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沫叶

13、十三

　　关东大赛前一天，冰网部的球员都被早早地放回家去，尤其是明天要上场的正选球员，更是被严格叮嘱要好好休息。

　　凤长太郎回到家里以后，却有些心神不宁。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赛事，又被其他人，尤其是宍户前辈寄予了厚望。平常用拉小提琴来稳定情绪的方法似乎也都不管用了。最后还是他的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过网球拍塞到他手里，他的脸上才露出释然的表情，背起球拍匆匆地跑了出去。

　　下意识地，凤长太郎来到了上次宍户亮带他来过的那个网球场，结果却发现有个人已经比他先到了。

　　“唷，长太郎，看来你也在家里坐不住啊。”自从发生过向日吉抗议的那件事情之后，宍户亮对凤长太郎的态度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有时候还会互相开开玩笑，聊一些网球以外他们这个年龄的男生感兴趣的话题。这在凤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几乎是难以想像的；而这样的情景如果被网球部的其他人看见了，恐怕火星撞击地球也不会更让他们惊讶了。因为从他入部那一天起，宍户亮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难以亲近的，想要开他的玩笑都要随时做好被他揍一顿或者伶牙俐齿地反击回来的准备才行。

　　不过说起来，虽然常常会骂凤长太郎是笨蛋，可是宍户亮真正发火到对凤动手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基本上，凤长太郎觉得宍户亮还是一个相当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当然会这样认为的人，说不定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凤长太郎看见宍户亮的一瞬间，心里便奇妙地安定了下来，仿佛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就不用再惧怕任何对手。有这种感觉的人，大概也只有自己吧。凤长太郎多少有些无奈地想道，一边扬起笑容和宍户亮打了招呼，“好像连一秒钟也坐不住呢，宍户前辈。”

　　“你这家伙，还真是的。” 宍户亮嗤笑了一声，把原本立在指尖上旋转的网球拍握在手里说道，“过来对练吧，总比跟墙打要好一点。”

　　“是！”凤长太郎熟练地站到了对面，开始挥拍和宍户亮对打起来。不过两个人都控制了力度，没有像平常那样打得难解难分，还一边悠闲地聊着天。

　　“宍户前辈，明天我们会对上青学的黄金搭档吗？听说他们是全国级别的选手呢。”凤长太郎蹙眉说道。

　　宍户亮回了一个斜线球之后答道：“很可能，他们一般是作为青学的D1出场的。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也不弱啊。”

　　“说的也是呢。”凤长太郎用反手把来球打了回去，回球的时机、力量和角度都把握得无可挑剔，显然已经很习惯宍户亮的球路与节奏。

　　宍户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忽然说道：“呐，长太郎，说起来我们还没有正式地比赛过呢。这次大赛结束以后，找个机会打一场吧。”

　　“哎？”凤长太郎回球下网，惊讶地反问道，“和宍户前辈比赛？”

　　“是啊。”宍户亮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表情有点兴奋，“看看到底是谁更强。”

　　似乎……不是很想打这场比赛呢。凤长太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过了一会，宍户亮主动收起球拍说道：“这样就可以了，保留体力到明天的大赛上表现吧。”

　　“嗯。”凤长太郎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宍户亮自动将之理解为他还在为明天的比赛担心，把球拍收进背囊之后站起身说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哎？怎么好意思让前辈请客。”家教甚严的凤长太郎慌慌张张地说道。

　　“没关系呀。”宍户亮拍了拍凤的肩膀，语调轻松地说道，“我是学长嘛。快走吧，趁着我还没改主意之前。”

　　“宍户前辈……其实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呢。”两人在网球场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坐下要了食物之后，凤长太郎像是很感慨似的说道。

　　“传闻？”宍户亮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用眼角看着凤长太郎说道，“都说我是个以打击人为乐事、言行粗暴、自以为是的坏蛋吧。”

　　“前辈全部都知道吗？”凤长太郎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所以我说，” 宍户亮接过凤长太郎递来的饮料一口气灌了下去之后，才接着说道，“别人说什么根本就不用理。反正到哪里都会有喜欢叽叽喳喳的家伙。”

　　凤长太郎想起和忍足以及向日学长比赛的时候，宍户亮让周围人闭嘴的方式，不禁笑了起来，由衷地说道：“宍户前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想了想之后又说道：“之前有人说几个看前辈不顺眼的学长都莫名其妙地请了病假，我猜也是谣传吧。”

　　“不是什么谣传。” 宍户亮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几个家伙的确看我不顺眼，还约了我出去单挑，结果自己中午就吃坏了肚子，只好上医院去了。”

　　“原来是这样。”凤长太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随后又有些担心似的说道，“可是如果他们没有吃坏肚子，宍户前辈真的会去跟他们单挑吗？”

　　宍户亮倏地转过头来，眼睛里又开始闪耀起凤长太郎熟悉的好胜光芒，回答道：“当然！别人当面提出挑战的时候，怎么能逃跑呢？”

　　“啊，幸亏那几个学长吃坏了肚子呢。”凤长太郎难得地坏心眼了一回。

　　“我说你啊，” 宍户亮放下水杯，索性把身体也转了过来，一本正经地对凤长太郎说道，“总是在担心别人的事情呢，难怪那帮家伙都说你是个好好先生。偶尔也要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才行呀。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变成冰帝第一好好先生和第一恶人的奇怪组合了。啊，说不定已经被人这样说了。” 宍户亮煞有介事地摆出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那我会很认真地告诉他们，宍户前辈绝对不是什么恶人。”凤长太郎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下一刻他的视线却挪到了身前的饮料上面，注视着杯子里翻腾的气泡的说道，“而且也我不是对所有人的事都会这样担心的。”

　　“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 宍户亮摇了摇头，下一刻却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凤长太郎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抬起头发现宍户亮正死死地盯着一个正要推开快餐店的大门走进来的人。

　　橘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