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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想要的 ...

  •   我们三个。芳芷在最前面引路。

      这条路,愈发的漆黑。

      我眼睛弱视的毛病,又有些显现出来。只见得芳芷慢慢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团光。且这光,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我就拉在了最后。最后,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我非常害怕黑暗的地方,因为前世我在地底下,呆了太多的时间,我讨厌这种黑暗的、潮湿的、阴森森的地方。想着我就开始抖起来了。

      又不由的,想到甄贵嫔说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我前世为主仆,自然是天注定。我入人道渡劫,而你却入了鬼道。究竟哪一个记忆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她?或者她其实就是我?你从来不是那个丫头,你的记忆都是假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全是为主仆?什么叫入人道渡劫?

      这许多话都指向了一个方向,我不敢去想的一个事实。但思来想去,又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可能性。

      难道我的记忆全都是假的?那真实的记忆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什么才是真的?

      我到底是谁?!

      突然地,我无限的想念子然,我觉得他知道真相。我想要他给我一个答案。我无限的想念他突然跳出来的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以往每次,他都是这样救我出困。

      但为什么现在他反而不在?

      就在我浑浑噩噩,天人交战,以为又会走到天荒地老时,芳芷突然通体大亮!竟把周边照的如同白昼!

      “发生何事?”我虚弱地问。

      敬文让开,由我慢慢挪到前面看个清楚。

      我终于看清楚这周围是个怎么样的情形,我们应该是走到了走道的尽头,前方呈一个球体。

      球体的意思是我们抬头看到了上半个球,低头又看到了下半个球。而我们正在球体的中线处。

      简直鬼斧神工,关键是,他为什么要做成这样子的一个形状?

      敬文接连打出几张符咒,那符咒在空中上下翻飞舞得煞是好看,瞬间又回到敬文的袖子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

      然后敬文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说,前面是安全的。要不你飞上去看看?

      我马上收到了他的暗示!马上狗腿性大发,很自觉地展开身形飞将出去。想不到甫一伸展就象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托了起来一番,我竟没使什么劲,就稳稳地飞到了空中。

      在空中俯瞰这个球体,更是觉得异常的宏伟。我绕着这个球体,上上下下。都绕了一圈,不管从哪个方向看,他都是同一个样子。也就是说,它的形状,非常的工整。人力难道可以真能开采出这么工整的一个球形吗?

      这是术吧?只有术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吧?

      看的久了,又活生生象极了巨人的眼珠子,正死死地盯住你看!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竟让人不能直视!又仿佛带着吸力,多看一会,人竟不由自主会往上撞过去!

      我偏开眼,强迫自己又离的近了些,只见整个球体的石壁异常的光滑,触手生凉。墙上遍是奇怪的符号和图样。煞是奇怪。端详了片刻,我确定自己完全看不明白,难不成是什么经文?看样子倒是和敬文写的那些蚯蚓文很是相像。

      自己看不明白,只得求助于某人。

      我使出神通,想法子拓了一片便闪身回到下面。

      我才一着地,芳芷就围上前来,担心的说,“小主刚刚为何朝着山壁直冲过去?速度还那么快??看着煞是惊险,是发生了什么不一般的事么?”

      我心里咯登一声,明明,我刚刚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很快的移动?脸上却没露出什么,还嘻嘻哈哈地叉腰一站:“上面的风光极是宽广博大,忍不住耍了一下,是不是很帅气?”

      听我这么一说,芳芷的脸色松泛下来。敬文则横了我一眼,满脸上写着:“你骗个鬼啊。”

      趁他发飚之前,掏出拓片,送到他跟前,敬文一看便说,“这个东西大有来头,恐怕是远古失落的修炼真经。你且想法子多去拓几片来,让我研究看看。”

      我听了甚是欢喜,想着,如果能够在这里得到一本真经,那是比什么宝藏都来有得用,倒也不枉此行了。敬文和芳芷也一样的欢喜雀跃。果然修道之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稳住了心神,告诉自己尽量不要多看,用最快速度挑了一处字多的,双手齐飞,拓了几片连续的,便闪身下地。敬文见我这次这么快就下来,又用眼神杀了我一刀,意思是:“得教训了吧?”

      我眉眼一竖,呲牙咧嘴地横了回去:“你耐我何?”
      没想到他竟松松地轻笑起来,伸手说:“东西拿来。”

      敬文拿过拓片,细细地看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凝重,然后慢慢译了给我们听。三人听下都觉得真正是绝世的经文。若能修得,那还了得?必是大有益处的!

