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并肩》墨色卿辰

45、chapter43

　　直到周四的魔药课上，看见坐在一起的扎比尼和马尔福时，莉莉丝才对艾萨克的那句话有了新一层的理解。
　　“我需要雏菊根。”
　　“无花果的皮还没有剥。”
　　“毛虫还没有处理好。”
　　马尔福懒洋洋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莉莉丝极力想控制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瞟向他们的方向。只见马尔福得意洋洋地抱着手臂坐在座位上，扎比尼一派淡定地处理着两个人的材料。
　　“我不愿意相信……” 莉莉丝噘着嘴小声咕哝着，“难道那天在医疗翼里其实是我在做梦？”
　　哈利对斯莱特林学生之间的关系并不太感兴趣，他耸耸肩，无所谓道：“或许他现在意识到了得罪马尔福家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罗恩从前排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对莉莉丝说：“那个埃夫隆起码说对了一件事——我们永远不可能和斯莱特林成为朋友。”
　　“他根本不是这样说的好吗？”莉莉丝对罗恩习惯性地断章取义无奈了。
　　“有什么区别吗？”罗恩的脑袋凑近了一些，故作神秘地继续说，“你不可能和扎比尼成为朋友，在他心里只有纯血的斯莱特林才是最高贵的。而那个埃夫隆你也得小心一点，他也是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从来不会对格兰芬多——尤其是格兰芬多的麻种巫师——友好。”罗恩用余光瞥一眼一旁正在剥无花果皮的哈利，不动声色道，“你得小心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你的被害妄想症又开始了。
　　莉莉丝拍干净手中的毛虫，白了罗恩一眼，不理他，走到桌子另一边给她的坩埚点火去了。罗恩手里还拿着一把切得长短不一的雏菊根，他对哈利撇撇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我提醒她了，剩下就要靠你了，毕竟她是你的青梅竹马。”
　　“那我也得提醒你，你的雏菊根要是再不扔进去，坩埚就要烧干了。”鉴于罗恩的“多管闲事”，哈利十分乐意幸灾乐祸一下。
　　“哦，梅林的臭袜子！”罗恩转头看见自己的坩埚已经开始冒出白烟，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雏菊根扔了进去。“滋”一声，一股黑烟冒了出来，锅里的液体变成了墨绿色，并且正在朝着黑色转变。
　　“哦，拜托！”罗恩惨叫，“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能熬出符合要求的魔药，现在全毁了！赫敏！为什么赫敏今天偏偏要坐在那么远的地方！”他哭丧着脸朝远处纳威和赫敏的那桌看去，斯内普正在那里嘲笑纳威熬制成橘色的缩身药剂，并威胁他下课后将把那药剂喂给他的蟾蜍。“拜托！我可不想像纳威那样，斑斑已经够倒霉了，我不能让老蝙蝠再伤害它！”他转向莉莉丝，“行行好，莉莉丝！你得帮帮我！”
　　莉莉丝无语地放下手中的无花果，叹口气来到罗恩的坩埚旁。
　　西莫过来借哈利的秤，对他说：“哈利，听说了吗？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他们估计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被盯上了。”
　　“在哪里？”哈利迅速问道。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看见他的是个麻瓜。”西莫有点莫名地兴奋，“麻瓜们以为他只是普通犯人，所以就打了热线电话，魔法部的人赶到的时候他早就逃走了。”
　　“离这里不太远……”罗恩重复着，和哈利对视一眼。
　　“我希望你们没在想什么傻事情！”莉莉丝皱着眉很严肃地警告两个男生。
　　“我们在想什么傻事？”罗恩感觉莫名其妙，哈利也不解地看着她。莉莉丝一怔，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脑袋去。
　　“……总之，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待在学校里就够了，魔法部会抓住布莱克的，不用你们操心。”说完她就逃避般地低头继续挽救罗恩的缩身药剂去了。
　　“我总觉得，这学期莉莉丝和赫敏有许多秘密，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罗恩问哈利。
