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元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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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人声渐稀，没有月亮的天，被皑皑白雪映得有些苍凉。
在CD转动着播放第三首《沉思》，是一首很经典的却又百听不厌的曲子，悠扬的旋律仿佛抽丝剥茧般过滤生活的冗余，一点点渗出的它原本的模样……就在她涟漪激荡的心慢慢沉淀下来的时候，有人敲门。
晓婉拍了拍一手粉末，站起身去开门。
“白晓婉，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君熙黑色大衣上雪花点点，两只眼睛黑亮有神，直直地瞪着她，原本平静的心水又开始微震。
“没看见。”晓婉淡淡答道，回过身，往床边走去，在凹陷的被褥中摸出手机，瞥了一眼，两条短信五个未接来电，除了一条短信是妈妈的，其余全部来自他。“我给妈妈打个电话，你等等。”
君熙默默望着她，没说话，拍了拍身上的雪，进屋关了门。
晓婉走向屋子一角，捂着一只耳朵和妈妈讲起了电话，君熙摇摇头，走到电脑边握着鼠标准备去关音乐。忽然那一刹那，他的手抖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望专心打电话的晓婉，又仿若无事般按下了关闭键。
和妈妈互道了节日快乐，挂了电话，晓婉走回来，瞪着眼睛望着君熙，他亦是不闪躲，回瞪着她。
过了好一会，晓婉忍不住了，“你到底打算瞪多久？”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解释，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不回我电话？”他靠着椅子一动不动。
“我说了，没看见。”
“你知道我不仅仅指刚才。”
晓婉低着头，坐在一旁小沙发上，良久，“过来和我一起做汤圆吧，待会煮着吃。”
椅子上的身影依旧未动。倔强地保持着那个姿势盯着她。
晓婉亦固执地低头不看他，手中一个一个搓着汤圆。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听见窗外沙沙的雪声，音乐也停止了，话语也停止了，她耳边一遍一遍响起的只有刚才电话里晴然的那些话……恶心……竟然是恶心……
委屈如一波波浪涛，拍打着她并不坚强的心房。眼泪不自觉盈满眼眶，她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呜咽声被她吞进肚里，肩膀却开始微微抖动，一滴眼泪融进手心，和着糯米浸入一颗汤圆，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忽然再也止不住，眼眶决堤……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带着熏衣草香的餐巾纸滑过她已湿的面颊，轻轻吸干睫毛上的泪珠。
君熙已坐在她身侧，一点点帮她抹着眼泪，“还没开始凶你，就哭了，哎。”晓婉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盯着他，“你还想凶我？”
“当然想～”他帅气地扬起嘴角，“就是舍不得。”抚着她脸颊泪水的手温柔且温暖，明亮的双眼里只剩一汪宠溺。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并肩坐着包着汤圆，君熙自顾自地说，“我喜欢虾仁馅的，不爱豆沙的……”晓婉瞥了他一眼，“小少爷，别做梦了，我这只有桂花糖，你爱放不放。”
君熙呲着嘴笑开了，“你爱吃桂花糖？”
“恩，爷爷的味道。”晓婉不理他，自己用勺子在一旁的小瓶子里刮了点桂花糖放在按扁的糯米团上，包了继续搓成球。
“来，我闻闻。”君熙凑到她手边，“我爷爷怎么不是这味道？”
晓婉停下手中的动作，瞪着眼睛看着他，“秦君熙，你找打是不是？”
他急忙摆出一副乖巧样，坐直了身子摇摇头，小声嘀咕了句，“抵抗暴力……”
她踩了他一脚，继续做汤圆，轻声说，“本来是要喊然然来的，这些桂花糖是爷爷去年秋天采了院子里的桂花，晒干做的，他每年都爱这样，不管是包饺子还是汤圆，都爱放桂花糖，我和然然都最喜欢这个甜味。不浓郁，不腻人，还有淡淡的清香……可惜，今年……”说着说着，晓婉望着手中的糯米团发起呆来。他抽出她手中的勺子，从瓶子里挑起一小勺桂花糖，包进糯米团里，“风水轮流转，好东西也让我尝一尝。”
她转过脸，凝视着他侧脸好看的弧线，浅浅笑了笑，继续动起手来。
“哎，有肉吗？咱们弄点肉包进去怎样？”君熙忽然停下手冒出一句。
“想吃包子去外面的小摊上买，别来糟蹋我的汤圆。”晓婉无奈地摇摇头。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滴滴答答每分每秒都打进心房那最温馨的角落里。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捧上了热气腾腾的汤圆。“我去放歌听。”晓婉站起身走向电脑。
“不想听歌，看电影吧……”君熙皱了皱眉头。
晓婉找出下了许久一直没看的《不能说的秘密》，身后的君熙又开始抱怨，“周杰伦的？”
“再罗嗦，你就去给我出去扫雪。”她头也没回，直接点击播放。
“不去，据说这是部恐怖片，我怕你吓着，哎，我就委曲求全留下来陪你吧。”他无比认真地望着她说。
“恐怖片？你听谁瞎说的？不可能。”晓婉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不信？好，待会害怕了别往我怀里钻。”君熙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晓婉捧起水雾缭绕的汤圆，白了他一眼。
