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紫魅.月华（女尊）》夜微阑

66、第陆拾肆章 解锁

　　转眼又至炎夏，宫里头忙着服侍两位有了身孕的主子，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倒是安静太平了一段日子。自从母皇严肃地提醒我成亲至今没有消息的事以后，我看云儿的时候好几次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他大腹便便的模样，忍俊不禁。
　　他被我看得发毛了，一张小脸都拧了起来，“我长得有这么好笑吗？还是你嫌弃我没有新鲜感了，看着可笑？你要新鲜的，西边那屋里多的是呢！皇姐送的母皇给的，个个都是貌美伶俐、善解人意的，还不任你挑？”
　　看那张粉嫩嫩的小嘴嘟囔个不停，活像个嫁人深居简出的怨妇。我微瞪了他一眼，继而又笑起来，这话我可不敢说，说了保不住他会怎么闹别扭呢。
　　又快到我的生辰了。回想起来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正逢我八岁生辰，月华生命的前八年，简直不堪回首。当又一个八年过去，我依然站在这里，这个属于我的行宫，有一丝怀念得令人想哭的气息。八年以后，我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小女孩，我在诸多皇子之中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在广大百姓的也有着一定的口碑。月华，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切，会不会为我感到高兴？会不会？
　　我有些怔然，好久了，忙于各种各样的防范与反击，好久没有在心里和月华对话了。自从十四岁和落绎道别，及笄以后的我便几乎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了。那双空灵的紫色大眼睛，温顺而忧愁的表情，再也不能在梦里，在任何一个角落里看到了……
　　对了月华，你的落绎哥哥……他有了，有了十一皇妹月群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你一定是知道的吧……那个人属于别人了，前尘往事也早已断绝，忘了他吧，月华。忘了他吧。
　　我浅浅地微笑起来，目光无所着落。云清幽之前赌气地拿起一面锦帕在绣，不理自己的妻主，可她好久也没有再说话，他反倒奇怪起来。眼见她眼里流露出戚然的悲，又不明所以地微笑起来，看得他有些发毛。莫不是她又想起了那位再也见不着面的乔公子？他心里顿时酸涩起来，也不知那是位怎样风华绝代人物，能让月华念念不忘。若然是个活着的，他有信心，能比那个人更爱妻主。可是，他拿什么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去比？
　　他轻轻看了她一眼，“人已不在了，往事也已付东流，纵然怀念，不要伤了身子才好。”
　　“嗯？说什么呢你？”他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人啊，你不是在想那位乔公子吗。”
　　“乔公子？”顿悟他说的是乔笙，一脸快要回复的和颜悦色又渐渐消退下去。想不到他竟以为我在想乔笙。我思绪一颤，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想起他了。那清澈干净的笑容，他说话时浅浅的温文有礼的微笑，他亲吻我时那温存而热烈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都隐约有些模糊。
　　我自嘲，终是敌不过时间和空间的么？我自以为壮烈到可以与性命相提并论的爱情。直到他最后的背叛，我几乎把这场颠覆我生命的爱情全盘否定。也许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我不得不反复去想他爱我的一切，是不是一场假象。越是这样想便越痛苦，多少个寂寂黑夜里我都无助地拥抱着自己，纠缠在这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里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
　　难以想象，想起那个人和那段时光，我也可以有如此平静的一天。我不会自欺欺人地说：那并不算是爱情，他也许根本没有爱过我，他只是在利用我，我们也只是各取所需——所以，我没有输。我再也不会这样想，因为我知道我们都输了。
　　我可以很明白地承认我爱过这个男人，而且是很爱很爱，如果没有最后的最后，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而他放掉了我的以为，切断了中路，让我们既走不到未来，也再回不到过去。
　　当我可以很平静地回忆过去，很理智地去分析从前，并承认那是一段回忆了，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放下了一些太沉重的东西？
　　其实我并没有意识到，属于我的新人生，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揭开了序幕。
　　云清幽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心的嘟囔让月华又陷入了沉思，表情变化虽微，却好像陷落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得将要离开他一般。他急了，一下放了手里正绣着的锦帕，也不管刚才到底是不是在赌气了，悄悄坐到了她的身边，“月华，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我很顺利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又坏坏地看着身边那个期期艾艾的少年，轻笑着抚上了他的脸，旋即稍稍用力一捏，“现在才知道错了，嗯？”又使上了另一只手双面开弓，“你说，你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即－森－孙－四？”他的脸滑滑的，挺好玩。
　　我想了想，“就是你说错话害我不开心了的意思。”
　　“放开，痛。”他挣扎着拍掉了我的手，揉揉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骄横道，“你不开心又是我惹的了？是你自己没用，想要又不敢要的，现在反正也没机会拉！”要有机会的话，他还不得急死。心里虽然这么念着，嘴巴上还是要恶狠狠的不饶人。
　　“你这小嘴儿啊，总这么不饶人。”我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唇齿，他微微一颤，脸却是瞬间霞光满布。纵然再牙尖嘴利，还是害羞的少年一个。我揶揄地看着他。
　　“不要再这么开我玩笑了……我也，我也早是个成年男子了，不是小孩子！”他有些愤愤地，脸颊通红地宣布自己是个男人。
　　“哈哈……”我很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他看起来更尴尬无措。也许是我错了，在我的上一世，我已经24岁，像他这样十几岁的男人在我眼里，无疑只是个少年。但在这里，十九岁的他早已过了少年的范畴，大凡像他这样的男子，多有一两个孩子了。不像他，还在独守空闺。我以为不碰他是对彼此的负责，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还是耽误了一个男儿家的黄金年华呵！更何况，是一个深爱着我的，我这一辈子的夫。
　　“云儿啊，真对不起。”没有任何先兆的，我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什么？是不是真的惦记着西屋那几位小公子了？”他欲闹别扭地挣开我的手，小嘴撅得翘翘的。
　　“别动，乖。”我把这个严肃宣告自己是男人的别扭小子拉到了怀里，几分怜惜几分内疚，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感觉，他柔顺的发垂到了我的颈里，痒痒的。
　　他不明所以地扭着身子，“到底对不起我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别想这么敷衍我……”
　　我托起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了上去，世界瞬间安静了。说实话，我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念头了，每当他玲珑的小嘴唧唧呱呱个不停的时候。他滑嫩的唇瓣传来一阵馨香，温软甜润的触感让我流连，我开始有些迷惘地燥热，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谁。
　　他的嘴真的很小，像一道可口的小点，让我一点一点啃噬着，恨不能一口吃掉。我有些忘我地索取着他的甜蜜，一点点悄悄探入他的唇齿之间。他的身子早已是软趴趴的靠在了我的身上，双手也紧紧缠住了我的腰，微微颤抖着。我细挑他的丁香小舌，他瑟缩了几次后，终于得到要领，勇敢地向我反击起来。
　　许久，我松开毫无力气的他，只见他面色绯红地喘着气，却是明眸似水，波澜荡漾地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心荡神驰。我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都叫你不要乱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静静靠在我的胸口。我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心下终于宁静下来，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像一块大石落了地。在安静的空气中，我轻轻呢喃道：
　　“云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怀里的人儿轻轻颤了颤，“是云儿的荣幸。”
　　月华，我会在这里认真地生活下去。我会有夫君，有孩子，连同你的份，一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