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 [清穿]》贼忒嬉嬉

8、第八章 女人的未来

　　宜妃是个美丽的妇女，那种美可以轻易的在脸上找到，尖锐刺眼。然而本就是尖锐的人这些年在这宫廷里她又把那份尖锐打磨的更加的亮堂，举手投足里全是算计，猜测，苛薄。
　　可能感觉到我的打量，她的目光从我这儿轻轻的飘了过来，慌忙的移开视线，低下头。再抬头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她的嘴角微微上仰，有种得胜的快慰。大概在这宫里的每一刻她都靠着这些自以为是的胜利消磨时光。
　　而我的主子荣妃，座在这群女人之间只能让人感觉到衰老的悲哀，她那张苦大愁深的脸上在过去应该是一种楚楚可怜的风采，应该是的。这风采早就磨折殆尽，真是可悲昔日的影子只有去通过仔细推敲才抓得到。
　　所以玲珑站在这里，她的美就突兀了起来。略微低着头的样子不是卑躬屈膝，是安静带着一点点不屑的。她新鲜，清新，像极了清晨时带着花露的花朵。是不是我的视线过于的炽热，她黑黑的眼珠子动了动，向我笔直的望了过来。我匆忙的向她微笑友好的，快乐的。
　　为什么是友好的，快乐的？因为那场三角绯闻中，她的美丽越发的让怜惜尴尬惭愧。

　　我对怜惜彻底的厌恶，的确是从那次偷窥开始的。她对我一厢情愿的误解，对三阿哥一网情深的爱情，对我自己被人试探与猜测的处境，有很多很多的因素让我对她的遭遇产生了幸灾乐祸的心态。决不是对情敌的嫉妒，决不是。

　　我讨厌的怜惜，如果当时我能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立场上思考一下的话，也许并不会这样的讨厌她。她的愚昧她的可悲多数是这个时代造成的。这时候的女人缺少教育又缺少厉炼，如果还能很聪明的话那是天资过人。
　　可惜，有这些想法的时候我已经显的相当马后炮了。因为怜惜已经死了，她死在她梦想的地方。三阿哥的府坁里，在我和三阿哥建立‘不寻常关系’的一个月之后怜惜被荣妃指给了三阿哥做妾室。
　　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我们二个的心情都是愉快的，我猜想自己是否已经摆脱嫌疑了,这是否说明了我可以就此脱离生命危险？不管怎样反正她一离开就会有新人加入，而我这个资深就可以在某种成度上作威作福。
　　怜惜的快乐显然要比我大很多，她是找到幸福的快乐，抱着包裹座在床边傻笑，她不在乎这场婚礼没有花轿没有喜宴，她要的是一种天长地久的美满，那时她的境界突然高了起来，这大概是爱的光辉。
　　只是这光辉没有照亮她的前途，是刹那的，亮了亮很快就熄灭了。
　　半年后的某一天，三阿哥对我说她因为小产而亡。
　　小产而亡？我几乎是要笑出来了。这点笑意不带任何恶意，就好像到他说怜惜昨天尿床了一样。可笑是因为不可意议。
　　他看着我的样子，好像不太满意：“怜惜从前说你这个人凉薄还真是没说错。”
　　真奇怪，你这个做丈夫的都没什么表情，怎么说我和她也是情敌。凭什么我要伤心难过。
　　没有去接他的话，用实际行动讽刺他，拿出帕子捂住嘴很夸张的吸气吐气，“怜惜，你为什么死的这么早呀……”
　　他拍了拍的我的脑袋，示意我STOP。“我家里头那几个女人就是这样的。”
　　“那，她几个月了呀？”我问他。
　　“六七个月吧。怎么了？”
　　“我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和她好上的。看来，在这儿的时候你们就有一腿了。”
　　“什么叫有一腿？”
　　“就是好上的意思！”
　　“你吃醋了吗？”
　　“我吃的是酱油。”
　　“酱油好喝么？”
　　“你回去尝尝不就知道了。”
　　“人都死了，你就别盯着这么小事了。”
　　可是你还活着！“你那时已经有怜惜了，干嘛还来招惹我？”
　　“我说我情不自禁，你信么？”
　　他低着头，我抬着头，距离很近，动作暧昧。我心跳又加速了，呼吸局促，脸颊发烫。但是……什么叫‘情不自禁’？
　　“呵呵……”不小心笑出声来了。我想问他认不认识琼瑶。
　　“笑什么？”
　　“没什么啦。”我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帕子，作羞涩状。
　　男人一定经常性的情不自禁，特别是这种没有节操的男人。他昨天还差点对玲珑情不自禁了。
　　“那你会不会对玲珑也情不自禁？”
　　他笑了，笑的很得意。“你看到了？那吃酱油了么？”
　　“这会儿吃的是醋。”

