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止》江索山和

4、第 4 章

　　“止止，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万回舔舔嘴唇，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嗯。”
　　果然。
　　万回盯着江止的眼睛，“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止回望他，“有大半年了。”
　　万回去捉江止放在餐桌上的手，江止不着痕迹的移开。艹，第一次发现这儿的桌子这么大。
　　然后就是森然的静默。
　　半响，万回才慢慢收回手，彻底冷静下来。拿出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凌厉气势，一字一句：“分手，不可能。”
　　江止没接他的话，只说：“我的东西已经打包运走了，钥匙也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你有空可以......”
　　万回没等江止话讲完，蹭的站起来，两步跨到江止面前，捉住他的手，攥的江止的手生疼，“你他？妈给我闭嘴！闭嘴！！”万回知道，他不能让江止再说下去了，他一个字也不想听，不能听，那一个字一个字就像刀子一样在割他的心，他肯定不能再听下去了。
　　江止叹口气，动静弄得这么大。有够丢人。
　　万回把钱拍在桌子上，扯着江止往外去，江止也没挣扎，乖乖让他牵着走。本来想着始于此，转折于此，也应该结束于此，可看样子，自己没选对分手的地方。一路被万回拉扯到停车场，被甩上万回的车。江止只揉着泛红的手腕，低头不语。万回看着他，皮肤好白，睫毛好长，嘴唇好软，鼻梁，鼻梁也翘翘的，江止长的真是好看。对了，江止不仅长的好看，脾气也好，对自己也好，床？上也很棒，虽然有时候不够热情，但是低迷的呻？吟自己只是听一听就立马石？更了。很爱自己，会做饭，做家务，品味不错，还知情识趣的。
　　止止这样好，万回认为自己是喜欢止止的，甚至是爱他的，他想要和止止在一起一辈子的。万回一直觉得，他喜欢江止和他在外面跟别人玩玩一点都不矛盾。
　　可如今，江止就这样要离开他了。江止有多固执他怎么能忘了呢。
　　万回攒着江止的肩，让江止与他对视，“止止，你相信我，我在外面跟别人都是玩玩的，做不得真，我只爱你。你接受不了，我以后再不会了。我不会再找别人，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止只垂着眼，不讲话。
　　“止止，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到美国去结婚，再办一个婚礼，然后就去度蜜月，你想去哪里？去海南怎么样我们不是约定去天涯海角吗？要不然去......”
　　江止打断他，“万回。”
　　万回眼睛里升腾出希望来，止止终于肯理他，“止止，你讲。”
　　“我要结婚了，和别人。”

　　“你说什么？你敢再讲一遍！！”万回双拳紧握，怒目圆睁，看起来可怕极了。可偏偏有不怕死的，江止就算一个。他目光平和，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乖乖再讲一遍：“我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是真的，没有骗你。”
　　万回挥着拳头扑过去。江止立马闭上眼睛，想，打不过，挨揍还是闭着眼睛挨会比较不疼（并不）。
　　听到肉？体撞击在玻璃上的声音，感觉到万回的呼吸近在咫尺，江止睁开眼，正对上万回的目光。
　　万回的眼睛狭长，眼梢微微向上翘起。江止记得有次与万回去电影院看电影，选了3D的武侠片《龙门飞乙》，曾笑着打趣万回，“呀，万回怎么长了一双和西厂公公一样漂亮的眼睛！迷死个人啦！”万回恨得咬牙切齿，捉住江止咬他的嘴唇。那时两人爱情还是甜如蜜，江止借着“紧急出口”提示牌发出的一点点亮，竟然能清晰地看到万回乌黑的眼眸里都是自己的倒影，闪闪的，亮亮的。于是两人咬着咬着便吻起来。即使都带着可笑的一次性3D眼镜，却都很欢喜。
　　如今这双眼睛里也是自己的影子，江止却觉不出幸福的味道了。万回眼睛里的愤怒，有委屈，有不甘，有不可置信，他都看得到。
　　那我呢？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江止想。一年的等待，真累了。
　　就这样彼此胶着了半响，万回俯下身去，吻江止的嘴唇，小心翼翼，珍而重之。江止没推开他，万回便轻轻舔？舐着江止的嘴唇，手抚向江止耳廓，嘴里呢喃着爱语，“止止，我爱你。止止，我爱你。止止，原谅我。止止，我会改。止止，我爱你。止止......”一句一句，敲在江止心上。有个声音蛊惑着江止，那声音对他讲，“原谅万回，他会爱你。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看，这就是江止爱的万回，他永远都知道怎样让江止心软。
　　良久，江止轻轻推开伏在他身体上的万回，抿了抿唇，他讲：“我做不到。我要与你分手。”声音仍是一贯的低迷，却带了十足的坚定。
　　万回的眼神都黯淡开去，他放开对江止的钳制，颤抖的双手捂住眼睛，砸了玻璃的手还沥沥拉拉留着血，落在在万回腿上，晕开一片暗红。万回，你最该了解江止，江止从不轻易决定一件事，一旦决定，谁又能改变的了呢。呵呵，你被江止抛弃了呀。
　　“再见。”
　　最后，万回只听见江止这样讲。然后就听到了车门关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