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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五毒教教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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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早。”齐鹭走上前来,忽然凑近千千,对着一脸纠结的她轻笑,“未来娘子,你好像忘记自己竞拍到了一名绝代佳人,要知道春宵苦短,还不赶快抓紧一下?”说着他满含戏谑地朝月檀瞟了瞟。
千千扶额,齐鹭不提,她都差点忘了这茬。
她扭头瞪了月檀一眼:“来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离开时月檀应该还在屋里睡觉的,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出现在此地来掺和竞拍了?
“千千,这好像是该我先问你——你觉得是不是该同我解释一下,为何大家都好端端在客栈歇息,你却大半夜穿着男装和这位齐公子出现在这种地方?”月檀声音依旧温柔,美丽的桃花眼却微微眯了起来,“若非有暗卫及时发现弄醒我,又匆匆赶来做了番手脚,此刻你是不是已经拍下一名美人共度春宵,然后闹出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了?
月檀即便生气也还是温柔似水,笑靥如花。他的绝代风姿令周边燕瘦环肥的众女子都为之失色,行人纷纷驻足。
不愧是她的《瞎眼录》中品相等级为九等的美男子!
他眉头微皱,显然想起白日里的烦扰,于是牵起千千的手,向住处走去。齐鹭双手抱胸跟在后头,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千千结束了陶醉的自我感叹,干笑两声:“月檀,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就算不提我的美人爹吧,你觉得每天对着像你这样的美人,我还会对这里的女子有兴趣?要论长相,她们还不如你美呢!如果刚才不是认出了你,我根本不会参与竞拍。今夜我跑来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打算看一眼马上回去的,真的,真的……”
想想既然月檀会被暗卫唤醒,那慕容荻多半也早发觉了,正在客栈等着他们。而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千千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了,早知道这几天他们身边还布了暗卫,就不要给他们下药,现在弄巧成拙了。
身后的齐鹭轻咳了声,她才发觉自己由于太心虚导致说话重复,反而更显得不诚心。
幸好月檀并未再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没法再说。因为当他们刚转进一个小巷子,就闻到一阵异香。
“不好!”月檀一把将千千推出巷子,刚要闭气便倒在了地上。千千虽然被推出了巷子,但早已吸入异香,即便察觉不妙想走却全身无力,只晚了月檀一个呼吸的功夫便也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她是被颠醒的,自己竟然躺在一头牛身上,而牛后头居然还套着一辆车。一名灰衣人正慢悠悠赶着这辆牛车,看她醒来,也只是淡淡看了眼,便又专心赶车。
千千再仔细一打量,不由眼睛一亮。这人容颜便不去提他,但见其只身松松披着不起眼的灰衣,一头乌发也只用一根素白骨簪绾起,除此再无其他装饰,全身上下随意简单,却因此反而别有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这样的人物绝对有必要记录进她的《瞎眼录》里头,评个七八等啊!
千千两眼放光地打量眼前的牛车和赶车人,刹那忘记自身的状况,撑起身子便问:“不知阁下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灰衣人闻言又将视线移到千千身上,上下扫视片刻,眉头嫌弃地皱起,生硬地说道:“你就是秦千千?”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怪异,就好像十分不习惯说中原的话一般。
千千隐约觉得这种说话的腔调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便只疑惑地点点头。却见灰衣人眉头皱得更深了:“长得太让我悔恨了,圣女到底怎么想的。”说罢,他就好像极不想同她说话般,转过头去。
圣女?
千千怔了怔,她认识的圣女掐来算去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五毒教圣女吾爱琴。
“你是琴姨什么人?”醒来之前的情形随着神智越来越清醒,慢慢被她想起,“难道是你下药迷昏我们的?我的同伴们呢?”
