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戏梦》汤***学

38、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康儿！你是抗金大将杨再兴的后人，你身上流着的是宋人的血，怎么能做金狗的小王爷！”

　　完颜康在心中跟他一起默念道，话音刚落他就冷笑起来。“杨铁心，当年是你抛下已经怀我几个月的包惜弱，让她独自逃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柔弱女子会遇上什么？”

　　杨铁心茫然地看向一直哭泣的妻子，能遇上什么？当年自己一介武夫逃离时都身受重伤，惜弱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又遭受了什么？

　　他茫然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那天做了什么。自己抛弃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家人，在他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丘处机始终坚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辞辛劳地找寻我们母子二人的下落，你当时又在那里？我可以告诉你，丘处机十二年前就已经找到她了，而你呢？你就从来没有想上全真教请你的忘年之交帮忙的吗？”

　　“我......”儿子的话语让杨铁鞋无法面对昔日的娇妻，追悔莫及。

　　“她一个孤身女子还怀有身孕无依无靠的，后来要不是被完颜洪烈救起，你现在根本就看不到我们母子二人。这十八年来，她和完颜洪烈有名无分，在那间牛家村的破屋中等了你十八年。”

　　“而我呢？一直被完颜洪烈视作亲生儿子一样，全心全意地对我好，给我一个父亲应该给的一切。今日就凭你一句我体内是你身上的血，就让我忘了这多年来的恩情？”

　　“你说我贪慕虚荣也好、认贼作父也好，我都还是会留下。”完颜康一席话说完，不管杨铁心和包惜弱心中是怎样想得，他直接出手打晕杨铁心，让他倒在地上。

　　“康儿？！你把你爹怎么了？”包惜弱焦急地上前询问。

　　完颜康转身正往大殿外走去，回身跟包惜弱解释道：“放心，他死不了！你如果下半生能和他在一起，就一切听我的。”

　　包惜弱点点头。

　　完颜康让侍卫们进来，绑走了杨铁心和穆念慈，杨铁心有着和郭靖一样的下场，而穆念慈则是和黄蓉一起。而包惜弱也仍旧在广济寺中休养身体，按原计划三天后回府。

　　这一切看起来，怎么都像是一场强抢民女的戏码。

　　剩下的一切都发生的是那么的快。

　　赵王妃在广济寺中休养身体时突发急病，本就先天虚弱短短一天就撒手人寰，赵王府上下悲恸不已，赵王伤心过度也跟着病倒了，王府中一切事宜包括丧礼都由小王爷一人主持大局。

　　而在王妃噩耗传来的时候，赵王府地牢之中有一名被羁押之人狂躁成疯，打伤了狱卒闯了出去，被乱箭射死。而其他的几个被小王爷抓进王府的人也趁乱逃走了。

　　不久完颜洪烈从失去爱妻的伤痛中重新振作，准备一切事宜出使宋国。

　　一时间整座燕京城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下，那些人、那些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落幕了。

　　※※※

　　“没想到，我晚来一步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丘处机接到师弟王处一的传信之后，立刻向燕京赶来，来到城郊的一个无人居住的民房里，见到的只是杨铁心夫妇的骨灰。丘处机看了一眼屋内所有人，刚刚王处一都一一介绍了，发现只有包惜弱的儿子不在，开口就问。“杨康呢？”

　　郭靖穆念慈一时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而王处一正要开口就被黄蓉抢白。

　　桃花岛的人护短是出了名的。

　　黄蓉看他一脸的凶相，又知道郭靖的父亲是受他所连累才会身亡，更是看他这个顽固的牛鼻子老道不顺眼，张口就抢在所有人面前开骂：“什么杨康？人家可是金国的小王爷，你这个臭道士可不要叫错名字，也连累人家赵王府被抄家灭门！”

　　“你说什么！”丘处机哪里听不出来黄蓉的画外音，即刻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怎么了？臭道士，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黄蓉就是想要他这种反应，继续自己的指责，郭靖想拦也拦不住。“跟你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倒霉？靖哥哥的爹爹和杨铁心才认识你一天，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靖哥哥的五师傅也因为和你的赌约命丧大漠，怎么跟你结交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会就是你命格太硬怕克死亲人，才出家当了道士？”

　　黄蓉越说越不像话，连一向和善的王处一脸色也黑了起来。

　　“你！你这个小妖女，你胡说八道！”丘处机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那里说错了吗？”黄蓉挑衅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人是造成靖哥哥和完颜康那些心伤的罪魁祸首，以桃花岛人护短的性格，黄蓉怎么可能会放过他。“难道不是你不小心处理追兵连累郭大叔和杨大叔？不是你在嘉兴烟雨楼和江南七怪逞一时之勇，害得郭大婶流落大漠？不是你在找到完颜康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他是一个宋人，害得他认贼作父吗？”