　　据我的分析，怜惜在许给三阿哥之前已经有了身孕。不然荣妃不可能这样爽气的把她许给三阿哥。我想这个男人对怜惜没有多少感情。
　　他皇阿玛把女人当做是收藏品，放在紫禁城里。天下的女人，除了他女儿之外没有得不到的。儿子像老子，对他的儿子们来说，在一定的品级之下的女人都是他们的收藏品。看中了就放在家里。
　　怜惜嫁去三阿哥府里后没多久，我的新拍挡就上任了。那是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的林玲珑。她从宜妃那儿跳槽到荣妃这里来了。
　　那天我陪着荣妃去宜妃宫里坐坐，期间，荣妃很随便的感叹了一声说身边得力的人嫁的嫁出宫的出宫。宜妃就拉着林玲珑的手对荣妃说：“姐姐，这个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吧。我看着也挺伶俐的。”
　　第二天，玲珑就从永寿宫被调到了咸福宫来了。关于这次诡异的调动，原因是玲珑告诉我的。
　　五阿哥是个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主，虽然对玲珑颇有好感，也仅止于好感而已。
　　她被调到永寿宫没多久，宜妃就派人查了她的老底。林玲珑的父亲本来是户部的四品官员，前些年五阿哥在户部呆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出了点不大不小的事儿，有二个户部的官员被人弹劾贪污，玲珑她的爹那时也受到了牵连被贬，五阿哥在那个时候也有嫌疑，因此没多久皇上把他换到了刑部。
　　就因为这，林玲珑这么个姿色可人的被分了打扫的差使，而几年后这件事让她的对爱情美好的梦想又被扼杀在了当下。
　　我安慰她说：“没关系，宫里这么多位爷。以你的美貌不会被白白埋没的。”
　　她苦笑着：“按照你这么说，在这里你我是人尽可夫的？可是我不愿意。”
　　她表现出了一种对爱情崇高的向往，但是无论她的境界有多高，也无法阻止三阿哥对她的‘调戏’。
　　我瞥见，三阿哥的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下巴，用我听不懂的华丽词藻形容她的美貌暗示自己对她的倾心，而玲珑轻皱着眉头不悦的闪躲着，低头不语，冷漠拒绝。但这一切都未让三阿哥有所后退，他也许很有技巧的将她的态度划分在‘欲拒还迎’的范围内了。也是蛮会想的。

　　我就站在三阿哥的视线范围之内，偶尔他也用眼神来撩我。他作出一副风流的样子，对每个女人都和颜悦色。咸福宫里没有不喜欢他的宫女，每个女人都赞扬他好Nice，作为和他有了半条腿，他还当着我的面调戏别人的女人，我依然觉得他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从来没有让我对他下跪过，也从来不计较我言语里的不够恭敬。

　　没有人的时候他将我拉到角落里或是亲吻或是拥抱，用手指轻抚过我的嘴唇称赞他们的柔软，甜美，诱人。因而让他情不自禁，听着这些话我是觉得好笑的，却忍不住心里的甜蜜。一如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想到他便情不自禁的微笑。可是看见他调戏玲珑时却真心的一丁点也不觉得难受。

　　甚至我希望林玲珑可以接受他，像所有希望可以借着他们的手臂跳出这个牢笼的女人们一样，不要抗拒，也不要真心实意的陷下去。

　　“你喜欢三阿哥吗？论爱好，你和他更般配。”三阿哥是有名的文艺男中年，而林玲珑是宫女里有名的文艺女青年。五阿哥听说除了佛经以外不怎么看别的书。可是他跟着苏嘛大婶理佛多年，还是提刀上了战场。
　　“不喜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喜欢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但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需不需要结果呢？
　　我不觉得那些阿哥们会为了我们去争取些什么。所以再喜欢也是我们的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