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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禁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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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就算是在皇宫里面,我也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的东西。
面前的这堵墙足足有五人那么高。从上至下。云雾缭绕,波光粼粼。
像是腾空出现了一栋高耸入云的宫殿。亭台楼阁,楼宇森森,间有数不清的人物,个个都栩栩如生,顾盼生姿,眼波流转竟象是会动的。这不是画,因为有立体感,又不是木雕,并没有那么立体。
一时间我竟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制成的?
我看的目眩神迷,竟有点痴了。简直是鬼斧神功。“这难道是法术幻化而成的吗?”
敬文比我冷静得多。“这难道竟是绣出来的?”
“绣出来的?这如何能做到?”
他说你且飞上去看看,上面是何种模样?
我展开身形,腾空而起,直飞到最顶上。这整一片的绣面竟像是生生绣在这个石头上面一样。这怎么可能呢?绣面怎么可能绣在石头上面呢?
就在我还在惊叹的时候,芳芷微弱的喊道:“小主,小主,这边的法力和灵气太过强盛。芳芷撑不住了……”
话未说完,她便化成了原来珠钗的样子。
我把它捡起,插在了发髻上。刚刚被神迹惊到,竟没有发现这里的灵气十分的茂盛,也难怪芳芷这种才修了几十年的小鬼受不住。
敬文抿着薄唇半响,伸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绣面,一伸手竟将其中一片绣画取了下来。
我瞧的目瞪口呆,“你如何能做到?”
敬文终还是个少年,炫技在前,总有点小得意:“我有符咒。”
我哼了一声,劈手把他手中的绣片夺了过来。
这是真的绣片,帕子大小。绣的非常精细。极其薄透。竟能透光。但这么薄透的绣片,怎么能看出如同实物的质感?
这片绣片,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颜色都不同。上面的小人更象是会随着转动而动作。便是此等绣技便已是价值连城。“这上面有西方鲛鱼泪,南海的珠贝母,赤足的金银线,蓝银狐的绒毛,还有孔雀尾上的羽毛,处女头上的青丝……”敬文喃喃。
“竟金贵至此”
“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敬文一抿薄唇,手一抬便将绣画披头盖脑的扔在了我头上。
我一下子僵住,连念个诀都来不及。可怜我头上还插着芳芷的那根珠钗,我都不敢想像这块价值连城的绣面被无端捅了个洞的悲泣。
而始做俑者则完全不在意地看着我一脸守财奴式的悲意。反手又把绣面往我脸面又笼了笼:“没想到,这个色倒很衬你。”
我几乎都能听见丝线一根根断开的声音了。怒道:“你不是说这个价值连城吗?弄坏了怎么办!!"
敬文瞧我的怒意,反而哈哈一笑,一背手,走了!
我龇牙咧嘴地把一座城从头上取下来,一边后悔为什么不会缩小术之类的法术,好不容易把绣片拿在手中,竟不得坏!只见反面的确是被挑乱了数缕,总算没有影响到这个神物,拿在手中看整面更是流光异彩,让人几乎不能直流。但这几缕乱丝总是碍眼,好象是一个绝色美人生生的却有了斑纹,让人抓心般的难受。
在心里又把敬文骂了几百回,又后悔自己完全不会什么修复之法。想来想去,还是回头啥时候子然来时,再问问他有没有啥办法修复吧?
虽然子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敬文象是猜到了我内心想法一般,嗯哼了一声。我有点心虚的想:子然不是你的师傅吗?你干嘛那么讨厌他?难道他虐待你了?
