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沫叶

47、四十七

　　晚上的演出刚一结束，宍户亮就带着凤长太郎避开酒吧里闹哄哄的人群，率先从后门跑了出来。

　　“来听前辈唱歌的人好多呀。”凤长太郎想起刚才酒吧里那副热闹得迹近于疯狂的场面，惊讶地感叹道。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片灯红酒绿的步行街上，虽然已经入夜，可是这里的繁华喧嚣却一点也不输给白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宍户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背着包走在了前面。“不过这里还真像是不夜城的感觉呢。”凤长太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情景，体验着都市里自己从未见过的一面。

　　这时宍户亮突兀地停下了脚步，正扭头东张西望的凤长太郎差点没撞到他后背上。“为什么跟来？” 宍户亮的话让四周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凤长太郎甚至觉得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也……不是很清楚。”认真地思考了一阵之后，凤长太郎决定还是如实地说出心里的感受，“只是前辈的样子，让我有些不放心。那天，嗯，我们和菊丸兄和大石君比赛那天之后，你就没怎么跟我说过话。我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前辈生气了才……”

　　宍户亮猛地转过身来，没等凤长太郎反应过来就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喝问道：“不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前是这样，和他们比赛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一直都在同情我吗？！说话呀，混蛋！”

　　凤长太郎被宍户亮的手劲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比这更让他难受的是宍户亮突如其来的怒气和他觉得自己在同情他的事实。“不……绝对不是、同情！”虽然很费力，凤长太郎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痛苦的样子让宍户亮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咳，咳！”胸腔重新得到空气的凤长太郎大口地呼吸着，可是却有一阵真切的疼痛从比那更深的地方飞快地蹿升了上来，瞬间把凤的心里都充塞得有种快要炸裂了的感觉。

　　“不要……”宍户亮别开眼去，咬牙道，“不要用那种丧家之犬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切，还说什么和其他人不行，不是很快就和别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了吗？你是觉得被踢出正选的我太可怜，才跑来跟我组双打的吧？你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

　　“不是的！”一直震惊地睁大眼睛听宍户亮说话的凤长太郎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脸上已经涨得通红，狂乱地摇着头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宍户前辈要这样说你自己？！你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啊！我……我一直都很怕那个被甩下的人是我，才一直努力到现在的！为什么前辈觉得那只是同情？我……”

　　“……够了。别再说了。” 宍户亮的手落在凤长太郎的肩膀上，制止了他很可能会让自己颈椎受伤的行为。“对不起，是我说得太过分了。”宍户亮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痛苦的味道，“没办法带着你往更高的地方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往更高的地方去？”从激动的情绪里回过神来的凤长太郎无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我指的是网球。” 宍户亮朝四周看了看，发觉他们刚才那一通大闹已经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有些难堪地抓了抓自己的棒球帽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你还没有吃晚饭？”

　　“嗯……不过刚才在酒吧里吃了一点点心。”被宍户亮一问，凤长太郎也觉得肚子开始叫了起来。

　　宍户亮叹了口气说道：“去吃点东西吧。这么晚还没回去，你家里会不会有问题？”

　　“没关系。我刚才已经打过电话回去了，妈妈说跟宍户前辈在一起的话没问题。”凤长太郎老老实实地答道。

　　“这样啊……”宍户亮想起那位拜托自己照顾她爱子的温婉优雅的女性，心里觉得更加抱歉了起来。

　　“宍户前辈呢？要不要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凤长太郎细心地问道。

　　“啊，我们家已经习惯了，不要紧的。”宍户亮熟门熟路地把凤长太郎领到了一家拉面馆，看得出来他对这一带非常地熟悉。两个人都点了自己的食物之后，宍户亮又问道：“我看你下午一直都在和津聊天，都说了些什么？啊，不方便的话不说出来也可以的。”见凤长太郎露出思索的神情，宍户亮连忙又加了一句。

　　“没什么不方便。”注意到宍户亮难得的体贴，凤长太郎高兴地笑了一下，“其实聊的大部分都是前辈你的事情。”

　　“啊？津那家伙是不是说了我很多糗事？”宍户亮头痛似的在棒球帽上抓出了几个凹痕来。

　　“没有。”凤长太郎被宍户亮的样子逗得笑了好一阵，才又认真地说道，“津学长觉得他欠你很多。”

　　“什么？欠……那家伙在说什么啊。脑子被烧坏了吗？” 宍户亮脸上显现出一副明白无误的诧异神情来。

　　凤长太郎咳了一声，把倒霉的哥哥的原意解释给迟钝的某人听，结果宍户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索性把棒球帽抓了下来，凤长太郎听见他嘟囔道：“真是的……这个也好，那个也好，都是些让人莫名其妙的家伙。”

　　“宍户前辈总是这样呢。”凤长太郎凝视着那个被兄长意外的自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人说道，“情愿被人误解，也不愿意说明自己的好意。”

　　“不要把我说得好像有多伟大一样。” 宍户亮被凤长太郎的话弄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掩饰似的说道，“你别听津那么说，其实他在唱歌上的天分不输给任何人，乐队的事情也一直都很用心。他们的CD卖得很好呢。”

　　“真的？”凤长太郎顺着不好意思的某人的话说下去，笑着说道，“那我改天要去买他们的CD来听。我记得乐队名字是叫Vacuum（真空）？”

　　“啊，弄得跟我在帮他们推销CD一样。拉面来了，开动吧！” 宍户亮慌慌张张地说道。

　　“要是CD里也收录了宍户前辈的歌就更好了。真的是很动听的声音啊。”凤长太郎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咳，咳……不要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突然说这种话，长太郎！”

　　“是，是，宍户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