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开人自哀》夏末花眠

13、第十二章

　　已是初秋时分，气候微凉，枯叶满地。
　　明珍坐在窗边，随口吟一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忽听一阵衣裙晰晰娑娑的声响，一个清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妹妹好文采。”回头看去，便是秦湘月那张俏丽的脸庞。
　　明珍忙起身福了一福，柔声问道：“月姐姐今儿突然来，妹妹也没什么准备，让姐姐看笑话了。”
　　“哪有。”秦湘月伸手折了一枝窗外的茉莉花，放在鼻下闻着，“妹妹精通诗词，那是姐姐自叹不如的。”
　　“妹妹只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算不了本事。听闻姐姐的歌声堪比天籁，这才教妹妹好生惭愧。”
　　这时，锦瑟端来茶水。明珍低着头喝茶的时候暗暗思索她的来意，上次那天蚕丝衣服的事情不见她们帮了姐姐半点，不知是观望什么还是根本没把她们放在心上，又或是根本就没打算留她们的命。
　　明珍叹了一口气，这人心是世界上最难猜的东西了。
　　“湘夫人和湘君可算是恩爱无比啊。”秦湘月突然开口说。
　　明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刚才吟的〈湘夫人〉，于是开口道：“当年姐姐和皇上也是一段佳话。”
　　秦湘月本是秦淮一带有名妓，卖艺不卖身，那宛如天籁的歌声曾让达官贵人蜂拥而至，胤皇听了后也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来评价，执意要将她带回宫来，惊动了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力劝也无效。
　　“妹妹到现在都还没有去侍寝吗？”秦湘月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明珍惊了一惊。
　　“皇上说我还小，再过些时日。”明珍暖暖地笑道，“劳姐姐费心了。”
　　“你的姐姐可连续七天去乾阳宫侍寝了，而且还被封到了嫔，圣眷正浓呢。”秦湘月的笑别有一番意味。
　　明珍心里十有八九猜到她要来做什么了，假装一副高兴的样子说：“哦？那可真是好事，爹娘也泉下有知了。”
　　“看妹妹也如此高兴，姐姐也放心了。还怕你们姐妹俩会因为这个而不快呢。这后宫中，姐妹们和睦相处也算是为皇上做好事了。”
　　“姐姐说的是。”明珍心中冷笑。
　　“我还要去宸妃那儿请安呢。”秦湘月站起身缓缓离开了。
　　待她走远后，明珍对锦瑟吩咐到：“本宫要去朝槿宫看姐姐。“

　　明珏此时正趴在美人榻上，懒洋洋地往嘴里塞着橘瓣。她的新宫女霜月在一旁拿着绢帕伺候着，不敢怠慢。
　　明珏见明珍来了，手一伸，霜月便用绢帕小心地擦着她的手。明珍看到霜月的手微微抖着，全身戒备，如履薄冰。不由地暗自发笑。
　　“你怕什么啊？”明珍笑道，“我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霜月垂着头，用蚊子细的声音答道：“奴婢不敢。主子是金玉之身，奴婢应该好好照料的。为主子尽心尽力，也是做奴婢的本份而已。”
　　“好一张甜嘴。”明珍打量着她，“锦瑟要是有她的嘴一半甜，我也天天过得舒坦了。”
　　“怎么，你嫌她了？”明珏的眼睛朝霜月一瞥，霜月识趣地收拾好东西静静地离开。明珍发现她连走路都是打着颤的。看来是个新进来没多久的小宫女，胆子不算大，不是个能委以重任的人。
　　“嘴甜的不一定好用。”明珏冷冷地说。
　　“挑来挑去，只挑到这样一个胆小的？内务府的人也太没眼色了吧？”明珍皱了皱眉。姐姐的风光已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地方是处处不顺手，但这宫女，未免也做地过火了点。
　　“她是丽妃赏赐的。”明珏起身端坐，“既然是她给的，就不好意思不收了。”
　　明珍一惊：“那她……”丽妃给的人，就没那么简单了。
　　明珏嘴角挂上一抹微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明珍有些忧心地看着姐姐，心里打着小鼓，万一她们的计划败露，后果是不可想象的。看来是该抓紧时间在宫中加大势力了。
　　“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明珏突然开口问道。
　　明珍这才想起来意，忙走到她跟前，将秦湘月去她宫里的事细细地一说。明珏听罢，冷笑道：“这等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但，这说明宫中眼红的人不少，姐姐得处处当心呐。”
　　明珏品一口香茗，悠然自得地说道：“有这等恩宠自然有人眼红，现在丽妃宸妃的势力过大，处处都有她们的人，遭人排斥也是正常的。只是……”她微微一皱眉，“只怕日子久了，当她们牵涉到朝廷的时候，就不好办了。连皇上除她们都要三思了。”
　　明珍细细一想，现在丽妃宸妃的家族势力，尤其是宸妃，她的父亲宸宗樊深得皇上厚爱，宰相之位指日可待了，忙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才是上上策。”明珏别有深意地答道。
　　明珍看着窗外澄明的天空。
　　这天，说变就变。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这朝代的问题……嗯……虽说是架空历史……就是说中国古代米这码事的说……但有时候还是会把别的朝代代入得……大家跳过忽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