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言梦叶

10、成亲（下）

　　“对一个女人来说爱情有那么重要么？”面具后的脸沉静着，他略带喑哑的嗓音里透着丝丝迷惑。

　　“蛇尊不明女儿家的心思是自然。”湖心儿趴在榻上，偏头望着蛇君华，“不过明个就是蛇尊您的大婚夜，这样冷落人姑娘可以么？”

　　“明晚，蛇岛的守卫任务就交给你了。”蛇君华携起湖心儿的长发，绕在指间。

　　“蛇尊，您真的要将那样东西交给那个武痴吗？”湖心儿刚开口问，头皮就传来一阵剧痛。

　　蛇君华拽着她的头发，面具后的脸笑意很凉：“心儿，没有她，你们能守住那件东西吗？若你们能守住，我又何须费那么多心力把她弄到手？”

　　“蛇尊息怒，是属下无能。”察觉到蛇君华话里的冷意，湖心儿识趣地低头认错。

　　“下去吧。”蛇君华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湖心儿，任由她从软榻滚落跌至坚硬的地面。

　　“是。”湖心儿忙不迭地爬起身，连衣着都来不及整理的迅速离开。

　　殿内的烛光忽然熄灭，蛇君华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如蛇眼般的金色眼瞳渐渐变暗，融入黑幕。

　　“寻善……”他的声音低不可闻，逸出唇边，宛如叹息。

　　***

　　水畔，寻善赤脚坐在岸边，玩着水。

　　一条奶白色的小蛇游至她的身边，寻善有些好奇地抓起它。

　　小蛇也不咬人，瞪大着蛇眼，和寻善相互对视着。

　　“你不讨厌它么？”江可白出现在寻善的身后，“没有几个正常女人会喜欢蛇。”说完他就有些悔意，眼前这个女人哪里看起来都不算“正常”。

　　“你为什么会在蛇岛？”寻善摆玩着小白蛇，偏头望向江可白。

　　“在下从小就出生在这里。”江可白也跟着坐下，两个人就这么肩挨着肩坐在岸边，“蛇岛上大部分人都是随着上一代蛇尊搬至这个岛屿。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离开了蛇岛就会死。”

　　“因为上代蛇尊给他们下毒了？”所以大家不能离开蛇岛？

　　“不。恰好相反。”江可白摇了摇头，“他们能活着，都是托蛇尊的福。”

　　见寻善仍是一脸困惑的表情，那张秀气的小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稚嫩。几缕碎发随着微凉的夜风在江可白的眼前飘扬，他突然伸手想要为她梳拢头发，却被她一手扣住手腕。

　　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瞬间。盯着被她捉住的手，江可白流露出一丝浅笑。

　　“这本该由我家主子来向您说明。”江可白的眸光闪了闪，“在明日您和他的新婚之夜。”

　　关于蛇岛的秘密。

　　***

　　寻善穿着新娘子的红礼服坐在床榻之上。

　　他们已拜过天地，虽未行周公之礼，但名义上，她就是蛇君华的娘子了。

　　可为什么此刻，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昨夜在水畔，和她讲了那些话的江可白？

　　“蛇岛的秘密……”寻善今个一天都在消化江可白的话，所以明明是她的大婚，她却成了最魂不守舍的那一个。

　　直到先被送回洞房，她才回过神来。

　　“完了，如果被风姐姐她们知道我随随便便嫁人了。”

　　她们一定会骂死她的！

　　其实寻善现在才开始担心着实是晚了，她和蛇君华大婚的事在江湖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风花雪月四位姑娘目前谁也脱不开身前往蛇岛。不为别的，就因着那把别有用心的大火，烧去京都大半的建筑，包括觅香阁在内。

　　还毫不知情的寻善，像普通姑娘般，一边等着她的新郎蛇君华，一边胡思乱想着要怎么回去交待。

　　正在这时，一个人疾步走入殿中。

　　但那人却不是蛇君华，而是江可白。

　　寻善站起身，扶住面色苍白的江可白，他身上的血腥味令她不自觉的皱眉。

　　“武痴大人…快和在下走吧…再迟些就来不及了……”

　　“何人伤你？”寻善握紧江可白的手，沉下小脸。

　　“一心帮…墨青衣！”