　　“……或许。”哈利看着莉莉丝，若有所思地回答他。
　　下课的时候，罗恩的魔药在莉莉丝的努力下，成功地变回了正确的亮绿色，罗恩高兴极了，主动揽下剩下的整理和清洗工作。斯内普教授喂纳威的蟾蜍喝了一勺他熬制的药剂，蟾蜍莱福噗的一声变成了一只蝌蚪，在教授手中欢快地扭动着。
　　“格兰芬多扣五分。”斯内普教授阴沉着脸说，“我告诉过你别帮助他，格兰杰小姐。”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几滴药水在莱福身上，把变回来的莱福塞回纳威手中，大步离开教室。
　　“我怀疑他是不是做梦的时候也在给我们扣分。‘格兰芬多扣五分’，这绝对是他说的最熟练的一句话！”在去餐厅的路上，莉莉丝一脸不服气地和哈利抱怨着。哈利也不是很高兴，但对于斯内普毫无道理的扣分，他自认为已经相当习惯了。
　　“莉莉丝，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身后传来艾萨克的声音。
　　莉莉丝回头看一眼艾萨克，表情有些踌躇。艾萨克微笑：“是我那天的话冒犯到你了吗？那我向你道歉。”
　　“不，当然没有。你不用向我道歉……”莉莉丝赶忙摆手，又犹豫了一下，她对哈利说，“那你先去餐厅吧，我一会儿就来。”
　　哈利点点头，却没有照她说的那样独自去大厅，他将自己隐在楼梯后面，看到本来有些局促的莉莉丝在听了那个斯莱特林的话后突然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他们在说什么？莉莉丝怎么那么高兴？”洗完用具的罗恩追了上来，悄悄走到哈利身边压低声音问。
　　哈利盯着他们好一会儿，才模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他绷紧了整张脸走下楼去。
　　“嘿哥们儿，别这样，你现在阴着脸的样子就像是那个老蝙蝠。”罗恩跟上去，揽着哈利的肩和他一起朝大厅走去。“如果你介意的话，不如一会儿问问她，莉莉丝从来不会瞒着你，不是吗？”
　　哈利只觉得心里很烦躁，他推开罗恩的手臂。
　　“……我现在也没法确定。”他快步向前走去。
　　罗恩呆在那里张大了嘴——什么情况，大危机？！
　　在餐厅的时候，赫敏来得比莉莉丝还要晚，明明她比他们更早离开魔药教室。她看起来累的不得了，一坐下就拿起一块馅饼大吃了起来。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罗恩把一杯南瓜汁递给了她，看她艰难地把一大口馅饼咽了下去。
　　“我们得快点吃。”莉莉丝开心招呼他们三人道，“刚刚艾萨克告诉我，马尔福不打算找海格和巴克比克的麻烦，我们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一直在为这件事烦心呢。”
　　罗恩看哈利没说话，便问道：“你们刚刚就是说这件事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格林格拉斯告诉他的，你们忘了她上学期一直跟在马尔福身边吗？”
　　“那格林格拉斯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埃夫隆？”罗恩又问。
　　“他说他母亲和格林格兰斯夫人是远亲，他和小格林格拉斯的关系还不错，不过他不喜欢她的姐姐，觉得她和帕金森都太，呃，吵。”
　　“他还会告诉你这些？”赫敏感觉很惊奇。
　　“呃，随便聊起来的，有什么不对吗？”莉莉丝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
　　罗恩看一眼一言不发的哈利，低头默默吃起了自己的午餐。
　　他们趁着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海格，海格果然松了口气，他一直怕马尔福对巴克比克怀恨在心，会趁机惩罚巴克比克，现在知道马尔福竟然完全不打算找他们的麻烦，他几乎难以置信。
　　“艾萨克没必要骗我啊，如果他不确定，他大概就不会来告诉我了，所以你就放心吧。”莉莉丝很有信心地对海格说道。
　　下午还有黑魔法防御术课，他们在海格的小屋待了一会儿就马上赶去教室。令人惊喜的是，卢平教授告诉他们这节是实践课，带着他们到其他地方。中途碰到了正在捣乱的皮皮鬼，卢平教授干净利落地整治了他，这让大家不禁对接下来的课产生了一丝期待。
　　他们来到教工休息室，全班同学都很迷惑，但卢平教授淡然地走了进去，斯内普教授正坐在一张低矮的扶手椅中。
　　“卢平，可能没有人警告过你，但我劝你别叫隆巴顿做任何难做的事情，除非格兰杰小姐在他耳边发出指示。”斯内普教授讥讽地说，纳威的脸涨得通红。
