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边》暗云天

17、第 17 章

　　“是！！”林蓝月只得把话咽下肚去，跟着轩辕靖走出书房。
　　“你们不要跟着！”轩辕靖吩咐身后侍卫，带着林蓝月快步走进了后花园。
　　“朕带你去你娘亲的故居看看！！”轩辕靖忽然伸手拉住林蓝月。
　　林蓝月一惊，想要摆脱，却又不敢，只好任由他拉着。
　　“好多年了，朕一直忘不了湘宜，就是你母亲。”轩辕靖一边走，一边轻声说：“朕和你娘亲可以说是亲梅竹马，一起长大，朕很喜欢她，喜欢到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她的地步，没想到结果反而害了她。”
　　林蓝月感到轩辕靖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悄悄抬头看他的脸，全是回忆的茫然和沉痛。
　　“朕一直后悔，那年不该带你娘去盖州避暑，原本怀孕的女人就不该到处走！朕不该答应她！可是，朕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任何一个要求！”轩辕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林蓝月：“月儿，你相信吗？你娘是朕这辈子爱过的唯一一个女人！！”
　　“我……儿臣相信，父皇！娘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林蓝月轻声安慰。
　　“是吗？”轩辕靖望着林蓝月，笑了：“朕也相信！所以她在天保佑，把你送回到朕身边了！”
　　轩辕靖拉着林蓝月的手，阳光下笑得那么欢畅，林蓝月心中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来，看来，父皇的确很喜欢他，也许，放掉轩辕惊风也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轩辕靖带着林蓝月走进一个园子，上面写着“梅园”
　　“这是你娘亲生前住的地方，她最爱梅花，所以朕给她盖了梅园。”
　　轩辕靖一边说，一边走，初夏的梅园郁郁葱葱，非常美丽，园子里有两个宫女正在剪枝，看见两人过来，急忙行礼。
　　轩辕靖也不理会，直接推开房门，走进了一件清新淡雅的卧房。
　　“这是你娘居住的房间，我让人经常打扫，房间里的东西都跟你娘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蓝月细细地抚过窗棂，书桌，均是一尘不染，清新整洁，他原来父皇那么爱娘亲，心中隐隐有些感动。
　　轩辕靖走到床边，床上放着一套粉白色宫装，可惜伊人已去，这套衣服只怕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穿过。
　　轩辕靖轻轻抚摸这套衣裙，仿佛上面还残留着爱人的气息。
　　“月儿，你能看得出这间房还缺了点什么吗？”
　　“恩，儿臣愚钝，看不出来！”林蓝月茫然摇头。
　　“缺一幅画像啊！”轩辕靖叹息着说：“你娘亲活泼好动，一刻都静不下来，所以没有留下一张画像，好多年了，朕真的好害怕，有一天会完全忘记你娘亲的模样。”
　　“还好，你回来了！月儿，能帮朕一个忙吗？”
　　“父皇请吩咐！”林蓝月连忙躬身。
　　“帮朕留下一幅你娘亲的画像！”
　　“啊？！”林蓝月张大嘴巴：“父皇，儿臣不会画画。”
　　“傻孩子！！呵呵”轩辕靖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委屈你换上这套衣服，朕请画师来画？”
　　“啊！这个……”又要扮女人啊，林蓝月微一迟疑。
　　“怎么，不愿意么？”
　　“不，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想到轩辕靖对娘亲的一片神情，林蓝月决定成全父皇的心愿。
　　“太好了！“轩辕靖兴奋之极：“你现在就去换衣服，朕这就叫人把画师请来。”
　　林蓝月走进内室，一个宫女也跟着进来，帮林蓝月换上了那套粉白色的宫装，大小倒合适，裙子略微短了些，露出一双大脚，看上去有几分可笑，好在画画也不会画到脚上去，林蓝月也不在意。
　　接着宫女又给他梳头，盘成一个高贵典雅的发髻，又描眉画唇弄了许久，最后递给他一面镜子。
　　“王爷请看，很漂亮呢！”
　　林蓝月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镜中的美人明眸皓齿，美艳无比，完全看不出是男人所扮。
　　轩辕靖等了片刻，看见内室走出来一位美人儿，眉如春山，眼若秋水，唇红齿白，未语还羞，一时之间如雷轰顶，愣住了。
　　“湘宜！湘宜，真的是你回来了么？朕想得你好苦！！”
　　轩辕靖上前一把抓住林蓝月，嘴唇颤抖，神情激动，林蓝月吓了一跳，急忙道：“父皇，我是月儿啊！！父皇！！”
　　轩辕靖一愣，脸上慢慢浮现出失望的表情，松开了林蓝月，颓然坐下。
　　“朕失态了！月儿，你……真像你娘亲！”
　　轩辕靖苦笑一下，吩咐道：“月儿，你就坐在窗边，你娘亲最喜欢坐在床边看梅花！”
　　“是！”林蓝月只得坐下来，早已等候在此的画师上前，仔细端详了林蓝月一番之后，开始作画。
　　整个过程，林蓝月一动不动，轩辕靖也没有动，目光一直在林蓝月身上停留，从头顶到脚底都端详了一个遍，目光时而迷茫，时而沉醉，时而欢喜，时而沮丧。林蓝月知道他在回忆和娘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也暗暗叹息。
　　半个多时辰之后，画像已经画好，轩辕靖一边看，一边点头：“画得好，十分相象，且眉目传神，来人，有赏！！”
　　画师连忙跪谢恩典，退了出去。
　　“月儿，你明天也来，朕还想多画几幅，都挂起来。”轩辕靖拿这画像看了许久，也不舍得放下。
　　“是！”林蓝月见他心情不错，想起轩辕惊风的事来，大着胆子道：“父皇，儿臣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儿臣想请父皇赦免宋惊风的谋反之罪！”
　　“哦？”轩辕靖放下画来，皱眉道：“宋清源父子忤逆谋反，混淆皇家血脉，论罪当诛啊！”
　　“可是，可是宋惊风什么也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谋反的念头啊！！”林蓝月一急之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将谋反大罪都推到宋清源身上，极力为宋惊风撇清。
