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空吟》逸衣衣

16、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三章

　　长长叹出一口气。

　　房间里只要自己一人，偌大的房间却滋生出一股无名的寂寞感。

　　潭寒清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

　　呆呆地望着，枫，我到底做得对不对啊？

　　长时间的凝视最后化为了无声的叹息消失在空气中。

　　————————————————————————————————————————————

　　紫檀木大桌从殿头分列两边一字排到殿尾，席上所摆的各色珍酒、佳酿奇瓜异果，由宫人们端入的珍馐菜色。

　　天空坐在桌旁，身旁的潭寒清懒洋洋的握着酒杯，一口一口地慢饮。

　　苍泽圣眼微眯，看向坐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一袭白衣的少年，乌黑的发，用白色发带束了个结披在背上，在的宫灯映照下，隐隐发着光亮。

　　相似是情景勾起了曾经的记忆，似乎也是这样的时候……

　　苍泽圣微眯的眼神中有了几分恍惚。

　　苍浩凛微笑着端着酒杯走向天空。

　　“上次谢谢你，这次你还救了父王。”

　　“天空？”天空低着头不语。苍浩凛再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潭寒清摇了摇他。

　　“恩。”回过神来，天空的神色依旧有些茫然，道，“寒清哥，我……”

　　“咳咳。”适时出声提示。

　　天空转过头看着前方站着的苍浩凛，神色带着几分歉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很快，似乎有一种想要灌醉自己的感觉。

　　看到天空的动作，潭寒清不由皱起了眉，眼神中满是怜惜。

　　天空轻道了声：“谢谢。”重新将放下的酒杯递还给苍浩凛，抬起头时，看见了顾云影的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对着他浅浅一笑。继而又低下了头。

　　似乎大殿中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引起天空的注意一般，他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前额的刘海垂下，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突然一阵嘈杂声响起。

　　“皇上，”一个穿着东贺军服的人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宇文大人（东贺的使者）被杀了！”

　　坐在上位的苍泽圣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望向了正在悠闲喝酒的邵朗炎。

　　听到这话，天空蓦的抬起头看着高高坐着的苍泽圣，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的一刹那，心底的一阵战栗将自己包裹起来，身子一震，赶快移开了目光。

　　那样的眼神……

　　苍泽圣敏锐地察觉到从那里传过来的目光，但正欲转过头，却感觉到他仓促地收回了目光。

　　“小空。”听见潭寒清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手被另一双手温暖的握住，“看来又有事要发生了呢。”

　　邵朗炎站了起来，一身火红的衣服真的很适合他，站在殿中央，轻轻的一揖，衣襟翩飞。

　　邵朗炎走过天空旁时，天空的鼻子微微耸了耸。眉不由皱了起来。这种香味好象在哪里闻过。

　　******************************************************************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唉，飒，那个宇文是什么人啊？”潭寒清发问。

　　“他是东贺的使者。”面对潭寒清的提问，东方飒只是笼统的说了说。他并不希望寒清太过深入知道。

　　“飒王爷可以听一下吗？”后面响一个声音。

　　谁啊？这声音不熟。潭寒清好奇地回过头。

　　眼前一亮，这不是上次看见的那个标准的邪魅型小攻吗？他好象是西苍的二皇子苍浩昀。

　　他发现潭寒清在看他，对着他微微一笑：“潭公子能否过来一下。”

　　“你找我？”潭寒清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照理说他啊要找也应该找东方飒啊。

　　看到潭寒清迷惑的神情，苍浩昀再一次说道：“潭公子能否过来一下。”

　　潭寒清看了一眼东方飒，看到他眼中的默许，也慢慢跟着苍浩昀走了过去。

　　看着走过来的潭寒清，苍浩昀的笑越发的邪魅了。

　　心突然狂跳起来，那样的笑容，是他。潭寒清想要转身。手却被紧紧地禁锢住。

　　苍浩昀依旧微笑地凑到他的耳旁：“青，我们终于遇到了。”

　　这样的语气，只有他。那样的微笑，是危险的讯号。

　　忍不住颤抖，凉意从脚底涌上，无法动弹。

　　突然一双手将自己抱离了他，潭寒清轻道：“飒。”

　　东方飒冷冷的说道，冷得没有任何的情感：“对不起，二皇子，本王先走了。”

　　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东方飒皱着眉，虽然心中有百个问题，但是看到潭寒清的神色，也不愿意再问了。

　　良久，潭寒清反倒先开口：“不问吗？”仰起头，扯出一个笑容。

　　东方飒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事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我的，既然这样，我又何必问呢？”