绣片后面的石头白得近乎透明,敲之轻脆有声,像是后面有很亮的东西通过这薄透的石料射了进来。也难怪,会映衬着绣片如同自己在发光一样。
我说:“你不会是想,把这墙给拆了吧?这么美丽的东西,毁掉它着实可惜。”
敬文根本不理睬我。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符咒。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快速的写了起来。
我又说你不会是想把这个符咒贴在绣片上面?这样会有点丑。
敬文的动作一滞。
只见他把符咒在空中一抛,符咒顺势就转起圈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快到向空中出现了一个圈一般。
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突然,一记尖锐的金玉之鸣后,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透着白光的洞。
敬文回头对我说,“我们走吧。通过这个通道就可以到这堵墙的另一边。”
“你就不怕万一对面是个悬崖呢?”我说。
“你不是会飞吗?怕什么?”
我不得不承认,敬文这手耍的相当帅。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破坏那么美丽的一个东西。
但很快我们发现我们犯了一个常识上的致命错误。我们以为,这堵墙后面是透光的,所以后面必然会有一个空间。
但是我们在通道里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走了多久。都没有走到头的感觉。
这个事就变得有点两难了,是继续走下去,还是放弃往回走?
我们俩看看前面,一团白光,又望了望来路,也是一团白光。
索性停下来就不走了。
“你还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没有拿出来?”我问敬文。
我就是觉得像子然那样子的人,总是会留一条后手的。
敬文那小子倒反过来将了我一军:“那你呢?你好歹也修炼了几百年?有啥压箱底的本事么?”
我老脸一红。
说真的,除了内丹,我还真的没什么能拿得出来的东西。
心里这么想着,就催动内丹祭了出来。
火红的内丹在通白的通道中,显得晶莹剔透。红的像能滴得出水来。
我在心中暗叹,这里的灵气,真是充沛。
如果能在这种环境中。修炼几十年,估计能抵上在别处修炼个几百年。
敬文说你想都不要想,我可不想被困在这里。
被他猜中心事,我也不好意思。便想着,把内丹收回来,却发现不听使唤了。我大惊。集中心智。想催动内丹。却一动不动。动不了了?定在了半空中。
我哭丧着脸:“好了,现在我不想走也不成了,要不你一个人走吧。”
“我这个符咒,最多只能撑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敬文慢悠悠的说。
“要是符咒的力量不在了。那会怎么样? ”
归于虚无。
我从怀中掏出那片绣片。
在这一片纯白中。绣片透明纤薄,又偏偏极致反复,美丽无比。
这也算是人为财死,如果不是想着护着这堵墙。如果真的打碎了那面墙壁。可能就不会掉到这个禁制中。
“你想多了。一般人见到这墙,通常是会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绣片全取下,再打破石壁前行的吧。”敬文说。
他的安慰并没让我感觉好一点。
虽然说已经死过一次。但我真的不想死第二次。
我赌气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内丹。
他是那么的亮,亮的有点不太正常。自打在正殿和甄贵嫔斗法后,他从来没有那么亮过,不,更亮。
比之前更亮!
我伸手握住内丹,发现内丹似乎正自行贪婪的吸收着周边的灵气?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决定赌一把。
我使出了十成的法力猛力催动内丹,就在那一瞬间,内丹竟一个抽动,同时,周围的空间似乎就在那个一瞬间,变暗了一点点。
如果用血丹吸收完周边的灵气,和这边的法力相合的话。
也许能冲破这个禁制?
我对敬文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进来多久了?我问敬文。
敬晚掐指一算,大概已有七八个时辰。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就算你真的吸收完了这里的灵气和法力,可能也只是提早让这一界崩塌了?”
我有点赌气的说,“就算不这么做,我们最多不也就只有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嘛?”
这就是我的性子,我不想坐以待毙。
以前小姐也一直这么说我,猴一样的急性子,又是牛一般的倔脾气,撞到南墙都不回头。想好了就非做不可。小姐一直说,如果不是她这个主子,这么惯着我,换了别家还真的不行。
眼前又浮现出了承华的脸。小姐的脸,和甄贵嫔的脸,就这样重叠在一起。我甩甩头,把这个念头甩开。
敬文直接放弃了劝我的念头。
“好,那我们分头行事,你在这里,也不需要有人为你护法。我继续往前再走走看。要是你成功了,我自然会晓得,若是你不成功了,若是你失败了……”他没有说下去。径自背手就走了。
我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只想说。要是失败了,也许我会后悔,最后没和你在一起。
收拢起心神,我盘腿坐下。
既已做了决定,就全力而为。
我立刻沉入了无边无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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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丫头!”
