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缱绻》守望幸福

1、第一章

　　“咝~~头真是痛啊！”赵默默习惯性地用手敲了敲头，后悔道，“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在脑子还没正常运做之前，赵默默无意识地偏头看了看她的周围。古时的桌椅，木制的高脚脸盆架，用纸糊成的窗户——“还真是古色古香呢！”赵默默呢喃。随即转了个身，继续去会周公。但是在她的脑子里逐渐地形成了“这是哪里？”的意识。在这个意识定型后的几秒，她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既惊讶又新奇地打量着这虽然破旧，却古色古香的一切。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看到来者为何人时，“穿越”二字立马在赵默默的脑海里浮现。
　　“姑娘，你醒了！”说话的是一位60岁光景的老婆婆。满头银发盘成一个小髻子，用一支木簪固定着。身上穿的是褪了色的粗布麻衣。衣字领，略微宽大的袖子，拖地的长裙……赵默默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老妇人。看着老人的穿着，再加上刚刚那声“姑娘”，她暗自思忖着自己该不会是穿越了吧！可是是为什么呢？明明昨晚还在开同学会的，怎么睡了一觉后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了？赵默默天马行空地想着，脑子里一片混沌……
　　“姑娘，姑娘——”老人轻轻地拍了拍发呆的赵默默，关心道，“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不……没……呵呵……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婆婆！”赵默默回过神答道。
　　“没不舒服便好。”老人松了口气，“昨天见姑娘孤身一人躺在深山，还真吓坏我和王婶了。”
　　“婆婆你是在山中发现我的吗？”赵默默追问，满脸惊讶。
　　“是啊！”老人于是开始给赵默默陈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来。再加上她自己好奇问来的一系列相关的信息，算是大致了解了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处境。
　　现今是宏帝统治时期，一个历史书上并未记载过的朝代。许是一段被人遗忘的历史。
　　赵默默现下所在的是一个小山村。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这里的百姓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虽然清苦，却也自得其乐。无论哪个朝代，安定永远是百姓最单纯的追求。至于赵默默，则是被这位老婆婆和她口中的王婶所救。
　　当时，她们正采药回来，发现赵默默躺在山路中央。两人见其不省人事，便将她背回。所幸赵默默并未受伤，只是昏迷而已。
　　救赵默默的这位老人，名唤李秀兰。村里人都称她为李婆婆。听李婆婆自己的描述，她早年丧夫，膝下曾有一子。她含辛茹苦地将其拉扯大。欣慰地看着他娶妻生子。眼见着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却未料她这个正值壮年的儿子无端害病，最后只落的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就在老人的泪水还未干透之时，她的媳妇竟抛弃她这个婆婆和她的儿子，随她的丈夫而去。
　　天灾尾随人祸而至——李婆婆所在的小镇闹了饥荒。于是，李秀兰带着襁褓中的孙儿，几经辗转，来到了这个村子，定居下来，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赵默默静静地听着，能感受的到老人语气中的哀伤。但是——
　　为什么她总感觉老人苍老哀愁的眼神有些闪躲、让我有些发虚……
　　赵默默急忙摇摇头将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忽略掉——不可以亵渎老人那显而易见的哀伤的！
　　只是在很久之后，赵默默才知道，老人那满浸哀伤却让我感到发虚的眼神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从此之后，李婆婆便与她唯一的亲人恬淡地在小村子里生活着。而这个孙儿也出落地乖巧俊俏。正值贪玩的年龄，却懂事的让人心疼。祖孙的感情硬是羡煞旁人。
　　有时候想想，老天爷真的很爱折磨人。在不断夺走一个人的幸福时，总是出其不意地给予他另一种幸福作为补偿。
　　赵默默安静地听着这位孤单的老人看似平静的陈述。室外的阳光透过门窗的缝隙钻进屋来，洒了一室，照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不知何时，老人苍老的声音已隐去，径自沉浸在了悲伤的回忆中。没有眼泪，只有缅怀。
　　赵默默是个乐观坚强的女孩子，但此刻却有点想哭，不知是因为李婆婆的话还是因为自己的误落时空！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烫，情不自禁地倾身抱住了坐在床沿的李婆婆，云淡风轻地说道：“奶奶，今天的阳光真的有点刺眼呢！”
　　突来的动作将李婆婆拉回了现实。她明显地怔了怔。随即微笑着拍拍赵默默的肩，释怀地吐出两个字：“是啊！”
　　泛黄的墙，
　　游走在室内的阳光，