灰衣人森冷一笑,莫测高深地望向千千:“听说你有可能成为我教的教主夫人,身为教主怎能不亲自来对你一览无余?至于你身边那些累赘,不需要,就剔除了。”
什么!千千从牛背上跳了起来:“你把他们怎么了?”早就听说五毒教教主悬瓷心狠手辣,月檀和齐鹭他们不会是……
“他们被我丢在那条巷子里了。”悬瓷冷哼了声,“我暗中觊觎了你不少时日,你对那几个男人很过意不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被丢在巷子里总会有暗卫寻来解救。只是他用词会不会太随意了些啊!“觊觎”和“过意不去”用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管什么意思,如果答“是”的话,会有糟糕的后果吧!
千千看看他阴鸷的眼神,偷偷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怎么会,他们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最好如此。”悬瓷面无表情地又看了她一眼,“虽然你长得让我很遗憾,但既然圣女极力推荐你当本教主的夫人,那本教主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喂,你确定你真的会说中原话吗!
千千觉得跟这位五毒教教主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沟通障碍。回想过去五毒教圣女初来中原的时候,确实也有过语言不顺畅的阶段,直到后来她对美人爹一见钟情,然后长留中原才渐渐精通了中原话。但吾爱琴中原话讲得最烂的时候,也没眼前这位教主大人能用词不当到这种彪悍的地步吧!
不过,目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觉得,你在决定谁当教主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千千嘴角抽搐着尽量委婉地说道。
“这不是本教主的行事风格。”悬瓷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你放心,本座对自己的夫人一定会宾至如归,不会让你悔不当初。”
牛背一颠一颠,千千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在颠簸,她颓然长叹:“琴姨虽然跟我提议过你,但是我并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况且以教主你邪魅狂狷的风姿,我这等让人‘悔恨’的姿色怎堪匹配?不如你再考虑一下其他更好的选择吧。”
“哦……”悬瓷丢开赶车的鞭子,在牛车上坐正,双手笼入袖中,斜飞的眉又蹙起,似乎在对千千的话进行认真的思考。
良久,在千千怀疑他再不赶车,牛会就此小道上失控的时候,悬瓷终于又开口。
“本座考虑过了,目前似乎并没有什么更好选择,看来只有将就你了。”悬瓷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略有些惨白的手指随意地拨弄发上的骨簪,“如果你不情愿,那没关系,我教中有不少可以让人失心失魂的蛊。只消下一两个,就能让你神魂颠倒快活得忘记所有不痛快。或者还有降头……”
千千扶住了额头。不愧都是五毒教出来的,这教主看来极有道骨仙风之貌,搞半天骨子里跟那大大咧咧的琴姨是如出一辙,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刚才打算给他打个品貌七八等,看样子得往下降降等级。
“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千千无力地问。
“自然是回五毒教举行婚礼。”悬瓷理所当然地淡淡答道,“圣女已先一步回到教中准备婚礼事宜,只等我们回去马上就能花天酒地。”
就知道会是这种五毒教风格的回答,千千感觉自己问了多余的话。她转身伸手扳住牛头,双腿试图往地上蹭。
“你想做什么?”悬瓷的手从骨簪上移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千千费力地在牛背上蹭上蹭下。
“跳车!”就算不能重获自由,能下地也比在牛背上被不停颠着要好。
“你的腿本来就短……”悬瓷叹了声,惨白的手指略略一动,一道银线迅速没入牛臀。牛惨呼一声拉着车跑得飞快,差点把千千给颠下去。悬瓷这才慢悠悠接着道:“跳下去断了的话会更短,本座会更遗憾的。”
千千觉得有点牙痒痒了,他故意把毒针射入牛身,刺激得牛跑这么快,她紧紧抓住牛角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往下跳。
中了毒针的牛狂奔了没多久,就口吐白沫地往前方的一棵大树撞去。千千刚要惊叫,那牛却忽然好像被什么拦截一样猛地顿住,她差点被甩出去。后面的牛车被这一路横冲直撞早已脆弱不堪,此刻干脆散了架。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缓缓传来:“江湖传闻,五毒教一向心狠手辣做事不顾后果,现在看来不假,连自己的座驾都不放过。”
全身都快像牛车那样散架的千千闻声心一跳,这声音她有点熟悉。
她抬头望去,只见树后大约五十步外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赫然半卧着一名男子,竟是许久未见的神秘男子乐棠。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