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援救美军飞行员》娄爷爷

6、渡河受阻

　　25 渡河受阻
　　周建国率领的救援小分队，马不停蹄地整天冒着暴雨行进，既是为了甩脱日寇的追击，更是为了早日完成救援任务。
　　傍晚时来到一座大山脚下，那里有一条正在不断上涨的小河。周建国清楚，只有渡过这条河流，让不断暴涨的河水将日寇阻隔在河的这边才算安全。但眼见河水不断暴涨，不到一个小时，30米宽的河面一下涨到50米宽，这样涨下去该如何渡河，就成了当前最头痛的问题。
　　他和队员们沿河上下探查，都没有找到可能渡河的地方，此时天已渐渐地黑了下来，队员们也都极度疲乏，只好找个能避风雨和野兽的岩洞住下过夜。

　　队员们沿崖壁分头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宽大的岩洞，洞里有一些可供燃烧的树枝、杂草，可能是过去河水猛涨时冲进洞的，岩洞的深处还有一条清亮的涓涓流水，于是队员们脱光了衣服，在流水处清洗了身体后，光着屁股在生起的篝火旁取暖、烤衣服；有的在路上拾到一些鸟蛋、野菜、蘑菇也在火堆上弄来充饥，他们十分清楚所带的干粮远远不够，必须随时想法补充。

　　洞里比较安全，除派人轮流放哨和给篝火加柴外，其他的人都光着身子、抱着枪倒在地上的枯草上睡了。周建国也十分疲劳，他吃了点队员们煮的野菜、鸟蛋后，也很快倒在地上睡着了。这一夜不管洞外雷鸣暴雨、山溪咆哮、野兽吼叫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有多大，但队员们都睡得十分香甜，也许是一天的奔波太累了吧。

　　第二天一早，周建国第一个起身到洞外察看情况，暴雨一夜未停，天刚亮时下得更大，十余米外几乎看不清人的面孔，河水继续猛涨，河面宽度已超过五百余米，如果再涨高六七米就到洞口了。他为此十分焦急，返回洞内与几个正在煮食物的队员商量对策，大家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良策。

　　当队员们都醒了，围着火堆一边吃饭时，一边讨论起渡河的问题。有队员认为今天一天都会下雨，河水还会上涨，只有向上游寻找河面较窄的地方才有可能渡河；有队员主张，找水性好的先带一根结实的绳子游过去，将绳子在两岸固定后，其他人抓住绳子渡河；因没有这么长的绳子而放弃了。有队员主张收集林中枯死的树枝、藤条，扎木伐渡河；还有人建议，在寻找渡河地点的同时，注意打一些野兽来补充食物，以后就可省去寻找食物的时间而增加赶路的时间。救援小分队出发前就准备了弓箭、弩、套子等专门用来捕捉小动物的冷兵器，这样既避免了枪声暴露自己引来敌人，又可节约子弹。这些动物肉放点盐腌制再烤干后，可存放较久的时间，又好吃、又耐饿、又方便。
　　周队长思考再三，决定派四人沿河的上游寻找渡河地点，并猎取食物；但不准深入密林，以免迷路；在上午十点前赶回来。其他人早饭后一律去洞外找枯树干和结实的藤条来扎木伐渡河，枯树干最好是直径三十到四十公分，五米左右长的，找到后集中到河边，以便在那里扎伐渡河。
　　队员们也都清楚，如果鬼子追来，就只有背水一战，这样，敌众我寡，后无退路，危险极大。因此，乘昨夜休息得很好，现在精力格外充沛，匆匆吃完早饭后，就冒着小雨到林中寻找扎木伐的材料了。他们昨天在林中穿行时，就注意到有许多干枯的树干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些大树上都挂满了结实的藤条，这些枯树干即使被雨淋湿后也比较轻，只要扛到河边，就能很快扎成木伐。
　　因为带来的锯子太少，找到的枯树干并不多，一些藤条也多是才长出来的不够结实，眼看扎木伐的事还得再下大功夫。去上游寻找渡河的队员也回来了，他们虽带回了较多的食物：鱼、龟、鸟、兔、一些含淀粉的块根植物……但说：“上游河面虽较窄，水流湍急，河中怪石嶙峋，无法渡河。”
　　周建国这个小分队的队员，能背着武器游到对岸的只有一人，徒手能游到对岸的也只有四人，其他的人包括周建国，仅仅会一点游泳。扎木伐渡河确是唯一的选择，这使周建国只能孤注一掷，把扎伐渡河作为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力争傍晚前能渡河。于是队员们又都钻进林中去找扎木伐的材料去了。

