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词》漓聍

5、纸鸢

　　从宫中出来我表示一点都不想回家，司洛想了想便把我带回他的王府准备让我换身衣服然后我俩再出去花天酒地，噢不是，用晚膳。
　　我第一次来司洛的府邸，觉得很新鲜，司洛的府邸不是特别大但是很别致，在京中小有名气是因为先皇特别宠爱司洛，分给他的府邸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占地不小。司洛就把整个王府分为春夏秋冬四个院落，据说骄奢淫逸如他当年在京城常住的时候每个时节都换一个院落住。
　　大概是因为司洛刚回来，府里没什么下人，就只有看门的小厮见到司洛跟他行了个礼慢悠悠的给他开了门。现在是春天，司洛住的院落里景色果然别致。院落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一排春柳垂在水中，一群白鹅在池塘里边戏水，我啧啧称赞了几声，司洛笑道，“没事，不用过多久你就能住进来了。”
　　“啊，那你去住哪儿？”我迅速的问他。
　　司洛微笑的和我说，“我去跟我的侄子一起住。”
　　“……”这种威胁太有力了，我只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不不不，你自然是和我一起住，一起住。”

　　等我换好男装已经是日暮西下，我与司洛商量了一下准备不骑马，两个离京多年的人正好趁机领略一下京城风光。
　　虽然我俩一起在西域领略过各个小国的风土人情，在扬州一起逛过庙会去过灯盏，但是京城的夜市我俩倒是第一次来，都觉得很新鲜，不一会儿我就左手一个纸风车右手一串糖葫芦，把司洛看得直摇头。
　　“哇，那儿有卖纸鸢！”我看着一个摊子上放着几个精致的纸鸢，虽然大晚上的卖纸鸢很奇怪，但是我心心念念想着今年开春还没去放过纸鸢，忙拉了拉司洛的袖子。
　　司洛一时不备，被我一路拉到摊前，我两手都是东西便想让司洛帮我买一个拿着，挑挑拣拣选不下来，我便问司洛哪个好看，司洛仔细看了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还没我做的好看，回头没事了我再给你画一个。”
　　他靠的有些近，气息微微触碰到我耳朵上，我觉得我的耳朵一定红了。突然想起他在扬州临走前说的话，心下微微一动，笑道，“那敢情好。”
　　司洛也不说话，我也莫名的有些羞涩，于是我俩沉默不语正准备离开，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后头喊，“楚……司兄！”
　　我和司洛回头，就见一个英挺的青年在人群中冲司洛招手，衣冠楚楚想来也是世家子弟，那欣喜的神情看样子是熟识许久，我问司洛，“要不我先回去？”
　　“没事，这是俞首辅家小儿子俞景，我俩是多年好友。”言下之意便是此人可靠，我想着那么晚回去我娘一定不会给我留饭，跟着司洛没准还能蹭一顿饭，便点了点头。
　　小俞同志看起来跟司洛差不多年纪，长着一张英气蓬勃正义感十足的脸，可惜司洛的好朋友这个身份让我实在很难把他与正义感十足联系在一起。俞景显然忽略了我，冲上前来拍了拍司洛的肩膀，“不错啊兄弟，听说你要成亲啦。”我实在不知道成亲有什么不错的，尤其是对于司洛这种人而言。
　　司洛扯了扯嘴角，“你哪儿来的消息那么灵通。”
　　“苏妹妹在你没回来前就听说了，日日跟我这儿哭闹说要去跟姜二小姐拼命呢。”俞景调笑道。
　　司洛看了一眼我，我环顾四周装作没有听到他们俩在说什么，其实我知道苏姓是朝中很敏感的一个姓氏，楚恒潋的亲身母亲苏太后在他继位前后执掌朝政长达两年，也便是那段日子他被流放在江湖与我相遇。而后他被召回朝中迎娶苏氏长女苏素为后，至此苏家权倾天下。
　　而俞景口中的苏妹妹应该是苏素的亲妹妹苏悠，没想到苏悠居然对司洛心有所属，我看了眼司洛衣冠楚楚的样子心想，小姑娘是没见过他衣冠禽兽在扬州院子里跟我抢酒喝的样子吧。
　　俞景好像突然意识到了我的存在，问司洛，“这位小兄弟……还是姑娘，你给介绍一下？”
　　“哦，青云，这是俞景。”司洛敷衍的答复。
　　俞景‘咦’了一声问道，“青云？我记得姜家二小姐的闺名也叫青云啊。”
　　我见他认出我来，只好拿吃完冰糖葫芦的那只手在司洛身上蹭了蹭，然后友善的跟他笑着开口，“你好，我就是你口中的要被苏妹妹拼命的姜二小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