　　“我说不过你！但杨康是大宋忠良之后，他必须回复宋人的身份！”丘处机本就对当年的事情心中有愧，就这样被一个小辈生生揭开，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下这口气。他立刻奔到屋外，就要去赵王府找到完颜康，让他离开王府，送杨铁心和包惜弱的骨灰回乡。

　　丘处机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刚刚将余毒清完的王处一无力去追，而唯一能追得上的黄蓉又不想去追。一看丘处机离开了，黄蓉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郭靖，说道：“靖哥哥，你看丘道士说不过我就去找完颜康撒气，真是老牛鼻子！”

　　“蓉儿，丘道长不会对康弟怎么样吧？”郭靖担心地问。黄蓉看着憨直却能懂得自己心意的郭靖双眼含笑。

　　自从完颜康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杨铁心之后，黄蓉百般找杨铁心的茬，郭靖听到黄蓉的解释之后，只要不是很过分，也就放任了。毕竟这些话虽然不敬长辈却也句句属实，而且黄蓉心中也是有一定的分寸的，比如对待王处一道长。虽然蓉儿不喜欢他，王道长身上的毒都是蓉儿亲手治疗的。

　　“就是啊！丘道长武功那么高，义兄不会出事吧？”穆念慈其实想说，丘处机那么怒气冲冲不会失手把义兄一掌打死吧？

　　黄蓉瞥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王处一，他也状似无意地等着自己的回答。“靖哥哥，你要对你的康弟有信心，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没能得到想要的解答，王处一问出自己心中隐藏许久的疑问，“黄姑娘，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能帮忙解惑。”

　　黄蓉哪里不知道王处一想问什么，老道士都忍了好久了。“王道长，虽然您比我年长许多，但论起我爹爹和你师父王重阳的交情，我们应以同辈相交。您想问什么，我理应如实回答，但此事事关他人，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一句事关他人就推了，那日黄蓉虽然被送到完颜康屋内，但完颜康并没有出现，后来王府中几番变故。两个人基本都没能好好的交谈一番，毕竟三年没见，黄蓉有好多的话都想问他。

　　王处一又碰了个软钉子，对完颜康的人生经历愈发的好奇。“是贫道逾越了，黄姑娘不要介意，刚刚听闻我师兄说了江南七怪正往此处赶来，我们就在此停留几日了却旧事，不知穆姑娘和郭兄弟意下如何？”

　　郭靖和穆念慈知道郭杨两家和丘处机、江南七怪的事情确实需要解决，穆念慈乖巧地听从安排，而郭靖则是看向黄蓉征求她的意见。

　　“你看着我干什么？”黄蓉被他看得有些讪然，娇羞地说道：“反正靖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郭靖心花怒放，不住幸福地傻笑着。

　　“穆姐姐，既然我们要住到这里，我们就去买些东西吧。”黄蓉羞得满脸烧红，拉着穆念慈就跑了。“靖哥哥，等我们回来，你要把屋里都收拾赶紧啊！”

　　“穆姐姐，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黄蓉和穆念慈走在城郊的一处小集市，她们需要一些食物和被褥，虽然地方有些偏远，但毕竟是天子脚下还是很容易购置到的。

　　穆念慈正挑着被褥，被黄蓉冷不丁地这么一问，手猛地一握。

　　“看来是有了？”黄蓉喜笑颜开，刻意闹她。“让我猜猜是哪一个？那一个叫荆少的小白脸？”

　　穆念慈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忧伤的面容，“蓉儿妹妹，那个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对那个欧阳克若即若离，那天要不是我闯进去，他会不会真得杀了欧阳克！”黄蓉也奇怪，那样一张漂亮的面孔却冷若冰霜，眼睛深处也仿佛结着千年寒冰。

　　“我想应该不会，他看向欧阳克的眼神里好像有些什么。”穆念慈一直都难忘那一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带着一种难以名状地柔情，唇角的笑意让她没有任何恐惧，即使自己是他的俎上肉。而那双眼睛看向欧阳克的时候，那种绝然和冰冷仿佛将自己退到一个无人能触碰到的地方。

　　黄蓉审视着穆念慈脸上的神情，惊诧地叫道：“穆姐姐，你不会真得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

　　黄蓉手指摩挲着颈间衣服内挂着的香囊，喃喃自语道：“那个完颜康还拿着我的玉佩呢，有机会找他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