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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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那人没有回答，哼哼了几声后有了动静，似乎才清醒过来。
“这里是……”那声音十分迷茫，但姚牧舟听出那人应当是百里萤。
“小萤？是你吗？百里萤？”姚牧舟急忙问，伸长脖子向声音来源张望。四周都是高及天花板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根本没法看清另一边的情形。
百里萤依然没回答姚牧舟，她看看自己的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身体，伸出一根手指，在指尖点燃一团白色的灵火。
姚牧舟从书架的缝隙中瞧见亮光，喊得声音更大了：“是小萤吗？我是姚牧舟，我在这儿！”
那团白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姚牧舟大喜过望，正准备让百里萤帮自己割开布条，然而一见到百里萤那张脸便怔住了。
眼前的女孩的确是百里萤，然而百里萤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女孩的表情极冷，看着姚牧舟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眼的东西。
“我不是什么百里萤，我也不认识你。”女孩冷冷地说，“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夜北林海边缘，辰天宗绿原堂的藏书楼。”姚牧舟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 “你能先帮我把绳子弄开吗？我手里有刀。”
女孩似乎没听见姚牧舟的请求，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哪一年？”
“哪一年？”姚牧舟盯着女孩的面孔，“你帮我解开绳子，我就告诉你。”
女孩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儿？”姚牧舟大声问。
女孩没理会他，走到门口后发现门被锁了，便在门上用指尖上的那团灵火画了个光圈，踏进光圈后不见了。
姚牧舟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回神后连忙继续割帮着他手腕的布条。百里萤明明是个不涉世事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那样让人感觉魂魄都要冻结起来的神情？还有她什么时候学会法术的？是什么东西附在她身上吗？是藏书楼里生出的精魅还是盘踞在绿原堂附近的恶鬼？
姚牧舟终于割开手腕上的布条，抬手擦了擦汗津津的脸，去割绑着脚腕的布条。因为捆绑的时间久了，手脚都有些发麻。姚牧舟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用力去拉藏书阁的大门。然而大门根本拉不开，程宸从外面将门锁死了。那个占据了百里萤身体的生物是用法术出去的，根本没有动过那把锁。
从大门出去不可能，姚牧舟点亮一盏放在门口的灯，扫视藏书楼。绿原堂所在之地冬长夏短，房屋是砖石结构，窗户都是双层，最外层还有一层铁铸的护窗，此时也已从外面锁上。姚牧舟拿了一把椅子向窗玻璃砸过去，玻璃碎了一地，护窗完好无损。
姚牧舟喘了口气，丢下被砸坏的椅子寻找其他更结实的东西。护窗上的铁栏杆间隔只有手掌宽，只要能弄断其中两根，姚牧舟就能钻出去。
负责打扫藏书楼的弟子很认真，除了扫帚上的木棒姚牧舟没有找到任何自己能用到的东西。但姚牧舟并不灰心，打算上二楼继续找找看。
姚牧舟正准备走上二楼，突然听到一个极微小的声音在喊救命。
姚牧舟以为自己听错了，屏息等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了那个呼救声。
“是谁？在哪儿？”姚牧舟大声问。
那声音消失了，不一会儿，楼梯旁边的地板上传来微弱的叩叩声。姚牧舟急忙跑过去，在那几块地板上挨个敲了敲，果然发现其中一块地板是空的。
“你们在地板下面吗？”姚牧舟问。
“是。”那个喊救命的声音回答，声音小得姚牧舟几乎听不清楚，“十字星位正南方向的书架二层上有一个木头盒子，里面有机关。”
姚牧舟连忙按照他的指示找到那个木盒。里面装了几块墨锭，姚牧舟把墨锭取出来，看到里面有一个方形的暗格，用力按下去。
几声机括松开的声音过后，那块空心地板上面出现一条缝隙。姚牧舟连忙跑过去搬开那块地板，一个灰头土脸的辰天宗弟子从里面冒出头，抓住姚牧舟的手爬上来。
“你是辰天宗的？这位师弟搭把手，师父还在下面，快把他老人家拉上来！”
姚牧舟自然应允。两人在上面拉着，下面还有其他人托着，总算把一位络腮胡的老者从地板下面拖了出来。
“博闻长老？！”姚牧舟认出那位老者，正是方才被程宸说过的受到魂术侵蚀的辰天宗长老。他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脸上弥漫着一片死气，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姚牧舟和那名辰天宗弟子扶着博闻长老在近旁的地板上坐下，博闻长老对最先出来的那名弟子吩咐：“先把其他人拉上来。”又抓住姚牧舟的手腕，“你是谁的徒弟？”
“弟子姚牧舟，目前记在集贤长老名下。”姚牧舟回答。
“山门弟子？认识俞颐吗？”博闻紧紧地盯着姚牧舟。
姚牧舟如实回答：“弟子四日前才到绿原堂，此前并不知道师门中还有一位神农长老。”
博闻喘了口气，又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姚牧舟顿了顿，把自己晚上的遭遇和程宸所说的内容简明扼要地叙述一遍。
“你那师兄说得不错。”博闻证实了程宸的话，松开姚牧舟的手腕，“那日我们的确受到魂魄束缚之苦，之后就被丢进藏书楼的地窖里。魂魄损伤不易恢复，直到今日我们才稍微恢复一些元气，能动一动了……好在无人有性命之忧。”