当播放到周董坐在课桌旁，发现上面慢慢浮现一些涂改液写的话语的的时候，晓婉不禁缩了下肩膀，皱着眉头看向君熙，“不会真是恐怖片吧……”君熙假装严肃地点点头，轻声答道“嗯。”她赶紧捂住耳朵，把脸埋在膝盖里。
“呵呵……”君熙忍不住在一旁笑着拉下她捂耳朵的手，“继续看啊，怕什么。”
晓婉挣扎着不放，“我不看恐怖片，你别闹我……”
“前面是谁义无反顾着坚持要看的？现在怎么又退缩了？”
她不出声，继续捂着头。
君熙拗不过她，只好凑到她耳边，轻声安慰到，“不是恐怖片，我骗你的，不信你看下去。”
晓婉迟疑地望着他，君熙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如果骗你，待会我洗碗。”
她“噗哧”笑了开来，“想都甭想，没骗我，也是你洗碗。”
他假装重重叹了口气，晓婉哈哈笑道，“偶尔也要欺负下弱小，不然白长那么大了。”
君熙作势要拧她耳朵，晓婉嘻笑着逃出他的手臂，这时电影里正好演到天地骤变，时空穿越，男女主角即将相逢……第一次，两颗心，如此靠近。
电影放完，已是9点半多了，晓婉推了推身边看电影看得聒噪无比的人，“你该回宿舍了。”君熙慵懒地靠在沙发软垫里，不动。
“自觉。”她闭上眼咬了牙要赶他回去，今天放纵自己奢求到的这一点欢乐时光已是无比满足。
他不情愿地站起身，披上了大衣，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忽又返身，捧着晓婉的脸颊，轻轻一吻，桂花糖的清香伴着丝丝甘甜在口中回荡。
手机忽然响起，晓婉微红着脸隔开他，边推着他往门外走，边接起电话。
“你不会了解我有多难过……”呜咽声从听筒里传来。
“然然？”晓婉皱起眉头紧张地问了一声，“你在哪？”
“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我看见你们……你们竟然……你是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的姐姐啊……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晴然在电话里大声哭诉着，大概是喝多了，话语时而含糊不清。
“然然……都是我的错，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在那别动，不要喝酒了，好不好？”她焦急地询问着。君熙止住脚步，回头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安抚。
“你根本不了解，我那么喜欢他，我可以让你……可是我不能容忍你骗我……你……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不想……看到……你”晴然的声音带着哭腔，挂断了电话。
晓婉只觉得冷气飕飕地吹拂着她的脸，冰冷而苍白，这一刻，君熙手中传递过来的温暖在她心里滋生出了一种罪恶感……
“然然她好像喝醉了，在外面，她在哭，她说不想看到我，她……”晓婉越说越急，他抚着她的背，“慢慢说，不急。”
“怎么能不急，都是我害的，是我害的……”晓婉失神地重复着，忽然抬起头，“君熙，去找她好不好，你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哪，去把她接回来好不好？她不理我也好，生我气也罢，这么冷的天，又过节，她要在外面出事了怎么办……”
“好好好，我打，你不准说了，不准想了，听见没？安静，我打电话。”君熙拥着她，让她靠在肩膀上，拨通了晴然的电话。
“喂，你在哪？”他低声问。
“君熙？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听筒里晴然的声音满是吃惊的不相信。
“你在哪里？”他重复了一遍。
“君熙，”晴然抱着电话有开始掉起眼泪，“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管你是和姐姐定了娃娃亲也好，不管蒋语凌她们怎么说我也好，我只想告诉你，我从小就喜欢你……”在酒精的麻痹下，晴然再无顾忌，把藏在心底许久的话通通倒出来。
“你清醒一点，你在哪里？！”君熙等不到她说完，抱着晓婉的手紧了紧，又一次重复道。晓婉抬起头，“你……”君熙捂着她的嘴，摇摇头。她只得拉下他的手，做口型道：“温柔一点……”
“我很清醒，我真的很清醒，秦君熙，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诚的，真心的……”晴然在电话那头依旧有些激动地说。
君熙凝视着晓婉，轻声说道，“我知道，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
“嗯，我在‘那里酒吧’，学校附近的那家，你要过来吗？”
“嗯，我带晓婉去找你，她很担心你。”他抚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要，我不要见到她，我不用她担心！秦君熙，你听到没，你们敢来，我就走，有本事试试看！”晴然在电话那头嚷起来。
晓婉听见了，急忙摇头，指着君熙，做着口型“你去，你去……拜托你了……”
君熙轻轻点了点头，“嗯，那我一个人过来行吗？”
“真的吗？你一个人过来，是真的吗？”晴然的语气互转，夹杂着点点兴奋。
“嗯，你在那等我，我现在过去。”
“好，我等你，我等你。”晴然醉醺醺地捧着电话原地转了一圈，朝着一旁已经趴倒的乐洁笑道，“君熙说要过来，听见没？他马上过来。”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元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