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拾梦》月桂树下

6、寿礼

　　三天后就是老爷的寿辰，听说府上的老爷和夫人宅心仁厚，虽出身于名门贵族，但对下人甚是体恤关心。老爷一生博览群书，知识渊博。本来唐朝就盛行自由之风，在这个大家族里更能体现这种风格，几乎所有的下人都识字，有的还会写字。这次是老爷六十大寿，全府上下都忙着操办寿宴，下人们也自发为老爷的准备寿礼。
　　刚才从四公子书房出来，和小红她们一起用完午膳，三三两两的侍女都往后花园走，我也和小红一起跟着。小红诧异地问我：“怎么今天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绣房吗？”我呆呆地看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小红道：“去看看也好，我们差不多都绣完了”。来到绣房见屋中央搭起一圈大大的木架，上面掸着一块三米乘三米的大红绸子，红绸上用同色的红线绣了个大大的“寿”字，再看这“寿”字的每一笔划上都由金线绣着小小“寿”字组成，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五十九个小的寿字，加上底上衬的那个大的，刚好六十个。原来这就是下人们正准备着的寿礼，还真的创意。对呀，老爷出身豪门贵族，什么金银珠宝不曾见过，而且对于一个真正的文人来说金银似乎是俗气了点，再说下人们也没那个能力送老爷贵重的礼品，但这“寿”字是一针一线绣进的情意.屋子里至少有二十几个丫头，都围坐在红绸边低头绣花，年龄大点的不过十六七，年龄小的也有十一二岁。不愧是大户人家，连丫鬟的衣裙都是这样绚丽多姿，五彩缤纷。小红忙着和各位姑娘打招呼，大家说说笑笑甚是亲密，只是对我都很客气，不冷不热的，仿佛我是个异类。本来呀，身为丫鬟身，得到主人家的宠爱，在这女孩子成堆的地方自然会生出些许妒忌和不满。
　　“还行吧？”小红得意地问我，我点头，“这还多亏了你这小丫头，这点子出得不错，老爷肯定会喜欢的”。原来是我，不，是小纤，果然是长了一颗玲珑心的小妞，怪不得能得到老爷夫人的宠爱。
　　“那你的礼物准备得怎样了？”小红不经意地问我，“你不是说不和大家一齐准备，你另外自己准备寿礼，连夫人问你是什么你都不说，看样子你的礼物一定非同一般，要令我们大大吃惊一回吧？”小红声音虽不大，但是在我听来却似乎一个闷雷，炸得我两眼发花。小纤的寿礼，我哪知道这个小纤会为老爷准备什么，她还真是爱出风头，处处体现自己与众不同，怪不得这群女孩子都不怎么喜欢她。这不要害死我吗？
　　“小纤呀，最是冰雪聪明，她备的礼，一定很特别，老爷夫人也一定会喜欢的”。不知是谁飘来这一句，我定睛一看，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个头高挑，体态丰腴，云髻雾鬟，娥眉青黛,，不禁让我想起欧阳询《南乡子》中“胸前如雪脸如花”的句子。真正一个美人胚子，不要说是男人连我这个女人看着她都移不开眼睛。这种美人只做丫鬟真真是可惜了。不知怎的见了这神仙姐姐我心里就喜欢，忙答道：“多谢姐姐夸奖，只怕这次拙妹的礼物要贻笑大方了”。我说的真心话，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就是神仙来了也帮不了我了。
　　“哼！整天的投机取巧，装可怜”。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冷眼看着我，一脸的不屑，其它姑娘看着我们也不吭声，有几个还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笑话。“春梅，不可无理”。神仙姐姐开口喝斥她，我感激地冲她笑笑。看来这小纤的敌人到不少，现在不明状况我也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见我不吭声，小红到是奇了，她轻轻拉我坐下，在我耳边说：“你怎么不吭声呀，你小纤平时伶牙利齿，这些个丫头，你怕过谁了，谁又是你小纤的对手。你说出的话又有文采，骂人不带半个脏字，却能让人气得喷血”。这个小纤一定是仗着自己学问高，常出刻薄之语。
　　“以后我要改改了，我怕我骂多了人，下一辈子变个结巴”。笑着翻翻眼睛，嘴里咿咿哑哑的发出声响，小红一下子被我逗乐了，我也咧嘴大笑。小红看着我，眼里有太多的情绪，道：“你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