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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程谦才一听得刘氏讲起此事便就暴跳着起身,将她那一脸喜色喝了回去。

      “无知妇人,怎不立时回太后,她已有婚约在身。”

      刘氏惑然:“阿梓先时的婚约如何算得?”

      程谦已然是气恼的来回踱步了。

      “况太后提及的齐氏家世显赫,阿梓若能成就这门亲事自然是好的。”刘氏又再小心地道。

      “家世显赫又如何,他族中如今于朝中权势渐失,将来的处境多要艰难。”程谦恨恨地瞪了刘氏一眼。

      刘氏如何知晓这些,“再怎样太傅大人也是陛下之师,镇南将军也非常人可任。”

      “帝师不过好听的名头罢了,哪里及得上原本的大司马一职位高权重,只是他齐氏既定要与太皇太后及魏大将军有嫌隙,便由不得他再得意。”

      刘氏至此方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程梓,柔声再道:“夫君既不肯结这门亲,又要如何与太后交待?”

      程谦听得太后二字不由得抚了抚下颌,沉吟了好一会儿方道:“只说阿梓有疾,过上一年半载也便罢了。”

      “如此这般,阿梓的年岁怕难寻得合意之人。”刘氏实怕再误了女儿。

      程谦却不甚在意地道:“不过是到时寻个年长些的夫婿罢了,算何难事。”

      程梓听得父亲所言,忽就想到了先时他提及的魏都尹魏修,适才在宫中,留心了一番他府中的女眷,因无有正室夫人,只两个得宠的侧室夫人同往,倒都是年轻美艳,妆扮华丽,断其为人定是贪好美色,如此这般怎不要人心中生恶,是以想也不想地便道:“父亲可还是想要女儿嫁与他人做继室? ”

      “那也要看与何人做继室。”程谦想当然地冷哼一声,似讥讽女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父亲眼中得势之人多有失德行,女儿无意于此。”程梓的面上也全无笑意,尽是绝然。

      “那你便有意于齐氏么?”程谦忽尔一改方才的独断,低声有了问询之意。

      程梓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做答了,她只觉今日在宫中见得的齐氏两位夫人,音容和善,举止有度,令人难生不喜之意罢了,旁的一时还真说不上。

      程谦见女儿如此,嗤地一笑道,“家世暂且不论,齐氏男子样貌确是出众,可今日太后所提的那个元尚公子却是好男风的。”

      程梓顿时瞠目。

      刘氏也是呆立在了当场。

      “都中人尽知当年武阳王因他离城之事,前些时候又被应府退亲,你当他德行有多好么。”程谦说罢,拂袖而走,直离了她母女两个去了王氏处。

      “怪道太后连你年岁至此婚事却未成半句都不曾问,只要应下这亲事便可。”刘氏先缓过神儿来。

      “太后这样执意于此,母亲想这亲事还能不应么?”

      程梓这一句倒点醒了刘氏,忙就去又去寻程谦,要拿准主意了。

      而此时的齐府,伏氏与甘氏也正将今日这事说与齐渊知晓。

      齐渊对于程谦其人还是有所留意的,腹中不失才学,行事极是圆滑,自有他精明之处,且听闻他府中的庶女已与大司农张藩府中的庶子议亲,怎他这嫡女婚事反倒落在庶妹之后,其中怕是有些缘故的。

      “她这年岁以往未定过亲事么?”

      伏氏似早知齐渊有此问般,与甘氏两个相视一笑,而后才不慌不忙地道:“她这年岁多是应有过定亲之事的,太后先于此也早都知晓了个大概。”

      齐渊点头“嗯”了声,示意她两个仔细说来。

      “这女子先时确有过婚约,不过未及成礼那人便亡故了,此后便耽搁至今。”

      “她母亲在太后跟前可曾提及此事?”

      伏氏微有些纳罕道:“她母亲想是初入宫中之故,回太后时,只说女儿婚事未成,旁的竟半点儿未多言。”

      “怕还不止如此,程夫人许也是有意就此要将女儿的亲事说妥。”甘氏曾嫁过两女,倒是猜到了刘氏的几分小心思。

      “此女的样貌品性如何?”其实不做此问,齐渊也深知,能入得太后的眼,这女子多半是出类拔萃的。

      “样貌自不必说,今日宫宴之上,还未见有及得过她的,性情也稳重,不是那等爱出风头的。”伏氏这会儿还能记起程梓宫宴时的妆扮,不过是略略修饰了一番,全无刻意。

      甘氏在一旁也赞同的点头。

      齐渊见她二人如此,又再思及先时齐晅亲事的波折,都中门弟堪配的贵女无几,是以虽不大喜程谦为人,但多方考量,亲事也还算相当,终就还是应道:“既人品出众便如此吧,太后的一番心意总不好辜负,只是在母亲那里,莫说太多,她这些时日的身子又不大好,思虑太多也伤神。”

      伏氏与甘氏自然连声应下,尔后见时候不早,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而待伏氏与齐渊独对后,方才问向他道,“太后今日这番行事,怕也是用心良苦,她可是知晓了母亲又再病卧之事?”