“那刚才的灵力波动是……”
“你有感觉？法术根基不错。”博闻道，“这样强势的法术波动，不可能由一人完成，可能整个绿原堂都被设下了法阵。不过离法阵中心越近，影响效果越大。”
“长老，现在门窗都被封住了，可有法子打开？”姚牧舟焦急地问。
“有。想去帮你那师兄？”博闻问。
姚牧舟点点头：“至少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博闻道：“我们被溟教魂术束缚，多半走不出藏书楼。”博闻长老看了一眼自己拉人拉得十分费劲的自家弟子，“你扶我起来。”
姚牧舟费力地架着博闻长老站起来，走到最近的一扇窗户跟前。博闻举手捏了个法诀，对着窗户一弹，一颗灵火聚成的火球凭空出现撞在窗户上，将那扇窗户炸了个粉碎。
“你且去吧。”博闻一边靠着书架喘气一边对姚牧舟道，“我自有……联系捭阖堂的办法。倘若遇上溟教术士……不可恋战，去法力最强之处，伺机毁坏法阵……切记，不可逞强，若遇危险必须以自保为先。”
“弟子谨记！”姚牧舟向博闻长老行了一礼，从窗口一跃而出。
刚跑出去姚牧舟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天空像是被扣上了一个巨大的紫色的半透明罩子，似是有水波在罩子上面流动一般扭曲了天空中的星辰。头痛更加明显了，姚牧舟心中急切不已，向着正厅的方向跑过去。
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辰天宗弟子，还有几个披着绣有红色十字星型黑斗篷的人，应当是溟教。姚牧舟跑去查看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弟子，见他跟博闻长老一样脸上死气缠绕，气息微弱，心道一声不好，连忙去找程宸。在离正厅约有十多米远的时候姚牧舟终于找到了程宸，这里溟教教众数量也是最多的，共有十个人。程宸等二十余名辰天宗弟子已经同那十个人激战过了，显然是因为离法阵太近的原因不支倒地。
程宸的情况比姚牧舟在路上见到的那些弟子严重得多，身上有数道伤口，却没有流血，只是伤口红得触目惊心。
“是姚师弟吗？”
姚牧舟瞧见远处有一个人在叫自己，连忙跑过去，发现那人是这几日认识的薛梅。她正按着一个辰天宗弟子腿上的伤口，用法术为他止血。
“我还有些余力救治他们。”薛梅道，“师弟你快想办法给捭阖堂报信，否则……”
“我找到了博闻长老，长老说他有办法给捭阖堂送信。”姚牧舟飞快地说，“这到底是……”
姚牧舟的话还没说完，正厅里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惊人的灵力，惊得二人不由转头向正厅看过去。
只见正厅里白色光芒暴涨，随后传出几声惨叫。两个溟教教众从门内飞了出来，重重地落在地上，抽搐几下后不再动弹。
白光慢慢弱下去，却没有消失。
“那是……”
“大概是小萤，她怎么会……”薛梅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费劲地又去给那名辰天宗弟子身上的另一处伤口止血，“她突然跑到这儿来，打晕了好些溟教教众，然后到正厅里面去了。溟教的长老和神农长老都在里面，我们被溟教的人挡着进不去。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你快进去看看小萤还能不能撑得住。”
姚牧舟点了点头，向四周看了看，从一个辰天宗弟子手中捡了一把长剑，向正厅奔去。剑本不是他惯用的武器，但辰天宗弟子大部分武器套路都会，因此用剑也无不可。
正厅里亮如白昼，正打得热闹。姚牧舟最先看到的就是百里萤。女孩已经完全不是他平日里见到的模样，全身都被白色灵力包裹着，一头乌发披在背后，两臂张开，只以脚尖触地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在她的对面，四个溟教教众正在狼狈地躲避她指尖发出的灵力流，那几条灵力流好像几条长鞭，却又像蛇一样灵活。只是女孩的灵力鞭子抽打的并不是那几个溟教教众，而是挡在正厅主座之前的结界。
以主座为中心，半个正厅几乎都铺满了暗紫色的法阵图案，散发着不祥的光泽。神农长老俞颐被绑在法阵正中间竖起的紫色光柱上，垂着头，似乎已经失去意识。那个山羊胡子的溟教长老站在离光柱有三步远的法阵之中，正在维持法阵的运转。
觉察到有人进来，女孩扭头看了一眼，瞥见是姚牧舟后便转过头来，继续不管不顾地抽打法阵外沿的结界。
那溟教长老看到姚牧舟后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辰天宗弟子能动。
那四名溟教教众看到姚牧舟，纷纷亮出武器向他攻来。女孩仍在试图攻破法阵结界，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姚牧舟头痛欲裂，不得不举剑抵挡。那三人中只有一人与他一样不用法术，其余三人都是术士。姚牧舟剑术不精，只得勉强左右腾挪躲避各种攻击，十分狼狈。
女孩抽了半天也没将结界破开，脸色更加冰冷，将双手举在胸前，周身白光暴涨。姚牧舟大吃一惊，险险避开一名术士射出的冰刺，就见女孩身上刺眼的白色光芒瞬间消失，那些灵力流也不见了，一下子摔到在地上，不省人事。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姚牧舟第一个回神，一剑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溟教教众砍翻，向百里萤冲过去。其余三人也纷纷回神，立刻念动口诀，打算将姚牧舟和百里萤同时解决掉。
法阵没有了百里萤的阻挠突然扩大不少，将姚牧舟和百里萤都包裹进去，那四名溟教教众慌忙逃开。姚牧舟在被法阵包裹进去的一瞬间浑身都在发痛，头痛得像是要炸开，鼻端和口中满是血腥味，胃中不停地翻腾着，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眼前忽然一亮，姚牧舟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道绿光，随后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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