      “主子,这个经文太过高深。我为主子护法吧。”芳芷有自知之明。
      我嗯了一声,便盘腿打坐,开始修习。依着经文修习了一周天后,只觉得浑身舒泰。迫不急待地又修习一章!

      见我受益如此之深,芳芷终也受不了诱惑,在我点拨下尝试,竟也停不下来。
      就这样,我们三人在圆洞中各自打坐,不眠不休,不食不饮,只觉得每次练完都想要更多更多。我便再次飞身上去拓更多的经文。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突然,血丹自鸣长声,力道之大竟颤动我身形,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我都几乎一个筋斗从空中翻下去。

      就在上下颠倒之际,我看到了之前没发现的异样:

      下面的敬文和芳芷,他们在巨球之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芳芷的光芒,就象是这个巨大眼球中的一个光点。看上去,这两人竟是扁平状的。不象真人,更象是画出来的模样。

      看着看着,我又觉得他们有点像绣片里的小人。那些个小人,虽然个个绣相不同,装扮不同,但却都有同样的一个神态,就是脸正对着观者,正眼望向你的时候,特别的认真,特别的专注。

      难怪!我在第一眼看到那一面绣墙的时候,会压力墜深,就像无数个人同时向着你看过来,而且是全体一致的用力的看着你,好象你脸上长出了世界上最美的花一般。

      怎能不让人毛骨耸然?!

      突然脑中就出现了这一个想法:
      这应该是假的。

      说也奇怪,就在我出现这个念头后,我再看这个球体,他好像就不那么公整,她好像变得有点长,有点方,有点薄,有点弯弯曲曲,不再象石头,更象,是一张巨大的帷幕,张开在这片,而已。

      这应该是幻术吧?

      我心下着实有些害怕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某一个重点。

      下意识间,我召唤我的内丹。果然,他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沉寂且空空如也。

      我练习了那么多,那么久,还吸了那么多的灵气和法力,血丹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是中了幻术了。

      就在我看看想明白此间。周围的一切都扭曲起来。空间在抖动,在扭动,在颤抖,终于,一切都崩塌了。

      我闭上眼睛。等到再睁眼,我依旧还是坐在绣墙之前。

      果然,这一切都是幻觉。面前的绣墙完美无缺。

      不远处的地上,敬文直直地倒在地上,他并没有取下过绣片,我们也并没有走进过某一个白色的通道。从头至尾,一切都是幻术,都是这个绣墙造成的幻术。

      “丫头,你果然是精进了。”子然那滑不丢手的有标志性的声音出现了。

      我看到他,一脸的泥,一身的脏衣。就象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居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突然这人就出现了?之前都死哪去了?

      心里盘着盘着,竟流下泪来。

      也许这子然也是一种幻象。

      难道是我太想他出现的缘故?

      子然见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流泪却默不作声,便走上前来。

      “能自行从这个天眼绣的幻境里出来的人可不简单。”子然说。

      “天眼绣?”

      我木木地望着眼前的这个象从泥里爬出来的人。无知觉的重复了一句。然后问他,“你怎么才来?”

      子然象是没发现我的不自然,兀自说:“因天眼绣能让人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东西。所以,都宁可沉迷其中也不愿意醒来。”

      “难怪了,”我呵呵呵地呆笑起来,“我只想着要修炼得道,所以我看到的皆是和修炼有关的,总想着能找到些修炼的速成之法。是这样子的吧?”

      我又呆呆地看着子然语无论次地说:“那我总想着你不可能不在,你怎么会不在呢?”

      子然毫不在意我的呓语,大大咧咧踱步到敬文跟前:“这小子,资质倒是不错。但要靠他自行醒过来,估计有点难。还是让我来帮帮他吧。”他说道。

      手中快速切换了几个手势,猛一笔指顶在了敬文的额头上,敬文就此悠悠醒转。

      他才一睁眼,看见我,脸刷一下的变的通红,别过脸去,调头看见完好的绣墙,脸上的血色又马上褪的一干二净,显然是立刻明白自己着了道了。倒也不多言语。倒不知道他在幻境里看到的是些啥?

      “徒儿向师傅问好。”他一起身,立刻对着子然规规距距的敬了一个全礼。子然不闪也不躲,大大方方的受了。

      “这下子人齐活了。”子然拍手道。慢悠悠地溜达到我跟前,猛的伸出手指,在我脑门上用力一弹,“你且醒了吧!”