　　失落在历史夹缝中的灵魂似乎找到了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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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李婆婆描述，她的孙儿名唤季殊然。现年9岁，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为了维持生计，季殊然小小年纪就与犁牛为伍。虽然报酬很低，却也能让其与李婆婆安静恬淡地生活。
　　就在赵默默醒来那天的黄昏，在庭院里见着了李婆婆口中不断提及的孙儿——季殊然。
　　当时，他正牵着牛往牛棚方向走，黄昏拉长了季殊然瘦小的身影，寂寞洒了一地。
　　正当季殊然默默关好牛棚打算回里屋时，他发现了一直站于他身后注视着他的赵默默。
　　他疑惑地瞅着这个出现在他家中的陌生人，而赵默默则满脸堆笑，也一声不吭地望着季殊然。
　　即便满脸泥巴，赵默默仍能感觉出季殊然是个清秀的少年。那双认真瞅着她的大眼简直可以溢出水来，微皱的眉毛有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倔强。
　　“你是昨天被奶奶救起的姐姐吗？”季殊然求证道。
　　“对啊！”赵默默开心地答到，庆幸着他没将她当成小偷小贼之类的“闲杂人等”。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季殊然也不发话，只是定定地望着赵默默，心理似乎在想着什么，欲语还休。
　　“你叫季殊然，对吧？”赵默默打破那压抑人的沉默，轻松地问到。
　　“对啊！姐姐你怎么知道的？”季殊然眼睛一亮，略带孩子气地问。
　　偏头瞅了瞅并排走在旁边的季殊然，赵默默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你奶奶告诉我的啦！”同时也不忘夸奖一下这个小大人，“你奶奶她还一直在姐姐面前夸你呢！看你小小年纪这么懂事，还真是人不可貌像呢！”
　　“那当然啦！殊然可是很乖的。”果然，被人一夸的殊然就显露出了小孩子心性，自豪地回道。
　　“你这个骄傲的孩子！”赵默默轻轻敲了敲季殊然的额头，笑着骂道。
　　“我哪有！”季殊然本能地捂了捂额头，反驳道，“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默默，赵默默，默默无闻的意思！”赵默默详细无比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默默……”季殊然轻轻念着，“好奇怪的名字啊！”
　　赵默默转身望向落在身后碎碎念的季殊然，佯装生气道；“敢取笑姐姐我的名字！”
　　“不是取笑，殊然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嘛！”季殊然睁着无辜的大眼说道。
　　“行啦！只是和你开开玩笑啦！”赵默默最是抵抗不住小孩子的天真无邪样了。她拍了拍季殊然的头，继续道，“奶奶已经在准备晚饭了，我们也去帮忙！”
　　“恩，好！”季殊然开心地回答。孩子毕竟是孩子，无论多坚强，多懂事也还是会淘气，会撒娇。在寂寞中呆久了的人，或许特别期望开心的人或事在心中进驻吧！
　　天边的落日将世界烧的通红，散出一片的静谧。静谧中，一高一低的身影被黄昏拉的老长，老长……正如他们以后要走的路——一条让人无法揣测的人生之路！
　　用过晚餐后，赵默默、季殊然、李婆婆三人在庭院里纳着凉。现下正值夏末，空气中略微带着点秋意，正是纳凉的好时候。
　　赵默默置身在这个没有被现代化污染的尘世。暗夜中的苍穹，满天的星斗，一轮高高悬挂在天边的明月尽泻着如瀑布般的皎洁，映照着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山村。
　　“没想到古时候的夜空真的要比现代清澈呢！”赵默默莫名感慨。
　　收回视线，低下头，望着靠在她腿上略带睡意的季殊然，心理犯着难，思绪也随之飘远。自己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回不了现代了。对于将来，脑子里一片茫然。她多么想像穿越文中的那些女主角那样在这个世界创造一番惊天动地，但是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否有这样的能耐来游刃有余地在这个世界穿梭……
　　而最现实的问题是，自己以后该如何去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等到真正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又该如何面对那个翘首祈盼中终于到来的归期！
　　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收回思绪。赵默默不着痕迹地苦笑了一下，叹道：“看来以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整个庭院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夏虫鸣叫几声，仿佛在鸣唱着夏末的悲歌。
　　李婆婆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一个空洞而昏暗的幽冥，许是在缅怀她那早逝的亲人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赵默默长吁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笑着对季殊然道：“殊然，想不想听故事啊？”
　　百无聊赖的殊然一听讲故事，顿时睡意全消，高兴地回答：“好啊，殊然想听！”那双大眼睛在暗夜中越发的明亮。
　　“从前，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夜色中飘荡起现代的童话故事，在夜色中悠扬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