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爱你》菩萨忙

5、偶遇

　　第五章
　　我和梁柏的渊源从我一岁，他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们在一个小区里长大，我从小就没见过我母亲，父亲是老师。在□□的时候被下放到广东的乡镇做小学老师，等可以回调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回去了，在我初中时，调去了城里的中学，我们相依为命。父亲是温和的，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整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怎么管我，只会在天色被夕阳染得红彤彤的时候叫我回家吃饭。发展到高中，我会在晚上出去野之后，又会在月亮高挂的时候去寻我。他从来都信任我，相信我是个好孩子，不担心我学坏。
　　梁柏在镇里的时候是我们那一片的孩子头，等我父亲调去城里之后，他家也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到城里开起了服装厂，然后我们又住到了一个小区。等我会走会跑之后就跟他摸鱼上树偷瓜偷桃，到城里他带着我走街串巷吃喝玩乐。虽然跟着梁柏和一群男孩子玩在一起，缺少花裙子小辫子，但我的童年还是愉快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直到高一的时候，我的童年才宣告结束。我被迫成长成大人。那一年我父亲车祸去世。
　　我休学了一年，那一年呆在家里，除了喝酒喝画画不干别的。
　　那时候梁柏刚上大学，逃课逃得差点要留级。
　　我记得有一次，我躺在横七竖八的酒瓶子堆中，模糊看见有人影在我面前闪动，我知道是梁柏，他又回来了，帮我收拾屋子。
　　他把我抓到沙发上坐着。对我说：“依然，人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可能陪你很久，有些人可能只能陪你一阵子，陪过你的人，有一天他们离开了，并不代表他们走了，把他们放在心里，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夺走，当和自己的心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和他们在一起了。” 我醉得晕晕乎乎的，觉得我在做梦，我不相信梁柏这个二世子能够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特别是在我听腻了类似于你父亲在天堂看着你，他一定不愿意你过着这么颓废诸如此类的空话之后，我听见梁柏的话，除了耳目一新的感觉外，还多了种踏实感。按在自己跳动的心脏上，我依稀觉得父亲真的和我在一起，没有什么能把我父亲夺走。
　　沉默了片刻，我听见他说：“依然，你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我就是你哥哥。”我忘记了他说这句话的表情，或者说我那时根本就看不清东西了，但是我记得他当时的声音，很有力量，和以往带我出去鬼混时，看见他的朋友介绍我是他妹妹时的轻佻不同，很有力量。
　　我不相信永远，但是我真的害怕从今往后自己只有一个人。他充满力量的声音穿透了我灵魂，照进了我破碎的心脏。当我哭着扑到他怀里时侯，自父亲去世后累积的怨恨消失了，我好像又活了过来，骂道：“滚，你才不是一个人！”一边死死抓住他，把自己埋在他怀里。
　　我不愿意回忆那段黑暗的时光，我强烈怀疑那时我只是做了一场梦，但是那天后我开始重新上学，靠着父亲的意外保险赔偿过活。
　　然后大学志愿我填的背景，我记得父亲是北京人，我想在他成长过的地方继续成长。
　　酒精曾经帮助我渡过难熬的一段时光，我喜欢喝酒之后微醺的感觉，看世界时都带着美好的光晕……爱好培养起来挺不容易的，就这么被梁柏遏杀了，美其名曰酗酒不好，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不想帮我收拾烂摊子罢了。
　　其实我酒量挺好的，也有分寸不会让自己烂醉，很多时候我表现出对酒的狂热只是想看梁柏抓狂的样子气气他罢了，虽说我真的挺喜欢喝酒的。
　　所以在我听到梁柏说带我去喝酒的时候，我感动地心肝都颤了。人性就是本贱，每次我喝酒都害怕梁柏从哪里窜出来抽我一顿，偶尔他不管我，我就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天天给他上香。
　　解决了作业的问题，我心情好地把自己装扮了一番，拿粉底盖了自己蜡黄的脸，把乱糟糟的头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还涂了口红，顺便在柜子里找了条漂亮裙子换上——梁柏这个卖衣服的每季都会给我准备一堆的漂亮衣服放在他家柜子里。

　　在地下停车室的时候，我见到了简析。他刚刚从他的黑色的奥迪上下来，像是要去拍广告一样brilliant。
　　我有些庆幸自己打扮了一下。
　　“嗨，简析！”
　　“林依然？”
　　“你也住在这里啊，太巧了，哈哈。”我把差点冲出口的“缘分”二字咽了回去。
　　“真的很巧。”他很绅士地笑了。
　　“小依，不给介绍一下。”梁柏冲我挤眉弄眼。
　　“哦，他叫梁柏，我房东。梁柏，这位是简析。”我向梁柏使了个眼色。
　　他们互相问好后，我装作没看见梁柏脸上怪异的表情，“你住几楼啊？我明天晚上去你家做客啊，大家怎么说也是邻居啦。”这栋楼一层一户。
　　“非常抱歉，我工作比较忙，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家，还是你告诉我你在几楼，我改日上门拜访。”
　　天啊，现在我要是撤退了我就是傻蛋！“我在十七楼，那我们留个电话吧，等你有空来的时候先给我打个电话。”我顺杆爬的功力是很深厚的。
　　简析递给了我一张名片。
　　“你还是告诉我你在几楼吧，你都知道我的了。”
　　简析犹豫了一下，“二十。”

　　一坐上梁柏风骚的银色SUV，他就阴阳怪气地开说了：“哎哟喂，我的房客，欠我的房租什么时候缴啊……还有你这是吃了什么过期的春yao啦，饥渴地就差没有把别人就地扑倒了。”
　　我理智地忽略了房租的问题，“梁柏！这可是二十一年来我第一次发chun……咳，发……现我看一个男的很顺眼。”
　　“你看我不顺眼吗？”梁柏一边开车还不忘一边飞我个白眼。
　　“在我心中你不算男的。”我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决定追他！”
　　“你见过他几次，了解他多少，追追追，追个p啊。”
　　“好意思说我，你的历任女朋友都是见几次了解多少开始追的啊？就准你精chong上脑不准我春心萌动啊！追就追啊，管那么多干嘛。”
　　梁柏瞪了我一眼，估计要不是在开车的话非得跳起来打我一顿。
　　“我看那个简析油盐不进的样子，你够难追的。”梁柏这是看扁我的意思。
　　“胆大心细脸皮厚。”这是一只以来梁柏泡妞的七子箴言，在我耳边念叨过无数遍。
　　“嘿嘿，看不出施主你有些慧根。”梁柏一听到我说出他得意的这几个字就乐了，也没心思嘲笑我了。转而问道：“你看上他什么啊？”
　　"每次看见他，我就想把他虚伪面具给撕开，所以我想我喜欢上了他。"我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你的逻辑跳跃地太厉害了吧，这里面存在因果关系吗？”好像有人掐着他脖子似的，半天才吐出这么句话。“被你看上，真是有够倒霉的。”
　　“你是嫉妒他条件好能被我看上，心里火烧火扰地口不择言了是吧！”我美滋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