　　26 奇怪的轻木
　　中午雨虽然没有停，但几乎都是毛毛细雨，林中、山谷到处雾气弥漫，能见度依然很差。但河水仍在不断上涨，河面已有八九百米宽了，不过上涨的速度已缓慢了下来，水流也平静了许多，渐渐地变得有些像大湖了。
　　下午一点多钟，收集的枯树干已可用来扎一只木伐了，周建国叫两个会扎伐的队员立即开始扎木伐。他们三人蹲在地上，立即动手扎的时候，发现藤条多为新长出来的嫩藤条，不够结实，一旦划到河中藤条断了，就有木伐散架的危险，那时，队员们就只能抱着枯树干随水飘流了，这使周建国犹疑起来。
　　不料，一位队员突然指着前面喊道：“队长！你快看呀！”另一队员们抬头一看，啊了一声，周建国也惊呆了。只见两名队员竟然扛回了一根长约□□米，粗约五十公分的大树干，却十分轻快地走了过来。
　　这么大的树干，怎能扛得动？三人丢下了手里的活站了起来，好奇地跑过去想看个究竟，当两个抬着树干的队员把树干放在地上时，三人立即围上去动手抬抬树干，试试轻重，似乎只有亲身抬了才会相信大树干会有这么轻。果然，并不重，都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树呀！”“天下竟有这么轻的大树！”

　　原来是两个队员在寻找枯树干时走累了，想在这棵倒在地上的树干上坐坐。没想到一个人刚坐上树干的这端，那端就跷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两人都不相信天下会有这么轻的大树干，于是分头仔细查看，它是不是空的？是不是枯朽了的？又从周边的树桩上看，是不是从这片林中倒下的？还有没有没有倒的这种树？结果肯定它不是空心的、也不是已枯朽了的，其它则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好奇心的驱驶下，两人用手去抬，感觉确实很轻，一下就抬了起来。于是想到借助它来做木伐可能更好，就决定将它抬了回来，也想叫大家开开眼界，天下竟有这么轻的怪树。
　　周建国有了这么大的“轻木”，欣喜若狂，现在就不需要扎木伐了。他要两名队员们立即叫回林中的队员，另两人立即动手将它锯断、劈开，用它为每位队员做一件“救生衣”。
　　林中的队员们很快回来后，见到这奇怪的轻木也七嘴八舌也都说不清楚，他们很快穿好“救生衣”，分成四个小组，每组都有一名会水的，共同抱着同一根或两根枯树干下到河里后，由会游泳的指挥大家，同心协力游过河去。

　　此时的河面已约一千余米宽，但水流十分平静，完全像一个大湖。队员们初入水时，都感到河水冰凉、刺骨，以及河水仍在不断地向下游流动。但有了“救生衣”，入水后头部完全浮在水面上，不怕呛水了，几个不太会游泳的队员，心理上的恐惧感就减少多了，又有会游泳的队员不断的指导，最初乱划乱动的手脚，也渐渐能正确划水了，在奋力向对岸划时，全身也渐渐地暖和起来了。就这样意想不到的顺利，全队在下午三点前就安全渡到对岸了，并迅速进入林中，全队人员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稍稍休息后，以继续前进，要去找一个安全过夜的地方。

　　27 移居山下
　　第二天飞行员们都因口渴和天快亮时的短暂暴雨而醒得特别早，因为事先没有准备容器接雨水，以及下雨的时间又太短暂了，眼下在山坡上是没有办法解决饮水问题。
　　机长、威尔逊和李·约瑟夫也感口渴，他们都十分清楚，没有水人是无法生活的，于是决定在山上留下三人为救援飞机继续燃烧火堆，其余人下到山下小溪附近去寻找洞穴居住，并轮流上山替换山上的人，以保持火堆燃烧，直到获得救援飞机到来。
　　从堕机处到山下小溪旁约五六公里，全是七十度以上的斜坡，坡上是翠绿的大树和半人高的灌木丛，走下坡去远比在树林中行走要困难得多。机长因腿有伤，并坚信用火堆求救能最快返回基地，愿意留在山上。安德森要利用机身上的金属为大家制造一些今后必需的生活用具，也表示先留在山上。戴维斯看中了堕机时压倒的几棵大树适合用来做碟、瓢、碗和箭杆，愿意为大家制做，也表示先留在山上。威尔逊和李·约瑟夫就带领其他飞行员先去林中，收集大量的枯树枝、树干、树叶为篝火储备燃料，以保证人员下山后，篝火能昼夜燃烧。然后再将剩下的大半只鹿留下部分给机长等三人后，全部带下山去食用，此时安德森已赶制好了一口大金属锅和两个盛水的金属桶，虽然粗糙一些，但能使用，交给威尔逊带下山去，好给他们送来水和煮熟的鹿肉。
　　下山的路因坡度太陡十分难走，有时身不由己地向前冲下去，直到撞上一棵大树才能站稳；有时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到地上；在灌木丛中行走更要小心毒蛇，用手中的木棍不断“打草惊蛇”，还要留心荆棘撕破衣服，不过也有一些意外发现，那就是鸟蛋，菲力普斯实在太口渴了，他直接将鸟蛋砸破生食以缓解口渴，一路上飞行员们都注意收集大大小小的各种鸟蛋，这可能是他们今后最主要的、最容易获得的食物之一。
　　下到小溪边后，首先是蹲在溪边用双手捧起水喝，溪水碧绿、冰凉刺骨、甘甜可口，这样饮水似乎不够痛快，于是有的就脱掉衣服下到溪里，大口大口地痛痛快快喝个够，有的游泳，有的捉鱼，有的洗澡，有的洗衣，有的嬉水，无忧无虑地尽情欢乐，完全忘了自己在荒山野岭的艰难处境。
　　威尔逊没有野外生活经历，一直为今后的食物发愁，在下山的灌木丛中发现了大量的鸟蛋，极便于收集，使他喜出望外；到了溪边又发现了大量的鱼蝦蟹，更是欣喜若狂，这些食物既有丰富的营养，又十分可口，更不需要耗费子弹就能获得，心情就宽松多了。当菲力普斯去给机长他们送水与食物时，他特别关照菲力普斯将鸟蛋与鱼带给他们，并告诉他们，山下有很多食物，请他们放心。