      ————————————————————————————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入眼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我之前的小村屋么?

      才想起身,就发现被紧紧抓住,再看子然伏在我的床前,尚未醒,他的手与我的手紧紧相握,竟挣不脱。

      我脸有点莫名发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脑子里乱哄哄的,连续跳跃了几层幻境。竟让我有分不清虚实之感。

      难道我还在幻境之中?那如今又是第几重的幻境?

      我抚额深感头痛。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子然悠悠醒来。他一身白衣干干净净。除了眼睛有些充血,也是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之前在绣墙前所见的满脸泥污?

      他见我一脸迷茫的样子,洒然一笑:“我知道你有点糊涂,就且先养好身子。至少如今已不在幻境中了。”

      我露出不信的表情。

      “我究竟是何时入了幻境的?”

      子然说:“你猜?”

      见他油头滑嘴,我就来气:“我猜是入这个小村屋就入了幻境了!”

      子然一拍手。“丫头睿智!”

      我被唬了一跳,难道真的是来这里就入了幻境?那现在这个村屋不还是幻境吗?

      我又糊涂了。“你是不是在耍我?!”

      “原是想等你身子好一些,再跟你说这些事,但见你实在是不问清楚就不撒手……”

      他努了努嘴,我低头一看,我们两个的手居然还紧握着,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赶紧撒开手。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气极败坏道。

      “当时你和甄可儿斗法后内丹受损。你又执意要带着芳芷和敬文自行修行。所以我就在你身上拍了一掌……”

      他说的轻巧,我听得目瞪口呆:“难道?然后我就入了幻境了?”

      我迅速地回忆了一遍在那之后的记忆,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假的?那段难得的田野轻松时光,居然全是假的??我心里一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郁闷之感!

      我再看子然的眼光,很是不同。这人竟有如此通天的能力?

      子然像是猜中了我的腹诽:“小道可没有什么通天的能力。我当时在你身上拍了一掌,是给你身上下了一个禁制,若是你再次妄动血丹,便会进入我为你设的结界。如若万一血色琉璃出现什么变故?我自能第一时间知晓。”

      他说的甚是隐晦委婉。

      我听了半响,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敢情你这是怕我为了修炼,而再次以生魂祭丹?涂炭生灵?

      我深感头痛,这人难道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那你说到底是哪一个是你设下的结界,又是哪一重幻境是你设下的?”

      这回轮到子然露出凝重纠结的表情:“哪一个都不是。”

      我心里不痛快,嘴上就有点厉害。“我到底是欠了你啥?你整天就想着算计我。

      若不是你,我哪里知道这血色琉璃是需要生魂来祭的?我又何时用过生魂来祭这颗丹呢?”

      话音还未落,我发现此间的不对。对啊,我没有用生魂祭丹,自然不会触动子然给我下的这个禁制。那如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我脑子又开始乱起来。想想就头痛。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儿?”我问子然。

      “因为敬文没有消息。”子然道。

      哦,你那个乖徒儿。

      我省的。估计这个乖徒儿还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暗桩子,用来给你通风报信儿的!

      想到此,我愈加的恨恨地。

      “那你说,那个天眼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似乎很清楚他的来历?”

      “天眼绣。是一种幻术。”

      我翻了翻白眼,这个你早就说过了。

      “天眼绣的厉害之处,是在于它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进入它的幻境,几乎无人能抵抗。”
      “只要你看到它的第一眼,你就会立刻沉入到它为你设定的幻境之中。每个人看到的幻境都不一样,但必是你最想得到的。要破它其实也不难,只要肯放下心中的执念与所思所愿,便可破得。只是世间人大多执念太深,怎能轻易舍去心心念念之物呢?”

      “且天眼绣的厉害不光如此,它必须依附于其它的幻境而存在。”

      “所以我得先入了第一重幻境,才能在天眼绣下进入第二重?”我说。

      “丫头睿智!”子然一拍手。我一瞪眼!

      子然当做没看见:“就算真有人能放弃执念出了天眼绣的幻境,比如丫头你。但依旧还被困在第一重的幻境之中,只要中术之人生出其它的执念,天眼绣必能让中术者再入别的幻境之中。如此循环往复,无穷无尽,至死方休!”

      “若无外力将中术者唤醒,永生都不可能出得了第一重幻境。想来,布这术之人是笃定了主意,让你永世不得出来。”

      想起子然在天眼绣前一身狼狈,想来要破第一重幻术进来找我们是相当的凶险。却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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