“怎么了小姐?”
“你看那边竟有一只喜鹊的巢。”
“恭喜小姐,这可是好兆头呢。莫不是小姐的好事将近?”
“呸,你这个小蹄子,是不是在外面听的乱七八糟的事儿。竟敢取笑我?我只是好奇,竟从未见过刚生出来的小鸟。”
“这个简单!我去取了来便是了。”
说干就干。搬了一把梯子。攀着树就往上爬。
“丫头耶,我只是说一说,你怎么就这样急?”
“不高!小姐,真的不高!我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了。”
其实我踮着脚还是够不到。我伸出手去。踮着脚还是差了一点点。
我放开了梯子,伸长了幼小的身子,马上,马上就能够到了,都已经碰到了呢……
然后就是,翻天覆地头晕目眩……我从梯子上坠了下去。一路坠呀,坠啊……
心里想着这棵树这么高……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吾命休矣。
我能看到半空中我飘动的袖子,我能听到小姐嘎然而止的呼救声~~
直到一头撞进一个比石头还要硬的怀抱,睁眼竟是小顺子木讷如刻的脸。
“丫头!你说你今天要不是小顺子,你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还不找机会去拜谢人家才是。”
“少爷这个跟班可真厉害!竟能飞檐走壁。我看咱们家少爷若没了这个跟班,估计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你这丫头!居然这时候还敢取笑大少爷?满嘴的胡言乱语,言语刻薄?!”小姐用力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那天我听娘亲对爹说,以后定也要给大哥找一位厉害一点的少奶奶。最好像小顺子那样。”
我眼前浮出小顺子,满头珠翠穿着女装偎依在少爷身边的样子,不由嘿嘿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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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莫不是脑壳烧坏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
我睁眼便看到芳芷泪眼婆娑的脸。“主子啊,你总算是醒了!”
我摸摸头,摸摸脸,都完好。定睛一看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芳芷这颗夜明珠闪闪发光,再一看,竟觉芳芷的修为精进了不止两层。
“这是怎么了?”我问。
“你应该是把之前所有的灵气全吸光了。”敬文阴阳怪气的说。
芳芷匍匐在我面前,郑重的对我磕了个头。“若不是有主子庇护,芳芷断不可能在如此强大的灵气下生存,还能修炼得法。”
被芳芷这么一提,我暗暗内堪了一番。只觉得空落落,血丹还是那个模样,竟和之前几乎无差。难道,我吸了那么多灵气,竟全都便宜了芳芷?
这也太无趣了吧!
“那我们此间在何处?”我垂头丧气,唉声叹气的说。
“此间只应该是另外一个所在。之前那个应该是用来困住人的一个禁制,专门用来对付修行之人的。如今禁制破了,我们应该就算是过了这关了。”
“要是再有禁制,我可无能为力了。”我无精打采的说。
“想来无事,你看芳芷不是好好的,此处应是无什要紧东西的。”敬文撇了眼芳芷。却见芳芷脸颊绯红,竟是一幅小女儿的情态。连声道:“敬文少爷说的是,奴婢这就给主子和少爷引路。”
我这才发现,芳芷对敬文的称呼变了?难不成这小妮子动了春心?
眼见这二人站在面前,一个丰骏朗秀,一个风姿绰约,还真的是很般配。只是芳芷你可是看着这娃长大的啊?居然也不嫌弃?想到此处,不由又多斜了敬文两眼。
“这个是你以前的脸?”敬文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时下也没镜子,没得瞧。想来是之前梦魇心思所念,就幻出了以前的模样。就模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