　　28 雾的困扰
　　留在山上的三人各司其职。机长负责为火堆潻柴，他受伤的腿已渐渐消肿了，能勉强拄着拐杖慢慢走动，他估计救援的飞机最早也是九点以后才能到达，这之前只要保存火种即可，之后就要让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让救援的飞行员一眼就能看见。
　　但天公不作美，此时从山沟中渐渐升起了雾，雾越来越浓，越升越高，不一会儿他们全都笼罩在浓雾中。这使机长十分着急，在高高的天空上，飞行员是无法区别烟与雾的，也无法透过浓雾看到地面的求救火堆，如果整天雾气沉沉，借肋火堆求救就没有希望了。
　　安德森敲打着从机身上取下的金属片，先弯曲成圆筒，再封闭成瓶状，做成能装约一千毫升水的水壶，他动作很麻利，一个又一个地不停地接着做下去，越做越快，越做越好。一共做了十个水壶，又做了三只锅、三只水桶、两个弩和许多箭头。拿起这些产品仔细观看，不难看出他真是个能工巧匠。
　　戴维斯从被飞机压断的一颗大树树干上取下一大段约四十公分粗、一米五长的木材，这是一颗不知名的树，木材呈乳白色，有一种奇特的香味，木质紧密坚固，要费较多的力气才能掏空成碗。他先将木材锯成十段，再一个个地打造成碗形，再挖空其中的木质部分，制作成较碗浅较盘深的餐具，再用粗细沙石打磨光滑；他还同样为每个人做了一个汤匙，为集体做了三个大汤匙。
　　下午两点过钟，菲力普斯气吁吁地背着一大桶水，提着用降落伞布包着的一包食物来到了山上，他十分惊奇地观赏着安德森和戴维斯制做的每一件成品，想不到他的战友会有这么高超的手艺，他迫不及待地将部分已做好的用品，想立即带下山去供山下的飞行员们使用，也让他们看看战友的“作品”。
　　三人一边吃着鸟蛋和鹿肉，喝着鲜美的肉汤，一边问山下的情况，得知有足够的食物后都松了一口气，机长要他们在天黑前一定要找一个适合居住的山洞住下来，并告诉战友们，如果连续三天都像现在这样是大雾天气，派来救援的飞机就没有办法发现我们的求救了，今后就得靠双腿走回去了，那将是十分艰苦的。
　　三人都看得出机长的忧虑，其实也是他们自己的忧虑，一想到要用双腿翻山越岭走上数百公里的路程，要和途中的日寇、野兽搏斗，要遭遇烈日、暴雨、雷电的袭击，行程的危险、艰辛是难以想像的。他们都希望明天不再是雾天。

　　29 错失良机
　　两架美军侦察机穿梭似的在云雾覆盖的寂静的山峦上空飞行，这是39号B－29轰炸机堕落后的第二天的上午，由美军空军司令部派遣的救援飞机，他们按报告的堕机的经纬度前来搜救。
　　在机上的飞行员，见到的是白茫茫的云海，偶尔有少数山峰像飘浮在云海中的孤岛时隐时现，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飞行员一再降低高度，有时低到几乎贴着树梢在飞行，希望能发现点什么，也希望马达的轰鸣声，能引起战友的注意，但什么也没发现，直到仅剩下返航的燃油时，才遗憾地离去。
　　原来他们搜索时偏离了堕机处约三公里，由于飞得太低，又有云雾和密林覆盖，无法发现熊熊燃烧的三堆火光，以及融入云雾中的白色烟柱，而在地面的飞行员也无法听到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就是听到了，也无法与机上飞行员联系。只好无功而返，失去了及时救援的最佳时机。
　　第三、四天因暴雨和浓雾，能见度极低，侦察机无法执行侦察任务。而结束了空中救援，并将这一情况通知了国军前线指挥部，要他们及时加强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