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紫魅.月华（女尊）》夜微阑

30、第贰拾玖章 暗涌

　　生命只是一个存在的气息，有没有活好，只有自己知道。每个人都是时间的过客，历史的尘埃，然现在，我这颗尘埃，似乎更像是某些人眼里进了的沙子。
　　回忆起初受伤的时候，掰指一算竟也有两个多月了。就连自己看着镜子里熟悉的脸，都感觉丰实了一些。这一休养，还真有几分懒惰起来了的兴味。身上手上的伤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恢复力气的医治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落绎曾先后几次换了不同的大夫悄悄带进宫来，但仍是收效甚微，把怜飞两人急得整日愁眉不展。我轻叹：也许终为今日付出了代价，不是沮丧、急迫能改变得了的，亦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无论什么，唯有放进心里。
　　这一日风和日丽，怜儿正为我绾发的时候，一个宫人来报：“禀八皇子，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来访。”
　　原来是月涟和月迷来了，我一笑，扬了扬手，“快快有请。”
　　“是，遵命。”
　　月涟一进门就调侃道，“看来我们俩来得不巧，打扰了姐姐与美同乐的雅兴了啊。”她一手轻掩住笑，眼神清澈。与她相比，月迷的神情就不得不说是冰冷了，不屑地扫视了怜儿一眼，没有吱声。
　　我想轻拧一下她的胳膊，但想起自己现在没有力气的事，举起的手只好假装整理额前的头发，笑得有些僵硬，“月涟你这张小嘴什么时候这么会掺合人了？以前还觉得你挺乖巧来着。”
　　月涟调皮地笑笑，相当可爱。我看月迷站在她身后，忙道：
　　“月迷，坐呵。怜儿你先下去吧，叫他们泡两杯茶来。”
　　他应了我低头出去了。怜儿和飞飞与那些宫人不同，他们算是我的内眷，是不便在别的女子面前多露脸的，尤其他们还没有正式过门。之前和母皇提过给予他们名分的事，不知母皇什么时候才会给予回复呢？
　　“说实在的华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归我们姐妹的队伍？自你康复之后，还没有登场亮相过呢！”
　　“我……”，又不好直说，“我还没准备好……”
　　月迷误会了我的意思，“你不必怯场，要知道你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要参加家宴和活动，没有人会说你一句。那些人……”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禀八皇子，大皇子与六皇子、十皇子来访。”
　　呵！还真是稀客。我这新装的大门，不，我那老旧的大门，估摸着她们也没有见过吧？看了一眼月涟和月迷，也是有些愤然和疑惑的，我略一思忖，笑道，“快有请吧。”
　　果不其然，她三人进屋时看到我们三个站起身来的时候也是神情一窒，一时难说忧喜。不过皇子就是皇子，很少流露出真实的情绪，尤其是六皇姐，几乎在瞬间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乐呵道，“今儿可真是来巧了，十三和十五皇妹也在，正巧我们姐妹有阵子没聚了。大皇姐，十皇妹，你们说是不是？”
　　“可不是嘛！”十皇妹月菲与六皇姐月旋向来交好，忙跟在后边答应着。大皇子月盛却没有说话，目光牢牢锁定在门口。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飞飞正端着两杯茶站在门口，犹疑着是不是进来。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莫非大皇姐对飞飞的心思还没消？我祥装嗔道：“别愣在那里，没看到又来了三位贵客么？还不快去重新泡茶？”
　　飞飞可能是想起了那段往事一时怔仲，竟我这么一提醒，忙低头退下了。
　　大皇子这才讷讷地把目光收回，看到几个人都看着她，陪笑道，“怎么了？刚你们说了什么？”
　　一群人心照不宣地寒暄起别的话题，刚才的一幕融入风中。须臾，一个宫人伶俐地送来了大家的茶水，几个皇子一一落座，场面有较刚才正式了一些。
　　月旋细细打量着我，“八皇妹看起来恢复得相当不错呢！这些日子我们姐妹几个都很担心你的身体，但母皇交代了不可来打扰你休息，还请皇妹不要见怪呵！”
　　我谦笑，“怎么会呢，六皇姐这不是来了么，不嫌我这小门小院的破烂就好了。我这不常来客，我又不好品茶这口，没什么好茶招待，怠慢了各位姐妹。”
　　她有些讶异地看着我，连我也有些惊奇，以康复以后的姿态第一次出场，说起话来就这么顺畅。她拿起杯子品了一口，“清雾茶，淡香袅袅，余味甘甜，还说不会品茶。”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放下杯子，“十皇妹昨儿被母皇指婚了，是刑部大臣王大人家的公子，而且……还是我们月菲的心上人哦！”
　　“六皇姐！”月菲红着大半个脸，小女儿情态地娇嗔了一声，反倒把我看得寒毛直立起来。这么个凶悍刁蛮的女子撒起娇来，还真是不敢当。
　　十皇妹越过我直接被指婚了……她与我年岁相当，只是约摸小了几个月，妹妹比姐姐早成婚，这是于礼不合的，我这个被遗忘的八皇子，还真的被忽略得彻底了？
　　月旋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月菲心仪那位王家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母皇呀，是想早点成全她，免得老受相思之苦！而且八皇妹……轮到你的日子，应该也快了吧！”说着，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还来不及细想她的话，见月菲已经扑向月旋的怀里撒娇了，这对姐妹虽不是同一个生父，看起来感情倒真真是好的，让人颇有几分羡慕。
　　我忽然想起当年，月菲捧着胸前玉佩视若珍宝的样子，心中顿时明晰，“十皇妹这就不对了，八字早有一撇的事，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呢，难为我们姐妹一场了。”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补充道，“那个王家公子，就是送你玉佩的那位吧？”
　　她羞涩地点点头，又把头低了下去。真是不得了，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把一个人的性格扭曲至此，我心中暗叹，却装作艳羡得不得了的表情，“忘了恭喜皇妹了，祝十皇妹和未来的十皇妃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她吃吃笑着，作出“讨厌，不理你们了！”的表情，月迷和月涟忙跟着一起祝福了她，可是月涟还加了一句，“早日为皇家多多开支散叶！”十皇妹听了是笑得更为开心，可是六皇姐那边，似乎空气都冰凉了。
　　月涟急急收了口，可是这句话还是木已成舟——已经出了口。虽然是无意，却戳痛了六皇妃柳苑荷小产，且还和月涟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过去，气氛一时沉重起来，没有人敢贸然开口，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禀各位皇子，十一皇子来访。”
　　大家听闻以后更是默然。我有些头痛：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说不来就不来，说来，就来了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