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因你而存在（《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52、骑士

　　内战的阴云笼罩着阿淑尔和周边的城镇，虽然百姓大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但是当危险迫在眉睫，有办法的人大都离乡背井、投奔亲戚去了。许多沿途的村落，早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傍晚的此刻，都不见一丝的炊烟。无人照看的田地开始荒芜，偶尔能够见到无主的牛羊走过。
　　理应无人再经过的古道上却有一前一后两骑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黄沙，清晰的马蹄声打破了压抑的静谧。
　　赛那沙勒紧缰绳，若有所思地望着越来越近的两名骑士。
　　这样敏感的时刻，从王都方向来的骑士，到底想要做什么？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地势，赛那沙微微一皱眉，刚才光顾着享受奔驰的快感，竟然已经离驻地那么远了。
　　而，这条古道，应该是通往迪亚斯特的吧。

　　“吁……”远道而来的两名骑士在看到横在古道正中的赛那沙时也都微微吃了一惊，紧接着立刻扯紧缰绳，跨下的骏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瞬间止住飞驰的四蹄，嘶叫一声，扬起前蹄，随即一前一后乖顺地停下。
　　赛那沙平静地注视着停在他面前的二人二骑，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两人，让他一时间分辨不出他们的面容和身份。但是从他们熟练的骑术来看，他们应该是究竟沙场的战士，而他们腰际的配剑更证实了他的判断。除了军人，在这个乱世中，不会有寻常百姓会随身携带武器了。
　　斗篷遮住了他们的面容，却无法遮掩他们精湛的眼神。他们的眼神里，有惊讶，却很快归结于一份了然，仿佛是他熟识的人一般。
　　他们究竟是谁？为谁而效命，又在执行什么样的命令？
　　赛那沙微微皱起眉头，心绪却复杂无比，王都的一举一动此刻都牵动着他的心。
　　此时此刻，他不想在听到任何王都有变的消息了。

　　一路奔驰而来，两名骑士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赛那沙的出现，对他们而言，也许是意料之外，但是多年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镇静却让他们很快恢复了平静。
　　前方的骑士微微抬手，制止了同伴略为显露的焦躁，示意他敬候一旁。随即，玩味中夹杂着计量的眼神重新落在了伫立在前方的赛那沙身上。
　　以萧瑟的黄沙和无人的村庄为背景，三人三马的雕塑勾勒出一份好似互相敌对，有仿佛惺惺相惜的复杂画面。
　　空气中流淌的气氛有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怪异。

　　谁也没有出声，仿佛都在等待对方先打破沉默，又好像都在估量着对方的实力。
　　一阵狂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和着漫天的风沙，吹迷了旅人的双眼。
　　就在此时，原本静静伫立在前方的骑士突然间抽出腰际的配件，森冷的剑峰闪过一丝耀眼的白光，黑色的斗篷在狂风中扬起，骏马也在他一扬缰绳间立刻撒开四蹄，瞬间形成了凌厉无比的攻势。
　　赛那沙微微一愣，方才的扬起的风沙让他不由地眯起眼睛，而对手恰恰把握住了他处于迎风的不利位置，利用这短暂的一瞬间，立刻占据了先发制人的优势。
　　从他握剑的姿势和驭马的技术来看，他绝对是一个值得放手一战的绝佳对手。赛那沙余光瞟向依然没有移动的另外一位骑士身上。他的眼神里分明闪耀着担忧，但是却在同伴警告的眼神下只能保持克制。
　　是不想以多胜少吗？
　　赛那沙探究地看着对手的眼神，不由露出赞许而钦佩的表情。他不在意以一敌二，但是这位对手的胸襟和傲气却让他不由得产生结交的渴望。

　　毫不迟疑地拔剑，一阵电光之间，瞬间架住了对方的攻击，跨下的坐骑仿佛心有灵犀般随着战局移动着步伐。几个来回，赛那沙已经成功地挽回了自己开局时的劣势。
　　两人的对剑也随即进入了白热化的胶着状态。
　　赛那沙一边游刃有余地和化解着对方越来越凌厉的攻势，心里却不住地筛选着来者的身份，他的剑术很高，短时间内他甚至无法立刻取胜，但是在他凌厉的剑招里，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仿佛对方也只是沉浸在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之中。
　　他的眼神深邃而淡漠，却找不到一丝的自卑或者野心的痕迹，这样的眼神，无论在贵族还是在军士之中都相当的罕见。在直面他的时侯，他眼神里交杂着一丝的钦佩，同样也带着一份让他疑惑的苛责。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赛那沙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但是手中的剑招却丝毫没有放慢，一次次铜剑相碰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原野，打破村落间无法言欲的那份静谧。
　　看样子要知道真相，只能先战胜这个对手了。

　　空气中只弥漫着战马的嘶叫和金属的碰撞。正午的艳阳早已褪去，晚风中流淌着丝丝凉意，但是赛那沙的却能够感到汗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而他的对手，一定也是如此。很久没有遭遇这样出色的对手了，让他不自觉得投入百分之百的认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淌下的汗水落到了黄沙之中，又迅速消失，但是两人的动作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力量和速度，完全看不出丝毫疲态。但是彼此也都心知肚明，每一次高强度的利剑相碰，都要耗费相当大的体力，最终的胜利，已经不在于剑术造诣的高下，而在于耐力和意志力的比拼。
　　突然之间，黑衣骑士的马匹一个踉跄，让沉浸于战斗当中的骑士也蓦然一惊，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剑招和防御，几乎失去平衡。
　　好在究竟沙场的御敌经验让他丝毫没有因此而慌乱失策，迅速拉住缰绳，控制住因疲惫而无法再坚持的马儿，一边调整自己的坐姿，右手依然紧握着铜剑，反射性地抵挡着赛那沙的攻击。
　　但是当他重新安抚住跨下的战马之后，一鼓森冷的剑气直逼而来，快得仿佛一道闪电破空而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也根本来不及闪躲。
　　赛那沙手中的利剑在抵上对手的咽喉时瞬间停住，他并不想取对方的性命，但是在命悬一线的境遇下这位对手的眼神里依然没有一丝的慌乱和恐惧，让他不得不再次暗暗叫好。
　　画面定格了良久，直到“哐挡”一声长剑落地的声响打破沉默，也深深叩击着三人的心弦。
　　赛那沙并不以外对手的举动，既然败局已定就不作无谓的困兽之斗，再说，他们本来也是切磋多于搏杀。
　　赛那沙再次看了一眼对手眼神里复杂的情绪，反手抽回长剑，顺手之处，割断了对手系着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