　　轩辕靖听完，沉默一会儿，道：“这件事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还要详细查问，而且，这件案子朕还要听取百官的意见，先等查清楚再说。”
　　“父皇！”
　　林蓝月还想再说，轩辕靖却摆摆手。
　　“朕今天累了，你先回府去吧，明日记得来画画，什么事情明日再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林蓝月不敢追上去，眼睁睁地看着父王走出梅园，只得卸了装，回到自己府里，心中焦急又难过，却又无计可施。
　　第二天，果然又来了个小太监带林蓝月进宫。
　　不过这次没有见到皇上，只有画师在梅园等着。林蓝月像上次一样扮了宜贵妃，任凭画师作画，一直到画完，轩辕靖也没有出现。
　　此后一连几天，天天都有小太监来请林蓝月入宫。
　　轩辕靖有时候会过来看画师作画，目光常常停留在林蓝月身上，专注得让林蓝月害怕！但大多时候，还没有画完就又离开了，林蓝月一直找不到为惊风求情的机会。
　　这天，难得的画完之后，轩辕靖还在，林蓝月立刻上前行礼。
　　“父皇，儿臣……儿臣想知道宋惊风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轩辕靖端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有几分冷意。
　　“朕听说，你和宋惊风关系斐浅，是这样吗？”
　　“儿臣……的确熟识宋惊风，也……正因为有交情，所以才了解他，宋惊风绝对没有过谋反的念头，求父皇网开一面，放过他吧！！”
　　“哼！你私通反贼，竟然还有脸替他说话？!”轩辕靖忽然大怒，茶杯“砰”地一声摔得粉碎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林蓝月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脸儿吓得一片煞白。
　　轩辕靖见他吓得惶恐不安，嘴唇微微颤抖，那张难描难画的脸庞越发显得引人怜惜，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轩辕靖细细地审视，过了好久，才放开他。
　　“你起来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轩辕靖站起来，道：“今天是太后的生辰，慈惠宫办了家宴，你自回来以后还没有向太后请安，就趁今天吧，你跟我一起去！”
　　“是！父皇！”林蓝月惊魂未定，不敢再顶撞，乖乖地换了衣裳，跟着皇上来到了慈惠宫。
　　还没有进慈惠宫，远远地就听见里头一片欢声笑语，门房通报皇上吓寿王爷驾到，里头声音顿时收敛了。
　　林蓝月跟着父皇走了进去。
　　慈惠宫里摆了两桌酒菜，坐的几乎全是女人，大多身穿宫装，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艳丽，估计是轩辕靖的妃子。正中主位坐着一个五十多岁，保养得油光满面的贵妇，正是太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上向太后跪下磕头，林蓝月也连忙跟着跪下。
　　“起来吧！这是家宴，不用太拘礼。”太后随口吩咐：“来人，给皇上看座儿。”
　　轩辕靖坐下笑道：“母后，这就是我所说的寿王轩辕蓝月。”
　　林蓝月连忙磕头道：“蓝月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起来吧！听说你是湘宜的亲生孩子，抬头我看看。”
　　林蓝月只得抬头，任人品头论足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果然是好相貌，和湘宜倒有六、七分像呢！”太后笑眯眯地说。
　　“可不是么？恭喜太后，又得了位神仙似的孙儿呢！”旁边的容妃嘻嘻笑道。
　　众人一番夸奖，个个阿谀奉承，听得林蓝月红了脸。
　　另一桌上坐了轩辕靖的几个儿子女儿，林蓝月也上前见礼，相互介绍一番，光是名字，林蓝月就记得头晕脑胀了，只有对太子轩辕鑫印象很深，太子对他一直很和蔼，照顾有加。
　　虽是家宴，已经成年的皇子却不能久留，林蓝月等告辞出了慈惠宫，太子轩辕鑫跟他一起走，经过御花园时，太子内急去了茅厕，林蓝月只得一个人慢慢前行。
　　正在此时，却听见女人的声音传来，为了避嫌，林蓝月闪身躲进假山。
　　只见两位穿的雍容华贵的妃子从假山经过，林蓝月认出她们是目前最受宠爱的容妃和贤妃。
　　她们一边走一边窃窃私欲，只言片语传进林蓝月耳朵里。
　　“容姐姐，你看见没有？那小子长得妖精似的，听说皇上最近老是宣他进宫，你说，他会不会迷惑皇上啊！”
　　“那可说不准！陈湘宜那个狐媚子生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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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妃已经走远，连身影都看不见了，林蓝月却依旧呆呆的站着，心中五味繁杂，不知道什么滋味。
　　刚才容妃和贤妃在太后面前还一个劲儿夸他，说尽了好话，没想到，一转过背去，便是这个嘴脸。
　　这宫里头的人，都戴着一张假面具么？如果这样，刚才那些和他言笑殷殷的脸，又有哪一张是可以信任的呢？
　　那一瞬间，林蓝月只觉得万念俱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惊风！我好想你！只有你对我是真好的！
　　你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从来都不用我猜的，我好想你！！
　　想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多么快活，多么逍遥！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到过去？
　　不知不觉，林蓝月泪流满面。
　　————－
　　好凄惨的点击啊——
　　当网上备份好了，自我安慰下下，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