      正自令人宽衣的齐渊面上隐有不悦,立时挥手命人退下,沉声道:“她行事自有她的道理,为人臣者如何得知。”

      伏氏见此就只一笑而罢,未再多言。太后许也就是感念夫君他教导陛下之辛苦,方才有这一回行事,自己就别再多想了,再者太后唯一所出的公主幺亡,又与自家四子齐晞结的又是阴亲,她这番周到体恤还该领情才对,况魏氏皇族中,天子年幼,也就只她还知忠臣难得,国之大幸罢了,若不然,太皇太后那愚妇还不知要如何任魏嘉等兴风作浪,要齐氏在都中无立足之地呢。

      太皇太后其人愚在何处各人心中自有一定,不过此时在江太后眼中,这位母后可还是有着她自己的精明之处。

      “你今日为旁人的家事倒费了不少的心思。”宫宴一毕,太皇太后便笑着对江太后如此道,只是那笑却如这骤然清冷下来的宫禁一般,有着一丝森然。

      江太后也忙面上带笑,斟酌着道:“齐氏一门俱是忠义之臣,臣媳此番不过是举手之力罢了。”

      “举手之力可不是这般使的,都中尽知他府中的三公子为何等样人,你还能为他选得门户相当之女,且样貌出众,旁人如何能做到。”

      江太后依旧陪着笑脸,“母后说笑了,不过是寻常的女子罢了。”

      “寻常女子又如何要你这个太后开口做媒了?”太皇太后竟似有咄咄逼人之势。

      江太后终不堪她这般,待命四旁的宫侍尽数退下后便直言道:“母后可还是因着武阳王之事不快?”

      太皇太后只冷冷地‘哼’了一声。

      “母后可曾念过他齐氏忠烈?老郡公暂且不论,太傅大人教导陛下尽心竭力,镇南将军数度征战皆拼杀在前,全无半点儿私心,更不论当年郡公幼子,才刚及冠便战死于汉南沙场,我魏氏的江山有此能臣方能坐的安稳,怎母后就不虑此一层。”

      江太后这一番话句句为实,直讲的太皇太后无以为对,竟老羞成怒了起来,“他齐氏为人臣子自当如此,君臣有别,你可别动了旁的心思。”

      “母后何出此言?”江太后惊怒。

      太皇太后意有所指地道:“太傅身为帝师,平素常入宫中行走,该避忌的还是要避忌些,商讨国事也该你两个与陛下同在一处,不然成何体统。”

      “不过就是捕风捉影罢了,母后真若有心,怎魏大将军于宫中安置人手,察探陛下之事便不闻不问?”

      太皇太后面色更是难看了起来,“何来察探之事,魏嘉虽不是宗室王族,可也是我魏氏至亲,不过是心系陛下,关切于此罢了”

      “既如此,那他兄弟几个与黄门勾结,将先帝的美人接去府中又是为何?”

      太皇太后被这一句问的哑口无言。

      “母后想依重我魏氏族人不错,可也该他们实有才干方可,若不然任其荒唐下去,寒了忠臣义士之心,陛下这江山可能坐的安稳?”

      “荒唐?再荒唐也是我魏氏一族之事,陛下坐的也是魏氏先人打下的江山,他人只管尽臣子的本分便是。”

      江太后气结,直想就此拂袖而去。

      “你如此恼怒魏嘉行事,不过是因他将你迁回了永宁宫,不可临朝听政,和陛下也就此远疏,再与太傅议事多有不便吧。”

      话至此处,江太后如何还能忍耐,羞怒之下,也不行礼,转头径自走了。

      太皇太后却尤在她身后道:“陛下虽非你所出,可也唤你一声母后,别打错了盘算要他面上无光。”

      江太后的脚步略略一顿,似还要说些什么,可终还是只低叹了一声,回自己宫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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