且——，那可是一所一流的学校哦，网球社团在京都也是强队之一，也是你父亲大人我的母校。」
「你的母校？哪里？」
「嗄！！？不知道吗？我没说过吗？」
「那种事谁会记得。」
「就是青春学园！」随即又疑惑地问龙马：「龙崎那个老太婆不是说你自己已经答应了吗？」
「嗯？青春学园？！！！」龙马对年糕的注意力终于被“青春学园”四个字分散了。
龙崎？？？
「啊——！！！」龙马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老太婆和张辰说话时提到的，难怪那时听到别人说手冢是青学王牌的时候，一直觉得熟悉，「就是那个青学啊~~~」
「青学怎么了？」这小子怎么突然对这种事上心了。
「没什么！」是的，没什么，青学没什么特别的。会遇到将来的前辈也只是巧合，纯粹的巧合而已。
说到青学，南次郎话匣也被打开了。「当年我可是青学的网球之神，多少女生给我送情书都被我无情地拒绝了，因为那时我的心里只有网球！青学今天能成为东京一流的网球名校，我也为此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啊！」
「哦噢？？？」龙马又在用不信任的眼光斜他。
位于两人中间的菜菜子捧起茶轻呷了一口，笑眯眯看着一如既往“热烈”交流的父子二人，真是和谐的新年啊！
「我已经把你的资料送去了，也办了入学申请，从四月起你就要正式开始中学生活了，好好珍惜吧，少年。」
南次郎说到这嘴角浮起一丝促狭的坏笑。
「当然，青学的要求是非常严格，当初我就是在那里经历了地狱般的磨练才成长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过我们娇生惯养的龙马少爷觉得太苛刻不能忍受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是很开明的家长，不会勉强的，害怕的话你可以不去——」
越前龙马闭着眼喝了口玄米茶，淡淡地说道：「青学是吧！」
即使明知道父亲故意在拿话激自己，越前还是不想新年第一天的大清早就和这种孩子气的家长纠缠下去。
噢………这小子……居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这点倒是出乎南次郎的意料。
——不会让你失望的哟，龙马！
“青学有能够打败龙马的人！”想起老太婆自信满满的宣言，南次郎嘴角的笑意漾得更开了。就他所知，目前为止这个笨儿子还没有输给他以外的人，不知道到时候尝到败北的滋味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真是太值得期待了。
龙马当然看不出南次郎一脸灿烂的笑容背后隐藏的那点心思。
低着头轻轻摇晃着手里的茶杯，思绪随着这无意识的动作有些飘忽起来。反正总要选一所学校的不是吗，在哪儿也没差啦，更何况一想起那个冷酷的男人，龙马竟然有种雀跃的心情。
青春学园吗……会是怎样的一所学校呢？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我的了！！！」
南次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筷子，夹住了桌上最后那个年糕，龙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圆年糕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最终落入了南次郎的口中。
——太卑鄙了吧！！！
什么越前家最重大的事情，什么全心全意关爱你的父亲大人，全都是为了转移视线，由始至终他的目的一直就是那个年糕！
在龙马恼火的怒视和菜菜子难以置信的眼光注目下，南次郎鼓着腮帮子嚼得起劲，还得意地炫耀，「真是美味啊！」
「………………」
「………………」
「你还太嫩了哟！哈哈哈哈……」新年的初胜利，南次郎完全得意忘形了。
「………………」
「………………」
「哈哈……咳、呃……呜唔…………咳咳……咳…………」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么多话的结果当然是噎到了。
「叔叔不要紧吧？」菜菜子有点担心地看着乐极生悲的南次郎。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罚吧！」龙马在一旁冷静地说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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