　　“哦？我还希望纳威做我第一阶段操作的助手呢，我肯定他会做好的。”卢平教授扬扬眉毛笑道。
　　斯内普冷哼一声走了出去，用力关上了门。
　　“他为什么一定要讽刺吓唬纳威，纳威已经够害怕他的了。”莉莉丝一脸不平地对哈利吐槽，但哈利并没有接话。事实上在海格那里的时候，他也没怎么说话。终于意识到这些的莉莉丝怪异地瞧了他好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他是怎么了——看上去就像她每次对艾利克斯耍脾气一样——可是哈利为什么会突然对她生气呢？
　　不过她很快就顾不上这些了，卢平教授开始了这节课的内容。他们要学习博格特，它能变成人们最害怕的东西。现在就有一只博格特被关在这间休息室的旧衣柜中，它一直发出让人害怕的砰砰的撞击声。
　　卢平教授讲解完毕之后请纳威上前做第一个示范的人。纳威的博格特果然变成了斯内普教授，他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对着地窖蛇王挥动魔杖是需要勇气的，即使那只是一个变成蛇王样子的博格特也一样。“滑稽滑稽！”纳威在卢平教授的引导下浑身颤抖着喊出刚学会的咒语，博格特摇身一变，“斯内普教授”换上了一身绣着花边的女士旧式长袍，头戴高帽，胳膊上挎着一个巨大的猩红色手袋——他穿上了纳威奶奶的衣服。
　　全班哄然大笑，气氛热烈起来，所有人排成一队，轮流上前练习，莉莉丝几人排在了队伍中间。
　　大家进行得都很顺利。帕瓦蒂的博格特变成了一个木乃伊，西莫的是女鬼，迪安的是一只切下来的手。莉莉丝站在队伍里几乎有些急不可耐，她想不出自己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这让她对自己的博格特充满了期待。
　　“滑稽滑稽！”迪安大声说出咒语，那只手被老鼠夹夹住了，卢平教授大笑着喊罗恩上前。
　　啪的一声！罗恩的博格特引起好多人的尖叫。一只六英尺高、浑身是毛的巨型蜘蛛朝罗恩爬来。许多人都为罗恩捏一把汗，他呆愣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吼道：“滑稽滑稽！”
　　然后蜘蛛的腿不见了，它不停翻滚着，向哈利的方向滚过来。哈利有些意外，但他举起魔杖，准备好，然而——
　　“停！”卢平教授突然大喝道，向他们赶过来。哈利下意识一动，脚踢到了那只没有腿的蜘蛛，它又滚到了莉莉丝脚下。
　　啪！没有腿的蜘蛛不见了，莉莉丝面前漫起一片烟雾，一个人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然后她听见一阵又一阵狂妄又凄厉的笑声。
　　首先看清的是那双充满仇恨与疯狂的灰色眼睛，然后是纠结杂乱的黑发，接着，一个穿着肮脏破烂的枯瘦男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咧着嘴大叫起来。
　　“是我杀了他们，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还会杀——”
　　“看这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卢平教授没有给那个男人说下去的机会，他赶到男人面前，男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在空中悬挂着的白色球体。“滑稽滑稽！”他懒洋洋地念出咒语，博格特变成了一只蟑螂。
　　人群中传来了嗡嗡的议论声。谁都想不到莉莉丝的博格特会变成小天狼星·布莱克。
　　“到前面来，纳威，把它结果了！”
　　纳威一脸决心地冲上前来，穿花边女装的斯内普又出现了，纳威大笑一声，这个博格特炸成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全班都鼓起掌来，但莉莉丝毫无所觉，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博格特消失的地方发呆。卢平教授看了看还愣在那里的莉莉丝，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为纳威的两次精彩表现加了分。
　　“莉莉丝，你怎么样？被吓着了吗？”哈利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莉莉丝沉默地摇了摇头。但其实她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一起一样，而且冷得刺骨。她缓缓放下因为太过用力握着魔杖而变得有些僵硬的手臂，现在她终于知道她害怕的是什么了——
　　她害怕哈利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