　　“谢谢。”声音中有着轻微的鼻音。

　　东方飒熟门熟路地低头，覆唇，然后再抬头，“你真是麻烦啊。”语气中却有笑意，

　　继续一前一后前行……

　　这一场意外，似乎就这么化解了，然而潭寒清没有想到他的出现将原本已经乱了的关系变得更加混乱，就如他从没有想到会在这个世界再一次遇见他一般。

　　*************************************************************************

　　天空站在落剑的房门外，手停滞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敲门，但又极犹豫。

　　最近他好奇怪，天空摇了摇头，自己好象也很奇怪。刚才回来，自己就想见他，似乎看见他啊，心情就会好了。但是他……

　　脑海里不断重放潭寒清的话和街上看到落剑和少女在一起的情景。

　　下意识地咬唇，天空还是将停滞在半空中的手伸了回来。转身，离开。

　　如果进去，或许就会不一样了。在将来的某一天，潭寒清这样说道。

　　那时的天空只是摇头，脸上的寂寞的。

　　即使进去，撞见了落剑正在换沾了血的衣服，那也不会改变什么，只是会加速分别的时光罢了。

　　第二十四章

　　雨不停的下，这似乎是自己在御都碰到的第一个雨天，天空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对于雨并不是那么讨厌。静静地坐着看着雨一颗一颗落下，也挺不错的。

　　最近自己和落剑似乎都极有默契地互相错过，没有遇到，心里虽然觉得一阵轻松，但是也有些失落。

　　站起身，望了望门外，雨这么大，天空暗想这样的天气也不太会有人来了。

　　却在滂沱的大雨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玉在雨中慢行，雨很大，一般人都早就急急地找个地方避雨，可是他仿佛没有感到似的，依旧慢行。

　　一步一步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只是机械地走。

　　脚踩到水洼，溅起泥水，沾在了早已经湿透了的衣裳上。他却依旧毫无知觉。

　　青玉突然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在地上。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拉住青玉的手，自己的头顶出现了一把雨伞遮住了雨。

　　手中的温暖，那种感觉是……

　　青玉蓦然抬起头，入眼的是天空的脸孔。

　　“进来吧。”

　　他站定了，任着天空拉着他走。

　　**************************************************************************

　　换上干净的衣服，手中捧着热茶，青玉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红润。

　　“玉叔叔，你……”天空的话还没说完。门蓦地开了，一个人影没刹住，生生地撞上了青玉。

　　“好疼啊！”潭寒清疼得龇牙咧嘴的。

　　“寒清哥，”天空看者潭寒清，突然有种无力感，查看了下，幸好没有打翻热茶，否则会烫伤的。

　　“呵呵。”缠上天空，“小空，我不是故意的。”真诚地望着他。

　　“恩，那个……”青玉看着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转过头，看到青玉，潭寒清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眼睛“倏”地一亮：“你是青玉？”虽然这么问，其实心中已经确定了。

　　“恩。”不明白地点头。

　　突然一把抱住他，潭寒清兴奋地道：“你真的好可爱哦，我早就想见你了，呵呵，现在终于让我看到了。”

　　仔细端详他，“恩，恩。”其实青玉还是有一两分像枫的。

　　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青玉尴尬地望向天空。

　　“寒清哥，好了。”天空上前，将已经快粘在青玉身上的潭寒清一把拉下。

　　潭寒清手抚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开口：“小空，好过分啊。”

　　“玉叔叔，没事吧。”完全不理会。

　　“天空，”外面有病人。落剑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一个让他恨的人，如遭雷击一般，身形久久定住。手握紧，“没事。”咬牙吐出来年感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了？”青玉可以感到门外的人对自己有着强烈的恨意，这样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自己可是看多了。想到这，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小空，我去看看。”

　　“哦。”低下头掩藏失落的神情。

　　************************************************************************

　　“落剑。”

　　“什么事，老板。”看也不看潭寒清。

　　“不是小空，很失望啊？”笑盈盈的模样让落剑的心理更不舒服了。

　　“没有。”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骗不了人。

　　“落剑，”潭寒清正色道，“有些时候，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放下另一样。”

　　“老板，”到底想说什么。

　　“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

　　落剑一颤，他知道，那么天空他也知道？

　　似乎看出他啊的想法，“小空，他不知道，”因为我不想告诉他。

　　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落剑，这是我妈妈一切常念的，”潭寒清突然别过头，“放下仇恨吧。”否则有是只会是，此情成追忆，回首，已惘然。

　　落剑不语。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